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太医才放下干花瓣,走到温瑾承的面前,道,“启禀皇上,这花瓣中确实是被人洒了少量的麝香。”
温瑾承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宜嫔。宜嫔原本脸上的轻松变成了震惊和害怕。这……这是怎么回事?她不可思议的盯着那梨花木。“不……不可能,太医你再仔细的看看。”
那太医立刻道,“回娘娘,微臣十分肯定,这里面的东西就是麝香,而且……这麝香定然是已经放在里面很久了的。”
宜嫔紧紧皱眉。下一瞬,她仿佛是这才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你说……这麝香已经被放进去很长时间了?”
她舌头打结。说话都不利索了。她怔怔的看着太医,期待从太医的嘴里听到不一样的话。但是太医接下来说的话,却令她七月生寒。“微臣判定的肯定不会出错的。”
宜嫔跌坐在地上,丝毫不顾自己作为妃嫔的形象了。“可是……可是……”这时候,宜嫔的贴身宫女语桐也慌慌张张的说道,“可是,主子拿它来泡茶已经很长时间了啊。”
此话一出,宜嫔已经是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她伸出手,那手也在颤抖,“你给我把脉……”太医吓了一跳,连忙在得到温瑾承的示意后给宜嫔把脉。若是这位主子长期在喝这个花瓣茶的话,只怕是已经……他的手搭上宜嫔的手腕。此时,院子里一片寂静。只有小溪的流水和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许久,太医摇着头松开了宜嫔的手。太医说道,“娘娘上次小产后本来身子就虚弱,好不容易把身子调理的适合怀孕了。结果……您喝这个花瓣茶的时间太久了,已经救不回来了。”
说罢。宜嫔再也控制不住了。哇哇大哭起来。“老天爷怎么能这样对我,先是夺走我的孩子,如今又毁了我当母亲的愿望……老天爷啊,你要不要睁开眼睛看看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儿啊。”
“呜呜呜,皇上,您一定要找到背后的真凶为臣妾报仇啊……”“皇上,臣妾好心痛啊……啊~皇上~”宜嫔一声声的撕心裂肺令温瑾承也揪心。这种结果,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湘妃却道,“这么说……今日这件事,确实是意外……”温瑾承如今也觉得,这件事或许真的不是眼前的两人所为。“皇上……”温瑾承正在想让赵海另外找凶手,却突然听到背后一个虚弱的声音。原本,南淮意是在窗边静静地看着他们的。只是越是听到后面,越是坐不住了。再这样下去。她可就白做局了。温瑾承见她如此虚弱还要出来,连忙迎过来。亲自扶着她坐下,“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南淮意心疼的看着宜嫔的模样,说道,“皇上,背后之人可恶,皇上一定要为宜嫔做主啊……”宜嫔泪眼婆娑。她突然发现,她很感谢今日之事的捅破,不仅完美的隐藏了她害南淮意的事儿,还把花瓣里的麝香找了出来。若是今日不捅出来,只怕她还会继续喝这个茶。受到的伤害只会更大。没错,其实今日的局确实是她挑唆敏嫔设下的。那梅花里被她单独加了点点麝香。那麝香不会至人滑胎,但是被察觉肯定是没问题的。到时候,敏嫔被温瑾承厌恶,愉州三妃都会被牵连。皇上肯定也会牵怒三妃的家族,她们三个的家族在外给她爹添了不少堵,如此也可给她们一点教训。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今日这个样子。温瑾承紧紧握着南淮意的手,眼底都是心疼。是的,三个妃子跪倒腿都要废了,他生不起一丝的心疼,但是南淮意只是在身子虚弱的时候走出来了,他便心疼了。“朕知道你生气,放心,朕一定给你和孩子做主。”
敏嫔整个人身子一颤,刚刚南淮意为宜嫔求情,皇上又说这话。这是什么意思?就是最后都把事情放在自己的身上了呗?敏嫔这才知道着急了。花容失色,哭泣道,“皇上,臣妾也是无辜的啊,皇上,你不能只听宜嫔的片面之词啊。”
南淮意听到敏嫔的声音,这才愤恨又委屈的看着敏嫔,“你还说你无辜?”
敏嫔一听这话,立刻就呆住了,梨花带雨的脸上满是愤恨。“荣嫔,你……你什么意思!我没有害你!”
南淮意则是说道,“皇上,您知道臣妾肚子疼的时候她说了什么话吗?”
此时,湘妃她们几个也是仿佛失去了记忆一般,一时间没想起来。温瑾承也问道,“什么?”
南淮意虚弱却带着倔强和愤恨,还有更多的是不解。“敏嫔说‘你是不是只是想出恭而已啊’!”
她几乎是怒吼出声。而她只此一句,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温瑾承的脸上更是难看的很。他猛地一拍那石桌,那石桌应声碎成小块。就在南淮意的身边。但是南淮意却纹丝不动,一点都没有被吓到的样子。南淮意深深的看着已经懵逼了的敏嫔。眼底只有一片不易察觉的得意和冷笑。而这也不过是稍纵即逝,根本没有人察觉到。温瑾承一巴掌狠狠地扇在敏嫔的脸上,“朕一向不动女人,但是你的愚蠢和心机,朕真是……”一时间,温瑾承居然都找不到能形容她的词语。这人,是个人才。“赵海,把敏嫔遣送回宫,从此囚禁灵犀宫,无召不得出!”
无召不得出?南淮意却觉得这几个字眼还不足以消愤。她又拉着温瑾承的手,不等敏嫔求情又说道,“皇上,敏嫔的父亲毕竟是愉州的府尹,这样对她府尹会不会不满……”但是南淮意的话还没有说完,温瑾承已经说道,“府尹教女不善,降为掌薄。”
府尹到掌薄?那可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存在。一个正三品,一个正九品……这令一出,湘妃和洛妃两个正想求情的人立刻就闭嘴了。一般来说,嫔妃犯错祸不及娘家。但是这一次皇上却直接把凌府尹连坐。这件事的风向,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