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我，就没有想过要放开我，不是吗？”

苏小小轻笑，心里却无比苦涩。南宫傲的手一僵，抚在苏小小脸上的手像是触电一般收了回来。他轻轻低下头，嘴角依旧噙着一丝笑意，声音却无比苦涩：“为什么，那时候，你不叫我，留下来？”

苏小小脸上一脸错愕，却听到南宫傲慢慢起身，然后向外面走去的声音。她半靠在床榻上，脑中想着南宫傲刚才的话。为什么那时候你不叫我留下来？她可不可以理解为，如果那时候她开口让他留下来，他今天就不会是这样的？只是，人各有命，她凭什么留得住他？南宫傲真的说到做到，苏小小的眼睛在大夫的调理之下，开始一点点好起来。最初的时候，只能够看到模模糊糊的影子。一周之后，她的视力完全复明。只是，南宫傲却让她再一次陷入黑暗。他将她带到一个房间，房间里面没有一点儿光线。只有每次南宫傲出现的时候，房间里面的油灯才会亮起来，其余时间，苏小小都是陷在一片黑暗之中。凭着感觉和每次南宫傲出现时候的观察，苏小小发现这是一个非常华丽的房间，布置的富丽堂皇。昏黄的灯光，每次她看到南宫傲时，似乎他都在一种淡淡的光影里，看不真切。“南宫傲，你将我困在这里，然后却让外面的人认为我是被安家的人带走了。东方澈很早就认定我是第七代祭司，知道我还活着，一定会想方设法找到我。夏安成虽然明明知道我不在西夏国，却也会做出我在西夏国的假象来迷惑东方澈。”

苏小小望着那抹像是雾中的修长身影，淡淡道：“我不知道东方夕现在对我是爱还是恨，但是他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还有姬渊的皓月国，只要你没有死，她就不会放弃。”

南宫傲的声音在这样的灯光下，透出一种淡淡的冷意和寒气。“南宫傲，你的计划很好！”

苏小小笑望着那个修长的身影，她浑身没有力气，只能半靠在软塌上：“只是，只要有一个人知道我在你这里，那么你就会成为众人之矢！”

“我不在乎！”

南宫傲慢慢走近苏小小，清俊的容颜越来越清晰。苏小小微微眯了眯眼，看着那双在漆黑的夜里，依旧亮的如同星辰一般的眸子，心却在开始疼痛起来。“南宫傲，我知道你没有想要称帝的打算，为什么要将整个弥留大陆搅得鸡犬不宁？”

苏小小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南宫傲轻笑，眼神却暗了暗：“小小，你就那么笃定，我没有想要坐上那个位置？”

“你不喜欢那个位置，我记得当时在碧湖的时候，你的眼神，那么空远透彻，像是看透了一切。你渴望自在，渴望洒脱。”

苏小小望着南宫傲，声音带着一丝怜爱：“南宫傲，为什么不能够放下？”

南宫傲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他走近苏小小，在软塌边坐了下来。身体微微倾斜，一只手撑着下巴倚在软塌边：“小小，我这个人，只要动了心，就会不顾一切。”

苏小小只觉得呼吸一窒，望着南宫傲那双漆黑明亮的眸子，心中忽然升起一阵阵不安。半响，她才道：“南宫傲，有时候放弃是为了更好的得到！”

“放弃是为了更好的得到？”

南宫傲呢喃着苏小小的话，长长的睫毛微微低垂着，淡淡的光影看不到那双黑亮的眸子究竟是什么光彩。忽然，南宫傲抬起头来，目光静静地看着苏小小，黑亮的眸子中却带着宛如琉璃般透明的光芒：“小小，你是在说千夜吗？”

“夜？”

苏小小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长长的睫毛慢慢垂了下来。千夜，放弃是为了更好的得到！千夜，这是他教会她的，对不对？三千年前，他不顾一切后果，为了她灭了天承宫；三千年后，他为了唤醒沉睡的紫陌，不惜将她远嫁他国。他能够舍弃陪在她身边的时间，自己却苦苦孤寂了三千年。他可以看着她和别的男子在一起同吃同睡，只是为了让她记起三千年前的爱恋。一滴泪慢慢落了下来，千夜千夜，她是不是欠了他太多太多！只是，她现在连他在哪里，是死是活，她都不知道。一直修长略微冰凉的手抚上苏小小的脸颊，南宫傲怜爱而又轻柔地给她擦着脸上的泪水：“小小，人心都是自私的，我没有他那么伟大！”

