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佑脸一黑,斜眼瞪着多嘴的捕快。杀了他的心思都有了。其实姜佑的身份早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许多人都想一睹这位上将军新招赘婿的容颜!上将军陆云起身经百战,回京述职,乃是无数人追捧的英雄。他们倒想看看英雄家里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如何配得上,上将军陆云起!……见几人来头都不小,大腹便便的县老爷顿时没了官威,不过本着公堂问话需要,他略微有些平静地说道:“几位出身幽州,本官佩服,只不过公事公办,还请诸位理解。”
你是个舔狗吧!姜佑骂娘的心思都有了。姜佑鼓着腮帮子,着实气得不轻。“请。”
赵二虎颇有大将之资,摊手请道。这就是他为什么不怕到官府走一遭的原因,出身幽州先锋营,这等身份加持可不是谁都有的。想到这,赵二虎还故意瞅了小白脸姜佑一眼。清了清嗓子,县老爷压力山大,主要是没审过这等茹毛饮血的人物,话说李家小子惹谁不好……绿豆眼姓李,真名叫李洛阳,是长安县本地富商之子,日常无事的时候就喜欢呼朋唤友,鬼混一通。今日也是如此,李洛阳和好友吃席结束,出门的时候,瞧见一楼坐了一位极可爱的丫头,李洛阳色心一起,就没管住自己。但怎奈对方脾气贼大,上来就打,李洛阳脑袋被砸出个血包,而对方武力强悍,自己一方敌不过,这才来县衙报案,说自己被刁民打了。自从知道对方的来历,一旁的李洛阳面露难堪,话说好像踢到了块硬石板。不过李洛阳也不是吃亏的主,硬着头皮上前道:“县老爷,小子今日在许家茶楼吃酒,下楼时出言几句,对方当即就动起手来,众人见证,你可要为小子主持公道啊。”
“出言几句?”
赵二虎冷笑一声,拱手请道:“这厮醉酒出言调戏青葵,我们边地之人,也不喜废话,故而动手。”
县老爷听了,大概明白了什么,呵斥李洛阳:“可有此事?”
李洛阳踟蹰,口吃了起来,顿了几下才说:“那是醉酒糊涂了,再说,调戏犯法吗,青楼里调戏姑娘的客人多了,难道都犯法不成?”
姜佑没看出来,这李洛阳还是个牙尖嘴利的主儿,能把调戏说的这么高大上,用青楼的例子来掩盖自己的色心,也是一绝呀,这哥们是个人才。县老爷一听,也是这个理,调戏犯法吗?它不犯法,顶多是抓回来教育两句,再者对方出手确实重,李洛阳说了两句难听的话,这也不该被平白无故打一顿吧。“被告,原告控诉你们出手伤人可是事实?”
赵二虎只得点点头,没有异议。“鉴于你们出手伤人是因为原告出言调戏,本官会从轻发落,你们可认同?”
赵二虎不言,话说刚来京城还吃了个闷亏。这件事要是放在幽州,李洛阳这样的货非得被打成猪头不可,自己一方啥事没有。“在幽州,出言调戏,当赏三十个板子。”
站在身后一直没说话的青葵此时上前,对县老爷的判罚表示不满。县老爷也不生气,而是耐心解释道:“这里是京城,不是幽州,京城动手伤人者,不管是何缘由,动手者押入大牢一旬,以示惩戒。”
姜佑在一旁听着,心想着:这大端朝京城的刑法还酷似后世,不管什么原因,只要你先动手,那就是你的过错,我管你调戏不调戏。“不过鉴于各位初来京城,又是功臣出身,本官建议你们双方和解,被告你们赔付原告汤药费即可。”
县老爷笑呵呵地说道。也算是仁至义尽。呦,话说这中年胖子还是个好官。“我们不服这判罚,幽州人从来瞧不起这等人的嘴脸。”
青葵一反常态,现如今倔强极了,伸出手指着李洛阳不满道。被告不服,坐在堂上的县老爷微微眨眨眼,似乎在思考接下来的对策。“你这丫头好生蛮横,在许家茶楼,本公子说要买你,给了你两袋钱,你同意了。之后带你走,你二话不说拿起茶壶就砸我脑袋,你这是蓄意伤人。”
李洛阳也奋起反抗,回怼着。“呵,买我,我同意了吗?你就要抓我的手。你这是未经人同意,想要私自掳走我,我完全可以告你强抢民女!”
看不出来,青葵也会据理力争,小脸微怒。李洛阳不甘示弱,上前一步:“你们幽州人好勇呀,一个丫头都如此蛮横不讲理,动手伤人还强词夺理……”“不许你这么说我们幽州,你们京城有什么好的?黑白不分,我看就是你给他塞钱了。”
“你告你诽谤!”
“我告你敌视幽州!”
“你讲不讲理啊?你打的我!”
“是你先调戏我的。”
“我都说了,那是醉酒。”
“那我也是按照幽州的传统。”
“……”一时间二人争吵个没完,县衙里的人都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事态发展。原本最该站出来维持秩序的县太爷,此刻竟悠闲地将手臂搁在桌子上,扶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地瞧着。赵二虎也不拦着点,更甚至还打了几个哈欠,像是困了。徐彪老样子,在低头抠手手。唯一有些担忧的就是姜佑,他怕青葵一个没忍住,上前再给李洛阳脑袋来一下。现在姜佑可算是看出来了,青葵就是个有着幽州传统彪悍性子,日常却伪装成人畜无害的小绵羊,但只要有个引子,这丫头必炸。唯一让姜佑高看一眼的就是这李洛阳,原本以为是没有脑子的恶霸形象,绿豆大小的眼,长的也不咋样,充其量就是个京城二世祖,有点小钱的恶霸公子。但几番言语下来,姜佑发现这小子言辞犀利,思路格外清晰,句句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