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看着平躺在被子里、只露出个头的金朵,她仍是皱着眉,闭着眼装睡。麒麟轻轻地道:“金朵,要听九弱的话,多吃些饭。”
说罢,麒麟转身走去茶塌坐下,拿起个大桃静静的一口,一口,没情没调地咬吃。这一夜,九弱吃得饱饱的,坐着修炼练不进去,起来活动,满脑子也不停歇,睡觉也心里鼓着一口气。参照兵士们的话,她把大致脉络捋出来,和真实的顺序和情况差不多。她进到时空舍时也看到听到麒麟说金朵爱他那些话,九弱心道:“你说她爱你,你说你爱她,都是自欺欺人!”
最后九弱心想:“我该怎么办?”
这一夜,九弱直到后半夜才勉强睡着,而且睡得极差。在九弱的理解,就是麒麟打金朵,金朵要走,那晚麒麟去亲金朵,金朵把他踢翻在地,他生气也罢,为了留金朵不走也罢,就又把金朵打了。她不知道麒麟是丧失意识的。第二天,九弱照例履完司水仙职来到药仙宫,照常只见有兵士。自从麒麟去军营上课,他早上走时九弱还没来,他俩早上是碰不上的,只有每天晚上麒麟下学回来才能见着。九弱进婚房门就来到金朵床边,俯下身,看着金朵,道:“金朵,我要帮你离开这儿。”
金朵一听,“什么?帮我离开?!”
她心中猛地涌起巨大的希望之火!可是很快,她那双惊喜得瞪大的眼睛又恢复了原样。九弱眼见那眼中的“噗”地闪出一道耀眼的光亮,却转瞬就消失了,“她是想离开的,——可为何她眼神又黯淡了呢?”
金朵听到那话她真的太欣喜了,她差点就要开口说话,可她忽地想到:“怎么可能!她是帮他的!因为他不能时时在这看着我,他要上课才要她来的吧,她是来照顾我的,可她也是他派来看着我的,她和外边那些兵没有区别!她说这话肯定是拿话试探我,没准是麒麟交代的,他们是一伙的,不能信她的话!”
见金朵定定的看着自己,九弱眨眨眼觉得自己这话说得的确唐突轻巧,想想就又道:“昨日我都看到了,你……可以相信我,你只要能站起来能走路了,我就动手,我没办法把你这样横躺着飞出药仙宫,天界很多双眼睛,你懂我说的吗?所以从今天起你一定得多吃饭,快点好!”
金朵的眼睛看着九弱一眨不眨,九弱就觉得金朵在微微地抖动,“金朵你怎么地了?”
就见金朵的手臂,在床上抖动着很慢很难地抬起,“呀!金朵,你会动了!”
她抬手去握那手,见金朵竟皱眉,忙松开。九弱发现了,金朵的这只手只伸着食指,慢慢地举到二人的面前,停住。九弱疑惑万分,她扭身转头,把自己的头和金朵的头紧挨着,试图从和金朵同一个朝向看,可是那手指就停在空中,一动不动。九弱怎知,金朵听了她的话,心想“嗐!原来是为了让我吃饭骗我的。我就说!呵!这话就算是骗我的,我也很高兴能听到。可万一——万一她说的是——真的呢?——不!不能让麒麟知道!”
金朵通过多次逃跑已经几乎可以确定,麒麟一定给她安了时时监控。连八个兵有时都找不到她,可麒麟总能轻易出现在她面前,尤其在逃跑即将成功时,总能将她逮个正着!金朵费尽所有力气哆哆地举起手指,她想告诉九弱:“这空间有监控!”
可是金朵不用话说出来。九弱看着手指就那么停在空中,那空中什么也没有,她又恢复原来的姿势,头就停在金朵手前,“好啦!手都冻凉啦!我们先放下,等你会走了我们就——”金朵的手指一下戳在九弱嘴上。九弱没生气,把她的手放回床上,用被盖上。中午吃饭,九弱故意一直送来羹匙,金朵真就多吃了三匙,二人谁也不说话。傍晚,麒麟回来了。九弱昨晚可是跟自己做了半宿心里建设,一定不能让麒麟看出来她情绪态度有变化,这样才好帮金朵逃跑。“麒麟,你回来了,金朵还是老样子。”
半夜,“别打我!别打我!快住手!快住手!呜呜呜呜……”麒麟又被一连串的叫喊声和哭声惊醒。他轻轻地来到金朵床边,抬手一束光射进金朵的头。金朵渐渐安稳了,又接着沉睡。麒麟面容愁苦地站在床边注视了金朵片刻后,复也去睡。接下来的日子里,九弱和金朵配合得极为默契,也不再说离开的话,金朵也多吃饭,九弱偶尔就帮金朵活动手脚按摩。金朵眼看着一天强过一天地好起来。九弱也在心里筹划着,待到金朵能走了,用什么办法才能骗过那八个兵,带金朵离开。转眼十天,现在,经过金朵在被子里偷偷的握拳恢复力气,也趁九弱不注意时动动腿脚,她已经身上不疼了,而且她感觉力气恢复了很多,站起来是肯定没问题的。但是她并没有显示出给九弱知道。半夜她借闭眼假装睡觉状态,在床上滚,活动身体。九弱看金朵吃饭见多,非常高兴。她撩起金朵的袖子,看那紫云青块已经褪得所剩无几,伤痂也脱落了许多,高兴地道:“只要你能走,我就行动!”
