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却另有一种刺激。男子乌亮的眸子中精光一闪,然后,兰若的衫子和那男子的衫子都落花般落在五彩斑斓的地毯上,那男子的杰作,一床鸳鸯被裹住了两个人。楼下的歌舞猜拳声不知为何忽然停止了,紧接着有很多人的重重的踏上楼梯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清晰,那脚步声走进一个一个的房间里,每个房间中都传出女子的惊呼。最后脚步声停留在她这间房外。首先听到的是老鸨子那不耐烦又不得不赔笑的声音:“将军啊,您也都看了,这里真的没有您要追捕的人,让我们继续做生意吧,每个月官府的税银我可一个子儿都不少的缴了,您这样的话,还有什么人敢来我这里啊。”
“开门!”
一个威武镇定浑厚的声音命令,想必就是老鸨子所说的将军。虽然不知道他们唱的哪出戏,可是兰若似乎看到了希望,只要这些人进来,她就可以大喊救命,从而得救,可是——可是无论怎样挣。扎,这个要命的见鬼的男人就是不让她说话。所以,当老鸨子和那个将军以及将军的侍从卫队加上看热闹的人,乌压压进了一屋子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一副别开生面的场景——水红绸子的鸳鸯被下,一双干柴烈火的男女似乎要纠缠到地老天荒。如果不是鸳鸯被遮掩着,请丹青妙手现场临摹下来,绝对是一张叫座又叫卖的图画。老鸨子十分诧异,那双老鼠眼满屋子乱转,这个房间里明明关着一个不肯接客的姑娘,怎么变成这样的一对男女了?到底老鸨子见多识广,明白过来,可能是哪个姑娘没有空闲房间,只好在这里接客吧。至于那个不肯接客的小蹄子,铁定跑不出寒烟翠,待大将军走后再去收拾她。于是,老鸨子对大将军媚笑:“将军啊,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让我们家的姑娘好好接客吧,姑娘们要是赚不到银子,会哭着闹着去你家吃饭的。”
兰若有口难言,在眸子的余光中看到,那个威风凛凛身穿铜色铠甲的大将军,略略皱了一下眉,然后挥手示意大家离开。人群离开的嘈杂声中,兰若仿佛能清晰的听到那大将军在走路的时候,铠甲上甲片相互碰撞的声音,她逃脱青楼的最后梦想破灭了。老鸨子十分周到的给兰若和这个男人关上了房门。人群中居然有几个对老鸨子喊:“老鸨子,刚才那姑娘我定下了。”
老鸨子欢天喜地的说道:“没问题,大爷,包在我身上。”
然后,是嫖。客们颇有深意的大笑声。兰若气的要爆炸了。这时候,那男子收敛了所有的动作,没事人似的站起身来,唇上带有她干裂的唇所造成的一抹疼痛。兰若也挣扎起身,扬手就要给这男人一个大耳光:“你妹的!敢毁坏我名声!”
只有兰若和他知道,刚刚那场噱头十足的表演中,他们其实什么也没做,可是外人什么都想到了。男子没有想到兰若敢打他,略一迟疑,然后闪身想躲,就因为这一迟疑,兰若的手虽然没有打在他面颊上,却打到了他的帽子上。黑绸帽落下,被束缚了的一头长发爆发开来,黑发中夹杂着一缕银白色的发,不是老年人那毫无生气的银白色,是一种高贵的闪闪发光的银白色。长发落在男子刀刻过一般的没有血色的刚毅面庞上,那一双黑灿灿的眸子让人看着不由自主的惊心动魄。让兰若不解的是,这般刚毅的面容,怎么会有一双如此温柔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