说罢，南宫傲柔软而又带着丝丝暖意的唇便落在了苏小小娇小嫣红的唇上。苏小小想要挣开，头却被南宫傲用手压住，向后移动不得半分。她本来就浑身无力，不知道南宫傲的人给她吃了什么，半点儿力气都没有。现在这种情况，除了闭上眼睛任由南宫傲索取嘴里的甘甜，她什么都做不了。南宫傲温暖的唇落在苏小小的唇上，细细亲吻着，吐出温和的话语：“很早的时候，看到东方夕吻你，我既羡慕又嫉妒。”

唇舌相缠，南宫傲不给苏小小说话的机会，将她的话硬生生地堵在了喉中：“小小，我和他都是一样的人，我虽然在你的心中有一席之地，我本以为自己很满足了。”

“直到看到你和千夜消失在空中，心痛的疼痛让我怅然若失，我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他用舌头撬开她的贝齿，不停地追逐着她的香甜。苏小小脸颊通红，却毫无办法。她的手搁在他们只见，手掌抵在他宽阔温暖的胸膛上。没有办法说话，也没有力气叫喊。“小小，你恨我了，对不对？”

南宫傲忽然停了下来，眼神静静地看着苏小小。苏小小这才慢慢睁开眼，明净而又单纯的眸子也像南宫傲那般静静地看着他：“南宫傲，我不恨你，因为我不爱你！”

南宫傲是身体瞬间僵硬，黑亮的眸子中闪着深沉的光。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薄薄的唇角轻轻勾起，那一抹像是苦涩的笑容，看得苏小小有些心痛。但是，她不能心软。不爱就是不爱，她对他，最初只是出于感激，后来是怜爱和喜欢，甚至于那种淡淡的心疼。但是，那些都不是爱情。以前的她虽然从来没有触碰过爱情，但是自从知道三千年前的事情后，还有看到东方夕那上悲痛欲绝的时候，她才知道，她心底的人是谁！千夜也许是真的和那个紫陌回到三千年前的世界去了，这个世界，也许再也不会有千夜的存在。她会笑着祝贺他们，三千年前的紫陌实现了自己的心愿，千夜如愿以偿地等到了紫陌的苏醒。而她，苏小小，她可以把那份爱情存在心底。“你不爱我！”

南宫傲轻轻呢喃着这几个字，脸色渐渐苍白起来：“小小，你会不会做一个梦，梦中是宛如瑶池仙境的地方，有一个气势恢弘的大殿！”

苏小小脸色一僵，诧异地看着南宫傲。梦如瑶池仙境的地方，南宫傲怎么会梦到天承宫？脸色快速变幻，却丝毫没有避过南宫傲那双锐利而又深藏不露的眼睛：“小小，你知道那个地方是哪里。”

苏小小摇头，她不想让南宫傲知道三千年前的事情。心底隐隐有些明白，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南宫傲，想从他的脸上搜寻出一些东西来。只是，那张清俊绝伦的脸上，她什么也看不出来。难道说，是她多心了？但是，那只叫做冥灵的猫儿是他的，天书上的记载在她脑中闪现：如果有人带着冥灵之猫而来，这个人就是死神！她看到了三千年前的一切，三年后醒来发现手腕上的黑色牡丹不见了，她也没有任何神力，是不是说，随着千夜的消失，所有的祭司法力都不会再存在。整个弥留大陆，再也没有祭司的存在。就算有，也只是人们心中的一个念想而已。那那只雪白宛如棉花团一般的白猫，高贵而又傲气的神情，又是那么与众不同。南宫傲，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就算你不说，我也能够猜到，那应该是三千年前就消失的天承宫吧。”

南宫傲忽然轻笑着说道：“小小，冥灵虽然在我身边，但是我未必就是真正的死神！”

“你知道死神？”

苏小小心中开始升起警惕。“当然知道，天书的内容我都知道，只是这个世界，从千夜消失以后，所有的神力都不再存在。否则，凭着你是第七代祭司的身份，我又怎么留得住你？”

南宫傲眼中忽然带了一丝俏皮，看向苏小小的眼神特别温柔。“其实你都知道的，对不对？”

明净的眸子中透出一丝恐惧。南宫傲幽幽叹了口气：“自然是知道的，我只想要知道，在小小心里，是自己的性命重要，还是天下人的性命和弥留大陆的统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