听九弱再次这样说,还有那神态,金朵在心里有些将信将疑了,“莫非她真的要救我走?”
而她一直是打算也瞒着九弱,自己逃走的。金朵凝神定定地看着九弱,她终究没有对她开口说话。这边九弱每天忙着照顾金朵帮她复健,那边麒麟也在紧锣密鼓地学习。十三天前,麒麟听九弱对他说,“主帅治军,要和兵士同甘共苦才能得到兵士的真心爱戴。”
他觉得很有道理。次日,他就提前半个时辰出来了。昨夜,他已把白日八兵要做的药提前安排好。“这七部是我定的新操练法,我就去七部吧!”
麒麟此时还不知道,已经有四个部的天兵都在用他的操练法训练,从他返回课堂学习,真就没人提到这事,他也不知道。麒麟来到七部的训练场,一杆长枪握在手,对着那石墙一枪刺去,八坑那么深。麒麟来得早,训练场就先吃饭吃完的几股兵士立在训练场旁,等待开始训练。见麒麟今日出现,持枪一刺,无不疑惑骤生:“他要干什么?”
麒麟心想:“按规则,达到八坑深可以不练,我这就走了?好像不大好,那就再练两趟,只当锻炼身体。”
于是就在操练场上独自舞动大枪,横横挂风地舞起来。也就舞一半时,小乙将来了,如兵士般,一愣。练完两趟,麒麟把枪立在兵架上,走了。第二天,第三天,第一天看到的兵回去一说,第二天多出好几股兵来看麒麟舞枪,第三天,几乎来了一编的兵士来看热闹,也不知吃没吃完早饭。大家终于明白了,哦!新帅每天都来练两趟。可是,流言很快出现了。就在麒麟练的第五天,围观的兵士们小声的议论:“新帅这是何意?”
“不知道啊!”
“会不会是他的意思,他练我们更得练啊。”
这一句猜测立刻引来许多的议论:“他练,他是想练练,我们能想练练,不想练不练吗?”
“喂!我看他刺的是八坑,按规则可以不练的。”
“他刺八坑是应该的,我们怎么能比。”
“就是就是,他就是来给我们摆样子,新帅么,显摆显摆。”
“他显摆!——”这个说话的兵声音陡然升高,满肚子怨气地道:“他还有力气显摆!我们成天累的要死,像他那!”
“可不是!——”这个完全就是正常音量,任谁都听得见。“他多大力气,我们怎么和他这种大牲口比得了!”
麒麟练着,这些话可都进了耳朵,忽这一句钻进来,麒麟举着枪,心里腾生上一股火,他“芜芜芜芜”奋力接着舞枪。那话继续着:“他这规则就不应该这么定,三岁孩童,嘴上毛还没长出来,他懂什么是训练!懂什么是打仗!”
“那你倒是和他说,我们一起。”
“我们就该一起不练,还在这每天执行他这破训练法,都是大家太窝囊。都不练,看他怎样!!”
小乙将就站在石墙边,什么都听见了。麒麟练完,把大枪握在手。面对刚才议论的这一面人群,道:“刚才是谁说我是大牲口?”
人群静下来了,静极了。“谁?!出来!”
麒麟喝道。这时,一兵道:“怎样,你不是兽吗?还怕人说?”
说着一拨身前的人,走出来。麒麟心里可气坏了,可是他告诉自己:“这么多人看着呢,要讲理。”
可是他真的是生气!麒麟轻轻地饱吸了口气,道:“自身不勤加提高,却要贬损他人,口出不逊,消极训练,祸乱——”麒麟正说着,人群中猛冲出二人,“扑通”跪倒,截道:“新帅开恩,我这兄弟只是随便说说,他平时就爱瞎说。”
另一个道:“是的,快跟新帅赔罪。”
这兵却道:“陪罪?大家平时都是怎么说的,我不过是当面说出来。”
他一瞪麒麟:“你不配当新帅!”
“你想死啊!”
“快赔罪!”
那两个兵劝道。说不动兵又来对麒麟道:“新帅,他还有伤呢,他训练挺卖力的,就是蝇身比不得新帅,求新帅饶他一命。”
说着磕头,又去摁那兵的头。那兵瞪着麒麟,他意识道他这罪大小完全看麒麟了,就不说话地瞪着麒麟。麒麟想了再想,面色威凛地道:“罚,站柱一月。”
那两个兵忙磕头谢道:“快谢新帅!谢新帅!”
麒麟又对面前的众多兵士道:“天界为六界之冠,天兵个个当骁勇善战,我自认训练是强身心,磨意志,守护天界重责非图轻松可担,今日本帅说明,不堪承受者,死无出。”
众兵士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