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笔墨三绝挂断了电话,韩修元又看向了身边的凉姬,一脸笑意道:“庄大师这就来了,我们也进去看看吧。”
凉姬看了一眼方天仇,方天仇微微点头,便跟着韩修元又走进了会展中心。张俊的面色古怪,也立马跟了进去。在毕老的带头下,一群人众星拱月般地将曾应当请到了VIP内展厅之中,这里聚集了数位书画名家,正在相互品评对方的作品。内展厅比外展厅更加高级,只有书画协会的会员才能入内,方天仇和凉姬便被拦在了门外。凉姬这回是犯了难,她虽然也经常出入各种名流展会,但真实目的也是为了结交沪都的上层人物,并非对画作真正有兴趣,所以也没有加入书画协会,便拿出了电话,想要找熟人帮忙。韩修元见状便觉得表现的机会来了,先是不屑的瞥了方天仇一眼,然后走到凉姬面前笑道:“凉姬小姐,我是书画协会的资深会员,可以带一位非会员入厅,你和我一起进去吧。”
凉姬做出副为难的样子摇了摇头:“我不想扔下我的朋友,我还是自己找人帮忙吧。”
韩修元闻言眉头一皱,嫉妒的牙根发痒,为了给凉姬留个好印象,只得道:“张俊也是书画协会的会员,可以让他带着你朋友进去。”
“那就多谢了。”
凉姬笑靥如花,把韩修元迷了个五迷三道。四人一起进了内展厅,此时里面的一从书画名家们此时听闻有书圣的真迹出现,甚至还出现了一名书圣的关门弟子,纷纷将曾应当视为上宾,一个个都客气得不得了。有了这些书画名家们做样子,展厅内的其他人看着正应当也都是一副见了世外高人的样子,书圣的弟子虽然不是书圣,但也肯定比一般书画家要高出几个档次。张俊不大能接受,刚刚被他讽刺是个泥腿子的曾应当,现在竟然是高高在上的书圣传人,哪有这么巧的事,他总觉得有问题。“你既是书圣的徒弟,那你以前怎么不早说?”
张俊问道,这个曾应当可不只找过他一回,他就从来没听他提起过半个字。“家师向来淡泊名利,不喜欢我随便用他的名号。”
曾应当一笑回道。“是这个道理。”
有人回了一句,又借机吹捧道:“不愧是大家风范,咱们这些俗人可学不来呀。”
“对呀,这份书圣手稿的确是真品,足以证明争曾大师的身份。”
又一个人附和道。张俊听了心里更不舒服了,他总觉得曾应当这件事就是冲着他来的,若是让他得势了,恐怕会要那他女儿的事情借题发挥,他不由得皱眉:“就算是画作是真的,也不能证明他是书圣的弟子,我说曾应当,你不会是为了混进来故意编的谎话吧,你要真是书圣的徒弟,敢不敢露两手看看?”
张俊这一句话一出,在场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又打量打量了曾应当,眼神之中也不禁生出了几分疑虑。毕老皱了皱眉,不过想了想,虽然张俊言语过于粗鲁,但是他说的情形确实有可能发生,而且他对曾应当的身份也持有怀疑态度,也想见识见识这书圣传人究竟在书画方面的造诣如何。他便对曾应当笑着道:“曾老弟,不知你是否方便书下一篇大作,让我们见识一下。”
张俊阴恻恻的笑着,立马就要你露馅。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曾应当却是一点也没有露出怯色,十分大方的点了点头道:“拿笔墨来便是。”
很快,有人便在一张大桌前摆好笔墨,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曾应当走到桌起,提起狼毫笔便开始泼墨挥毫。一行飘逸俊朗的大字便逐个出现在宣纸之上:本是后山人,偶做前堂客。醉舞经阁半卷书,坐井说天阔。大志戏功名,海斗量福祸。论到囊中羞涩时,怒指乾坤错。最后一笔落下之时,狼毫笔的笔杆竟是应声一断。“断笔!”
毕老脸色一怔,心头激荡。笔墨三绝,透纸,断笔,穿心。手法高明的书画大师可以力透纸背,技艺高超者还能墨不散而纸穿心,意境横生之时指力能夹断笔杆,称为不世之大家。再者众人细细品读曾应当这首卜算子,皆是不由得一愣。这是多少书画大家成名之前的境况,沉沦,无闻,不得志。毕老连叹三声,第一个鼓掌叫好:“好!好一个怒指乾坤错!”
