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菜都还没成熟。现在就有了竞争对手的话,只会更难。好在饭店上菜比较慢,他们刚吃了没两口,沈凌华和马厂长就回来了。不过沈凌华没多说事情的结果,催着众人吃完饭,便继续上路。这次半路没有停顿,直接到老林家门前才停车的。此时所有的乡亲们都望眼欲穿着,他们把林春伟的婚礼当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周围多少个县城,都粮尽弹绝,实在没有一点食物了。大部分年轻力壮的人,都跑出去逃荒了。村子里剩下的这些人,是没办法往外走的。他们都想留在家里,不是因为懒,只是想即便是饿死,也要死在自己家里。要是死在逃荒路上,估计连尸首都没办法落叶归根呢。看到恢复的还算正常的林父,乡亲们都跟着感恩了一番,觉得林父就是个奇迹。如果他没被林秋曼接走,留在老家这边,别说恢复的这么正常了,能活下来就阿弥陀佛了。现在的林父,穿着的衣服整齐光滑,脸上的颧骨也都不见了,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胖了少说也得有四五斤。而林母就更是洋气了,上半身的衣服大的遮住了屁股,下半身穿了一条紧身的黑裤字,活脱脱的像个城里人,哪里有一点乡下人的样子呢?至于这些年轻人就更别说了,一个个穿衣打扮都很时尚,脸上都肉嘟嘟的,一看就知道家里的伙食有多好。这么和谐福气的家庭,谁能不羡慕呢?“乡亲们,明天我们家办酒席,你们都来热闹热闹,给新人添添喜气。”
林母站在拖拉机上,一手牵着贾玉珠一手牵着林秋曼,无比光荣的炫耀着:“之前曼曼结婚,没能让你们送亲去吃酒席,现在正好随着春伟的酒席一起办了。”
“你们林家的女婿,大名从县农机站都传过来了。都说要不是你们林家的女婿帮着修了打井设备,我们的饥荒还有的闹呢。”
“我看你们林家这媳妇长得也好看,越看越耐看,老嫂子老哥哥,你们可真有福气啊。”
围观的乡亲们都拍着林家的马屁,说着那些让林母开心的话,把林母乐的直接从兜里掏出一把喜糖,扔了出去...对于这些饿的有气无力的乡亲们来说,这一块糖足够让他们坚持很久了...随后沈凌华和林春伟将林父搀扶回了家里,有林母的娘家人提前给家里收拾了一番,勉强能住人了。贾玉珠快速的拿着一包行李往家里走,要给林父收拾出一张床来,让他先躺下休息。“天也不早了,我们还得收拾东西。你们回去歇着吧,明天来热闹就行了。”
有乡亲们弯腰伸着胳膊要帮林家人卸车,他们本身饿的都直不起腰来,哪里有力气搬粮食和重物。林秋曼看着他们试图站起身来帮忙,实在是觉得痛心,便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喜糖给了他们。“哎呦喂,让我好好看看我的大孙子和孙媳妇。”
林奶奶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她手中拄着一根粗木,身上没有力气。但是生怕走得慢了,拿不到喜糖,用很是滑稽的动作朝着这边走来。“今天晚了,我媳妇坐了一天车也累了,回屋歇着了,你明天再去看吧。”
林母不好当着乡亲们的面,对林奶奶表现的太过分。但是从始至终,林奶奶都没问过林父的身体状况。即便不是亲生母亲,就连乡亲们都知道先关心林父的身体,再去祝福林春伟新婚...“没事,我进去瞧瞧。”
林奶奶走上前来,乡亲们早已经把喜糖抢完了,她没能拿到救命的喜糖,心里自然不想放弃。俨然没听出来林母话中的嘲讽,林母不是说贾玉珠累了,要歇着。是在提醒林奶奶,她有一个中风的养子!“家里乱七八糟的,奶奶你还是先回去吧。”
林秋曼一边将行李递给沈凌华,一边义正言辞的拒绝着:“再说了我大哥办酒席是喜庆事,奶奶你在场有点不合适。”
“是啊,老婶子,要不然还是等明天你在过去吧。这里都是新人的东西,你碰不得。”
有乡亲们听出了林秋曼话中的意思,也知道林奶奶是守寡多年的老寡妇。新人结婚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寡妇了。“行行,那我就明天再过去。”
林奶奶憋着一口气,瞥了林秋曼一眼,笑呵呵道:“那曼曼你先跟我两块喜糖,我给你两个弟弟尝尝。”
“他们两个你就不用管了,天天吃糖,牙齿都快蛀虫了。”
林秋曼一脸柔笑的看着正在帮忙的两个弟弟,他们一人在拖拉机上面递行李,一人在下面接行李往家里送,配合的十分默契。“我说的是你二叔那院两个小家伙呢。”
林奶奶知道林秋曼是故意打掩护的,心里虽然恨不得骂人,不过还是强忍着怒意笑道。“没了,散开的喜糖是昨天办婚礼剩下的。整袋的糖明天打开吧。”
林秋曼摸了摸兜,浮夸的遗憾着。得到糖的乡亲们,都紧紧的攥着糖块,看林奶奶的笑话。“行,那我回去跟那两个馋虫说一声。”
林奶奶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又拄着拐棍讪讪的离开了。乡亲们散去之后,一家人各司其职,有人整理卫生,有人整理床铺,有人在厨房忙活。来的时候,油盐酱醋茶米面肉类,冬瓜,豆芽,一盆油炸过的豆腐,海带粉条和蛋类都带着呢。切了点油炸豆腐,泡了点粉条,就做了一锅油茶当晚饭了。“家里就两个屋子,我们按照男女分开睡?”
沈凌华问话的时候眼睛第一时间看向了林春伟,毕竟这是人家林春伟的新婚第二夜,也不知道他舍不舍得跟媳妇分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