宴席之上,常悦之等人在曹鑫的介绍下,认识州府别驾孔南山,州府长史吴侠和新上任的州府司马冯新庆。听着几人虚伪的奉承,常悦之闷下两盏酒,不一会儿感觉整个脑袋昏沉沉的,看李长川竟有两头,一个似阴险狡诈的恶蛇,一个像忠厚纯良的狗狗。注意到常悦之饮醉,李长川正要伸手拿掉她手中的酒盏时,公孙明晚的动作更快。公孙明晚将酒盏放到一旁,还给常悦之递上一颗果子,轻声道:“这酒后劲强,切莫多饮,吃个果子可好?”
常悦之接过果子,乖巧一笑,脸上的绯红衬得皮肤更加细腻白皙。李长川如敌般盯着公孙明晚,众人却未瞧见,在戏谑公孙明晚是个贴心之人。酒席散去,常悦之跟在三人身后。三人的动作飘忽不定,看着像是饮醉之人会做的动作。摇摇晃晃与州府里的人别过,拐过一个巷口,他们三人脸色忽变,全然没有醉酒之意。常悦之不由得回想方才吃酒的场面,自己似乎亲眼看到这三人,都把酒喝进嘴里的呀。安静到有人走路都能听到声音的巷子里,不知何人轻咳一声,本已恢复正常的三人忽然又脚步不稳,摇摇晃晃起来。李宗徽和公孙明晚比较近,两人对视一下双双搭起肩膀。李长川则是大手一揽,将常悦之拉到自己身侧,把半边的身子力量都靠在常悦之瘦小的肩膀上,常悦之顿感压力,正要说话,把李长川推开,没想到李长川附耳说道。“别动,身后有人跟着。”
常悦之想要扭头去看,被李长川的大手捂住了脸,耳边传来李长川的话,“装就装像一点儿。”
袖子上的酒味很重,带着湿哒哒,鼓囊囊的感觉,这个时候常悦之才发现,他们把酒撒到自己的衣袖内。常悦之伸出手,摸了摸衣袖,发现里面有个囊袋,心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想着事情的常悦之没有注意到李长川的异样。李长川嗅着她身上的清香,嘴角笑得有些羞涩与满足,愈发贪恋与她靠近,不舍得放手。“还有人跟着吗?”
“有呢。”
李长川的声音有点深沉发哑。常悦之看着走在前面的李宗徽和公孙明晚,行为举止还是那般疯疯癫癫,选择相信李长川的话。走过一段路,常悦之因腿短,落下一段路程,李宗徽和公孙明晚都已拐弯进入另一条巷子,她还扛着李长川一步步往前挪。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自己被李长川忽悠了。“大人,你压着我,我很难长高的。”
常悦之委婉地说道。李长川的脑袋压在常悦之的头上,发出沉沉笑声,引来常悦之的不满。“我说真的,我还能长高呢!”
常悦之嘟着小嘴道,“根据双亲的身长推测,我约莫还能再长一至两寸。”
但身子还是乖乖顶着李长川的重量,走在只有月光的道路上。周围全是李长川的气味,夹着酒气,有点熏人。熏得她脸颊发红,心跳加速。“悦之。”
安静的街道上,响起李长川的低喃。“嗯?”
“我们好像被人包围了。”
常悦之:……“怎么办?我不会武功啊!”
常悦之压低声音,想要四处打量,扭动的脑袋,不慎碰到李长川的脖颈,那软润的红唇,触碰到男子的肌肤,引来阵阵酥意,让男子心神不宁。他把常悦之抱在怀里,捂住她的眼,好听的声音环绕常悦之,“闭上眼,我带你逃。”
话音还未落下,常悦之感觉不到双脚触地,耳边传来风声,风吹乱她的发丝,扫在露在外面的皮肤,有些痒。腰间传来一股束缚力,是李长川的手紧紧搂着她,另一只手却压着她的眼睛。聪颖的她猜到,李长川搂着她施展轻功呢!一向恐高的她默不作声地搂住李长川的脖子,害怕李长川抱不住自己,自己从不知多少米之上摔下,成了肉饼可太痛苦了。这时间,对常悦之来说,一下子漫长起来。可这时间,对李长川来说,好似过得很快。从州府衙门到官舍,分明要一刻钟时间,他们却很快到了官舍的屋顶。李长川站在屋顶之上,利用身高差,还是将常悦之抱着,嘴边却说:“到了,你该松手了。”
说着,手从常悦之的脸上挪开。常悦之试图踮着脚碰到地面,发现怎么都碰不到,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大人,你的手……”“哦,对不住。”
李长川说罢,将手松开。突然失去束缚,常悦之脚下踩在屋脊之上,摇摇晃晃,眼看就要摔下去,却被李长川一把拉住。“谢,谢过大人。”
待常悦之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瞬间无语,“大人,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呗,这么高,我下不去呀。”
后悔了,没有请云书阿姊一同前来!“喝的酒,后劲上来了,我……有些使不上力。”
李长川毫不心虚地说着谎话,自顾自地坐在屋脊上,感受着夏日凉风,看着天上的那轮弯月,“这里是我们住的官舍,歇会再下去吧。”
常悦之心惊胆战地坐下来,与李长川隔着一个手臂宽的距离。她总感觉今天的李长川不太对劲,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太对劲。自己似乎,对他有种特别的感觉。良久的安静后,常悦之以为李长川睡着了,正想着要不要喊莫茵送梯子过来,李长川忽然睁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常悦之。“你是不是找人查虎纹刺青?”
在常悦之的眼睛里,他看到了震惊。“你在……跟踪我?”
常悦之颤抖着声音说道。李长川面露淡笑,模样好看诱人,但常悦之被恐惧笼罩,并未被他吸引到。“叫刘适的那个人不适合去做暗探,被人发现,都不知道。若不是林凯,她早就死在别人的刀下。”
李长川学着常悦之的托腮小动作,双眼像黑夜星光般璀璨。常悦之看着他,问道:“为……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