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玉问薇与白洛飞还有南烟走出小竹屋的时候,白天城的眼里微微闪过一丝惊疑。他是跟踪白洛飞到这里来的,只是到这里后便失去了踪迹。他本没打算露面,却被骆远清抓个正着。见到骆远清,他的心湖也荡起了波浪,骆远清是玉问薇的贴身待卫,此时出现在这里,实在是有些古怪。白天城的心里微微有些祈祷,希望她还活着,却又有丝绝望,活着又如何,她的存在也是对他的一种侮辱。这些年来,他的心每日每夜都被那件事情煎熬着,总以为已经忘记,可是午夜梦回时却又会想起,最近又再三被人提及,原本以为已经愈合的伤口又被撕开,鲜血淋淋,令他痛不欲生。当他们走出来时,纵然玉问薇的模样已被毁掉大半,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只是她的气质好似比以前更优雅了,纵然未施任何脂粉,那没毁掉的半边脸依然清丽脱俗,她的模样比十年前看起来好似更加年青了些,凤眼流盼间风采更胜当年。他的心湖掀起了巨浪,想过去拥抱她,往事又在眼前闪过,看到骆远清,他心里妒火中烧,原本想要问候的话也变成了:“你还没有死?你的本事也真大,都这副模样了还和男人勾勾搭搭。”
南烟的眉头皱了皱,她实在是好奇他们有什么过往,她明明看到白天城见到玉问薇眼里的惊喜,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那般恶毒。白洛飞的怒火腾腾的直升,到这个时候了,他还不知道悔改,真想一掌打死他。白洛飞在这一刻终于知道玉问薇当年的处境了,这样的日子,娘都是如何过来的?玉问薇像是感受到白洛飞的怒气,轻轻的拉过了他的手,脸上一派云淡风轻的道:“是的,可能是我上辈子做孽太多,这辈子还没有受完。又或者是老天爷可怜我,在没看到你的报应之前不让我先死。”
白天城的面色变了变,怒道:“你!”
玉问薇淡淡一笑道:“说到我与男人勾勾搭搭,这件事情可还是王爷教我的。从最初对我的强娶,到最后的将我转手他人,王爷的胸襟实在是广阔的让人发指。”
陈年旧事,本不想提,只是飞儿也已经长大,这些年来,他们母子俩都是忍辱偷生,这一次,她不要再像往常那样。什么伦理道德,什么礼法规矩全都见鬼去吧。她玉问薇这一生已经被这些东西害的够惨了,又何必再去遵从。南烟一听,大吃一惊,短短的几句话,与她之前的设想相距甚远,故事似乎是越来越复杂了。只是她实在是想不出来,白天城居然曾将自己的妻子送给其它的男人。白洛飞也大惊,看了看南烟一眼,一把抓过她的手,抓的紧紧的,凤眼望过她,有一丝复杂还有一丝不明所已。南烟朝他轻轻一笑,示意他先看看再说。白洛飞的心里苦笑连连,他以前查到的资料关于白天城与玉问薇的事情,都是不清不楚。今日当这些事情要做一个了结的时候,他的心里又微微有些害怕。不是他的胆子小,而是这件事情似乎牵扯太多,不管他是不是白天城的儿子,所有的伤害都已成事实。只是如果他不是白天城的儿子,他的亲生父亲又是谁,想起查到的资料,他只觉得心乱如麻。白天城闻言,脸色大变,往事不堪回首,只是没料到一向温文尔雅的她会变的如此尖锐,会当着白洛飞的面这样说话。他有些恼怒的道:“你不守妇道,还敢在这里胡说八道,白洛飞便是最好的证明!”
玉问薇嘴角划过一丝嘲讽道:“王爷一直认为飞儿是你的耻辱,这些年来与你解释了许多次,却一次都未果。我的话你也从来都不相信,我现在只后悔,当年为什么要千方百计的回到青楚。若是当年我留在西秦,或许现在已是皇后,也不用受你诸多的欺凌,飞儿也不用独自一人在朝京一呆就是二十年,受尽了苦楚。今日,这件事情便做一个了结。”
说罢,便拿出了寻亲草。她见白天城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淡淡的道:“这是寻亲草,江湖上认亲最灵验的东西。王爷不是也一直有个心结吗?它今日便能把你二十五年来的疑惑给解开,还请王爷伤一下玉体,赐一滴血。”
白天城眼里闪过一抹犹豫,却冷笑道:“你这个贱、人口口声声说白洛飞是我的亲生儿子,这颗寻亲草若是真的话,今日便让你无颜再活在这个世上。”
他的话虽这样说,心里却又有些怀疑,她看起来那么的笃定,莫非白洛飞真是他的亲生儿子?心里被这个念头狠狠的吓了一大跳,只觉得一阵迷茫,若白洛飞是他的亲生儿子,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又是为了什么?玉问薇冷眼看了他一眼,白天城只觉得心底的想法似被她看穿一般,神色间有些不自然。她却只是悠然一笑道:“飞儿,滴一滴血到这个上面。”
白洛飞依言,取过一把小刀,割破了左手的无名指,将血滴了上去。玉问薇又道:“王爷,请吧!你们若是亲生父子的话,两滴血便会溶合在一起,若不是”她看了看白天城一眼道:“两滴血便你是你,我是我,毫不相干。”
白天城听她那样讲完,心里微微一惊,不知道为何,他突然有些害怕起来,怕白洛飞是他的亲身儿子,又怕他不是,心里矛盾重重。拿着小刀的手忍不住有些发抖,白洛飞见他的模样,心里划过一丝不耐,淡淡的道:“没料到你也有怕的时候,当初对我百般劫杀,心狠手辣之时,可也曾犹豫过,也曾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