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君,为何非要属下考天帅?”
火枭被火君拽着报完名回到司火宫后问火君道。“你曾被尚烈重伤,尚烈若是日后司药,你司火,那你将日日为他药炉信火,必将是心中憋怨日日相缠。你考天帅,我已经把话托监武官设法递给天帝,你若借此留在军营,你和他日后也就各行各路,他再狂横跋扈,也不会到军营去作乱,你俩也就自此再无交集,于你,心中阴翳也就日渐淡了。”
火枭闻言,心中感叹:“火君是完全替自己考虑的啊!”
就听火君接着道:“不过我听说尚烈也要考天帅,如果他真的也报名,那样更好,你就在武场上好好和他对一战,无论输赢,你也能畅快些。”
火君停了停,又道:“只是,如果他也留在军营,你们不免还会碰面,不过据我看,他在军营未必呆得住。军中不比外面,军律严明,如若他犯了军规,就算不死也会驱出军营。所以,投军对你绝无害处。”
火枭不禁苦笑一声:“火君,您可为我考虑的真是周详。可日后司火宫怎么办?”
火君一副不当回事的样子:“你没上来时还不是我一人司火?!”
看着人到中年的火君,想到为了自己他还要独自亲自去司火,火枭鼻子发酸,泪往上涌,叫道:“火君!”
遇上这样的上司真是,幸也!火君看着眼睛泛红的火枭,抬掌“啪啪啪”拍了几下火枭的肩,“真是!别想那么多!”
麒麟回天第二日——也是武科报名的第二日——早早来到军营门口,对值岗兵道:“兵大哥,请问找监武官怎么走,我想报名武科。”
这军营门口值岗的兵明显一吃惊,为什么,麒麟来送药三次了,认识麒麟啊。“这不是药宫的麒麟,他也考武科?”
虽是这样想,还是往里一指,“走右侧第五帐后右第一小帐。”
麒麟沿着营中的道路走去,麒麟看到每个大帐间都离了比较远的距离。他边走边听到远处早操的兵士的呼号声,但是由于众多营帐的遮挡,看不到他们人。麒麟来到第五帐外,这里还有营门站着值岗兵,麒麟又道:“兵大哥,我是麒麟,是来找监武官报考武科的。”
兵士道:“监武官还未到岗,入内账外等候。”
麒麟拱了下手进了这道营门,这一往后来,没走几步就看到还有二十几个衣着各不相同的男仙在帐前,有的静静站立,有的徘徊移动。麒麟一进来,二十几人看到他无不目光一滞。就见两个人背过麒麟这面,头凑到了一起。“我是听说尚烈没上来我才来的。”
“我也是。现在——”说着眼睛瞟了眼麒麟。“以前尚烈要考,我们不与他争不报,现在这位——”“可他也是药仙宫的!”
两人沉默间,别处又有相熟的商量的声音出现。那是三个人在一处,声音比这二人更清楚。“你生病了不还得求药仙宫施药。”
“可是尚烈不在。”
“尚烈现在不在,以后回来呢,我们这不是还算和药仙宫抢?!”
“还有药君,随时能出来。”
“可不是,那我们——”“若是没有药仙宫的人我也就报了,大不了见了尚烈说他不在,难不成我们还给他留着,这又来个药仙宫的,我还是回了。”
“是啊,这么明和药仙宫抢,惹不起尚烈,我也算了。”
“真是!他们俩啥意思,换了婚又换帅?!”
正要外走,监武官来了,三人暂时没动。监武官一见“呦!今天来二十几人!”
心内还小小地高兴一下。进入小帐,示意帐边的宣兵叫人。“报考武科者按到时先后排队立好,开始报名。”
监武官坐在桌后,就见一个穿着五色袍的大男生走进帐来。监武官还特意探头看他周围身后,没错,就他一个!报名三日结束次日,天帝打开案上军部呈上的武科报名的奏章。一看,六个,就多了一个麒麟。天帝道:“召天帅。”
召行引站在云霄殿向外道:“召天帅面圣。”
天帅“刷”现身在云霄殿书案前,抱拳道:“陛下。”
天帝举着手里的奏章:“三日间,就只一人前来?”
天帅面色稍微有变,答:“监武官报,本有二十多人前来,可是——又走了。”
“为何?”
“额~,臣也是听闻,听说尚烈曾放言若有武科,他考天帅,别人都别跟他抢。”
“然后呢?”
“陛下要不您自己看下。”
天帝“刷”在空中抹出麒麟报考那日帐前的画面。天帝看罢,略显生气地道:“这么瞻顾关系!天帅如此重要,欲得者方可得,不报甚好!”
言罢,天帝又恢复了平静,道:“元帅可以安排武科事宜了,虽仅六人,但也是我天族选帅武科,务必要办得庄.严且隆重。”
“臣遵旨。”
麒麟把金朵背靠在自己胸膛,边给她喂补血汤边道:“我报考天帅了,下月初一考。”
金朵不言。麒麟道:“到时应该很多人去看,不知那时你能不能下床。”
“天帝在吗?”
