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微微一笑道:“这件事情在别人看来是千难万难,但对我来讲却只是些许小事。在我把这个证据交给王子之前,我还有个要求。”
不知道为何,南烟对他并不是太信任,一个连自己兄长都算计的人,她又为什么要相信。钟铭一听她这样说话,忙问道:“乔姑娘有什么要求更管说来,本王照办。”
他的神情与刚才差异甚大,眼睛满是惊喜与急切。南烟微笑道:“因为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乔风的胆子又一向不大,虽然王子答应了护我的周全,但是太子殿下若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只怕乔风有十条命也不够死,不是怀疑王子的能力,而是实在是惧怕殿下的威势。所在希望送我离开时我再将东西给到王子,王子等我离去后再拆开揭露太子的罪行。不知道王子意下如何?”
钟铭一听,脸上有抹疑云,却也知道乔风说的在理,但是若按她说的去做,她要是给的资料不齐又打谁要去?南烟见他面色有疑惑,便正色道:“如果王子信不过我,大可以去找别人。”
现在是他在救她,又不是她求他,她才不怕他。钟铭见她脸色大变,心里也隐隐有丝不快,却又拿她无计可施,只得道:“乔姑娘误会本王的意思了,这样吧,等一切安排好,我派人护送姑娘回家。”
说是护送,还不是一看情况不对,便又命那人将自己押回去,南烟也不点破,反正她的“证据”是不会令他失望的。当下笑道:“如此一来,便让王子操心了!”
接下来的话便是闲聊了,两人一直胡扯,直扯到日暮西山,云蝶儿也从船舱中出来,说是要天色已晚要回相府了。钟铭便又带她们去悦游楼饱餐一顿才送她们回去,南烟只觉得心情舒畅,不管钟铭的诚心有多少,至少她又多了一条回家的路。南烟回到梧桐院时,取出火石,正欲点灯,旁边的油灯便已点着,把她吓了一大跳,定晴一看,却是钟痕在她的屋里。南烟拍了拍胸口道:“没料到堂堂的太子殿下也会装神弄鬼!殿下到我的屋里来做什么?”
钟痕坐在屋里的摇椅上,任凭椅子晃晃悠悠,声音有丝清冷:“你本事还真不小,这样也能和六弟搭上关系,他又许了你什么好处?”
南烟自然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钟痕的眼睛,只是没料到他这么快就来兴师问罪,她心里警觉了起来,却也知道她在船上与钟铭的交易钟痕就算再厉害也一定不会知道,便淡笑道:“六王爷温文尔雅,实有君子之风,交这样的一个朋友也实在是一件美事。”
钟痕的椅子还在摇摇晃晃,看也不看南烟道:“是吗?看来披着羊皮的狼就能瞒过聪明的莫南烟,也不知道是我小看了你,还是小看了他?”
椅子在摇,昏暗的灯光照在钟痕的脸上忽明忽暗,南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听到他的话,南烟心里一怔,钟痕的话里有话,却也一时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得道:“殿下是什么意思?”
钟痕将摇椅停了下来,两眼定定的看着南烟道:“不要在我的面前耍什么花样,钟铭他不是我的对手,你如果想他帮你逃走的话,只怕是打错了算盘,他没有那个本事。”
南烟看着他近在眼前的脸,只觉得周身被一阵压力所包围,心里有丝无措,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也望着钟痕的眼睛道:“昨晚已与殿下讲过,我有我自己交朋友的权利,没错,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飞,无时无刻都想回到他的身边。能有今日的局面,我只能讲,都是拜你所赐,也怪我自己一时大意,错信了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钟痕与她对视了几秒,南烟都能感觉到空气的凝重,也能感受到他的怒气,钟痕收回目光,又坐进了摇椅,却轻声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南烟冷冷的道:“我不想怎么样,只求殿下放我回青楚。”
钟痕冷笑道:“我没有不遵守我们的约定,而是你的夫君在以为你死了三个月后,便向南凤国的抚瑶公主求了亲,他们的婚期便定在三个月后。你一直说他很爱你,我本来还在猜想,他怎么也得等个一年半载才会娶亲,没料到他却这么迫不及待。我见你心心念念着他,也着实可怜,一直没忍心告诉你,你倒好,还把那样一个负心的男人当做宝。”
南烟一听大惊,怎么可能?昨天采儿还告诉她白洛飞因为她的死讯而难过至极,又怎么可能娶其它的女子。当下大笑道:“我发现殿下为了掩盖自己言而无信的事实,便不惜用其它恶毒的言语来中伤飞,实在是可笑至极!”
钟痕冷笑一声,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扔给南烟道:“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我便让人把白洛飞的求亲信给偷了回来,听说那封信是他亲笔所写,你在他身边那么久,想必也识得他的字,一看便知。”
南烟心里七上、八下,却也知道那个南凤国在宵鸣封地之侧,若得到他们的帮助,要灭掉马问天便不是难事。白洛飞做事向来不择手段,只是对感情看得极重,若是真以为她死了,娶了其它的女子,也不无可能。只是这个求亲信若是真的,又让她如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一时间手忍不住有些发抖,却怎么也打不开那张黄帛。钟痕看她的模样,心里有丝不忍,却在旁边冷冷的道:“你和他不是情比金坚吗?不是一直以为我在骗你吗?何不摊开来看看,一看便知是真是假了。还是你对他也没有信心?所以不敢看?”
南烟心里百转千回,将那黄帛捏在手里,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定一般,从屋里拿出一把剪刀,三五下便将那黄帛剪成了碎片。钟痕见她的举动,有些吃惊,却也并不阻上,只是脸上的表情更加阴沉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