能进内展厅的人,也都对书画鉴赏有一番研究,见到曾应当的字顿时连连叫好。“的确是好字,曾兄不愧是书圣之徒,实在让我等汗颜!”
毕老惭愧道,人比人的确要比死人的。所有人都在叫好,只有张俊黑着一张脸,他眉头紧皱,怎么也想不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曾应当把张俊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也知道有他在这里,自己的谎言也撑不了多久。便是叹了口气,摇头说道:“我只是一个来自江海市的中学语文老师而已。”
“曾大家太谦虚了,您是书圣的弟子,这首词也是一绝,可以称得上是文学大家。”
有人称赞道。曾应当继续摇头,说:“我的确不是书圣的弟子,我只不过就是来沪上寻亲的一个普普通通的父亲,这份手稿不过是我偶然所得罢了。”
众人闻言一片哗然,毕老也是一脸惊异之色。张俊一愣,闻言大笑,指着曾应当就骂道:“看吧,我就说他是个骗子。”
“快叫保安来,把他赶出去!”
这时几个保安顿时冲了进来。“等一下!我虽不是书圣传人,但这手稿各位名家已经鉴定过了,确实是真迹,你们若是乱来我就把这手稿撕掉!”
曾应当退后一步,激动的大吼道。众人闻言一惊。“曾老弟可不要冲动,没人要赶你出去。”
毕老等一众书画名家吓得手都抖了,这可是存世罕见的书圣真迹,要是被损毁了那可是书画界天大的损失。“都退下!”
毕老一挥手,喝退了保安,然后他有望向曾应当:“曾兄,你的书法我亲眼所见,即便不是书圣传人,也文思斐然,笔力惊人,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才出此下策?”
曾应当感激的看向毕老,点点头说道:“我这么做只是想让大家关注我,我是一个父亲,我找了女儿两年了,她是从沪都立顿学院失踪的。”
曾应当此言一出,周围传来一片议论,纷纷看向张俊,张俊便是立顿学院的主任,同时也是立顿教育集团的高管。张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心中已经猜到曾应当的想法,心中暗骂,曾应当这一手还真是阴险。“大家别听他胡说,这人就是个骗子,刚才骗你们是书圣传人,现在又向立顿学院泼脏水,我看他分明就是想博取同情,炒作热度!”
众人闻言一片唏嘘,看向曾应当的眼光已带有异样。“我没有!”
曾应当看大家信了张俊的话,不由得急了,激动道:“我没有说谎,我真的是想找到我女儿,我女儿已经在沪都失踪两年了,我一直在找她。”
“在场的各位都是沪都有头有面的大人物,只要有人能帮我找到女儿,我就把这份书圣手稿送给他,我对天发誓绝不食言。”
场中顿时就热闹了起来,书圣真迹堪称无价之宝,哪有人会不动心,马上就有人问道:“你快说说你女儿是怎么失踪的,我小舅子是沪都警卫厅的负责人,说不定就能帮上忙呢!”
在众人的催促之下,曾应当又才开口道,“我也有一些线索,只是对方不肯配合而已。”
他看向张俊:“我想问问张主任,我女儿究竟去哪儿了?”
在书圣真迹的刺激下,张俊立马就成了众人的焦点,看来这件事还真跟张俊有关。这下把张俊被吓坏了,在场可有不少大人物,要真是为难他,那他可不好办。“你可不要乱说,我是立顿学院的教务主任不假,可是我们学院近万名学生,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女儿去哪了!”
张俊慌推诿道曾应当皱着眉,然后从随身的布包中拿出了一份有些褶皱的文件,道:“这是我女儿曾怡的实习推荐表,她就是签了这份推荐后失踪的,这实习的公司名字我查过,根本就没有在有关部门登记过。”
“但是这上面有教务主任张俊的签字,我就想问一下你把我女儿送到哪里去实习了!一个大活人,两年,两年都没有一点消息!这是去了什么地方实习啊!”
曾应当双手颤抖着吼道。张俊看见自己签名的推荐表顿时慌了神,两三步就冲了过去,要去抢夺:“你血口喷人,胡说八道,这表格是你造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