金朵问。自从金朵醒来这是七天来第一次开口。麒麟很高兴,可他马上意识到金朵是不是还要找天帝要离婚。“应该在。不过你可能没机会和陛下说上话。”
金朵在心里使劲儿,“我一定要那天站起来。”
等待科考的日子,麒麟照例做药。但是每回离开药仙宫又都会把整个宫封在结界里,他怕再有人来偷金朵。当天,他飞在天上收完药,就见山间一对青年男女背着竹篓追跑。应该是采蘑菇的!两个人彼此眼欢笑意地对视跃动,离得远,虽听不见,但看得到两人笑着,欢喜着……麒麟站在天上静静地看着,当时在蓝英河畔,金朵与我也是这样。他眼前又浮现出和金朵戏水的画面。就见男子在草地上揪起一支红花,递到女子面前,大概是问“喜欢吗?”
,女子点点头,笑着接过去。那男子又拿回花,将茎折短,把花插在女子的发上。女子笑着脸上飞出一片红霞。麒麟一抬指,一支红花便停在手上。麒麟握住茎飞了回来。他来到金朵床前,将花一递:“喜欢吗?”
平躺的金朵看着花,眼神轻动几动,抬起眼看了麒麟一眼。金朵醒来后不像上次还观察麒麟,这回她是能不看就不看。麒麟心道:“她看我了!”
接着道:“送给你!”
可金朵现在整个人都不能动,她静静地没说话。“那我帮你戴上。”
说着折短了茎,一探身插在金朵散乱的发上。第二天,麒麟早上采药又带回一朵粉花,又戴在金朵发上。第三天,黄花,第四天,淡紫花,……每天早上采药都带回一支花。第七天,金朵先开口道:“放瓶子里吧,戴头上我又看不到。”
麒麟欣喜地应道:“欸!”
麒麟“噗”在空中化出一个水球,没有容器,完全是法术凝聚,他把花插入水球,就悬在金朵头侧,金朵睁眼就能看到。“你喜欢什么花,我这不知道,你告诉我我下次给你采你喜欢的花。”
麒麟道。“这就挺好。”
金朵答。“你为何每日从凡界采花,天界不是有花浮山吗?”
金朵问。麒麟听问心里又小小的激动了下,这可是金朵主动跟他说话。“我只知道一条天规,就是下凡界得得到仙君允许,不然算私逃。花浮山的花我不敢采,怕触了什么天规。”
金朵一下想起遇见天白那次,天白告诉她麒麟下浮地层就被尚烈打得很重。她轻轻地道:“下去那次是去找我吗?”
说完金朵自己都有些吃惊,“我不是要和他拉开距离,解除关系吗?!”
“是。”
麒麟看着金朵眼睛瞪得大大的,眼圈竟包上一层泪。金朵假装没看到,“你应该找人学习一下天规都有啥。”
“好,我去学。”
麒麟采药每天早上都给金朵带回一支花。麒麟不敢提道歉的话,这样彼此不温不热的,麒麟都小心翼翼地生怕破坏掉。金朵因为不能动,也暂时安静没有吵着“放我走!放我走!”
因为重新长肉,所以原先缠的纱布空间不够,胀得绷的哼,麒麟七天给金朵要重新包一回。金朵自己都害羞,尽管是夫妻,可是这么仔仔细细地看着皮肉,分寸不失实在是臊。她每每此时都闭上眼睛,可是心跳却越发放肆,耳面的温度也提醒她,他在包扎她。时间可以让身体的伤口愈合,可是金朵心里的两个声音始终一方吵不赢另一方。金朵自己心里对麒麟封她修为是铁定认为错的,把她放入虫洞也是错的,可是受伤算不算在麒麟头上,却不能确定。麒麟第四个月末又给军营送药了。“元帅,三日后武科事宜都准备好了吧?”
天帝问。“陛下,臣亲自督导也已检查完毕,全部安排妥当,陛下放心。”
“嗯!”
天帅本来这时就该说退下了,可他道:“陛下,还有一件小事,臣想告知陛下。”
天帝抬起头,看着天帅。“昨日药宫麒麟来送药,下属医官跟我禀报,说这麒麟此月所送药量增加许多,只比标准少了少许,而且药效极大提高,这样下去,不出年载,做药这块,几可与尚烈相当。”
天帝听言,心中不禁惊讶,想着小小麒麟,竟然凭一己之力把这药仙宫摇摇晃晃撑了四个月!他才学几天啊!不禁对麒麟留了些许注意。“金朵,我去了。”
麒麟离开了。药仙宫被麒麟整个封在结界中。金朵扭着头看着床边悬水球里的花,“他今天考天帅。”
金朵这天没能恢复到站起来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