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露出这么好看的笑容。南淮意也笑了。“你这丫头,倒是会讨姑姑的喜欢。”
身为宫里的老人,睨熵也有资格像芙兰一样被人称一声‘姑姑’。时锦一笑,脸上灿然,“那是自然,要是能得姑姑随便教我点什么,够我受用一辈子的了。”
这一点,南淮意当倒是觉得很对。说说笑笑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吉祥宫。云笙若涵她们看到自家主子回来都很开心。迎上来才看到跟在主子身边的两个陌生人。顿时没大没小的模样一收,变成了恭恭敬敬的样子。“主子,你还好吧?”
云笙着急的问。南淮意摇摇头,然后说道,“把大家都叫到主殿院子来,我有话对大家说。”
云笙屈膝行了一礼,“是,奴婢明白。”
然后,南淮意握着睨熵的手。二人对视一眼才往里走去。南淮意坐下刚刚坐好,吉祥宫的奴才们便都被传到了院子里。南淮意坐在葡萄架下,静静地看着面前整整十个宫女十二个太监。她这才说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两位是睨熵姑姑和碎礼公公。他们是芙兰的朋友,以前都是伺候沈皇后的人,但是现在他们都是我们吉祥宫的人了。大家好好的认识一下。”
除了时锦之外,其他人都是震惊的。芙兰因着是以前伺候沈皇后的人,在他们心里的地位都是很高的。大家都喊她一声‘姑姑。’如今又来两个以前伺候沈皇后的人,这……他们的主子也太厉害了吧。把沈皇后的大宫女大太监都招到自己宫里来了。“睨熵姑姑好,碎礼公公好。”
众人浅浅的行了一礼。睨熵见惯了这样的场面,面不改色的说道,“大家都是伺候主子的,都一样。不必客气,请起吧。”
南淮意笑道,“好了,大家都去忙吧,本宫就是让你们知道从今之后睨熵和碎礼就是我们吉祥宫的人了。”
“是,娘娘。”
众人再次依次退出去。南淮意对时锦说道,“对了,你去库房挑点东西给武贵人母亲那边送过去。”
武贵人的母亲应该还没有走。时锦点头。转身去了库房。南淮意朝着睨熵伸出手。示意她扶她起来。那动作,是那么的自然。睨熵也赶紧扶着南淮意,然后往里面走去。碎礼便驻足在门口。他能听到里面的谈话,但是不会让别人过来听到主子和睨熵的谈话。一进到内殿,睨熵扶着南淮意便坐在窗户下的梨花木雕花椅上。然后她后退两步,严肃的表情正对着南淮意,郑重的磕头。实打实的磕了两个头。“一个是奴婢的,一个是碎礼的,主子,你受苦了。”
千言万语,也无法表达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唯有磕头。她想给南淮意多磕几个头。南淮意伸手示意她起来。她起身。南淮意道,“再多的苦都过去了,以后都只会有甜了,这几年要你们时时刻刻对着一个尸体,心底毫无希望和期盼,那才是折磨。这么多年,你们才是真正的受苦了。”
睨熵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屋外的碎礼也是伤心的,但是他不会哭。哪怕眼泪已经快要决堤,他也抬起头,不会哭出来。睨熵摇头,“我们不辛苦,我们一点都不辛苦,如今我们都好了,以后也只会更好的。”
南淮意点点头。这下,她们一家人真的团聚了。当天午时,温瑾承低沉着情绪进来。南淮意一看他的模样便知道他这是去看了洛妃的最后一程。心里不舒服了。毕竟曾经是他的女人。就这样无缘无故的死了,他能不难受吗?南淮意上前与他牵着手。柔软的葇荑在他掌心化开一丝荡漾。让他的心稍稍有了些安慰。南淮意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安静的陪着温瑾承。这样的温柔和陪伴,也正是温瑾承现在最需要的。二人在葡萄架下依偎着。睨熵端了份水果上来,只是放在二人的身边,并未说话,然后静静地给南淮意扇着点风。如今的天正是清风徐徐最好的时候。一股微风吹入人心,沁人心脾,很是舒服。“主子,外头武贵人的母亲来给你请安,奴婢说皇上在,夫人便只是在门口行了礼。奴婢说主子知道了夫人的心意,便不送夫人出去了。”
时锦走进来,说道。南淮意点头,“嗯,好,我就不去送了,你好生送夫人出去。对了,是公主进宫来接夫人的吗?”
时锦点头,“是的,只是夫人不方便进来的话公主便也没有进来。”
南淮意点点头。“嗯,好,我知道了,睨熵,你和时锦代我送夫人出宫。”
睨熵停下扇扇子的动作,把扇子给碎礼。碎礼立刻走过来接了。继续给南淮意打扇。睨熵朝南淮意和温瑾承行了一礼才和时锦一起走出去。温瑾承看了眼碎礼,再看看离开的睨熵。他的心里也有些疑惑。芙兰,碎礼,睨熵三人都是知知最得意最亲近的宫女。他以为睨熵和碎礼就算进宫也是看望芙兰的。没想到……居然就这么成了吉祥宫的人。他的眼眸微微垂下,便能看到南淮意鲜少珠翠的头顶。他这才注意到,南淮意只要是在自己宫里便都是很随意的打扮,珠钗翠环都戴的少。这样的南淮意……是有些像知知的性子的。难道,他们三个都是因为意意像知知才愿意认她为主的?可是论一个‘像’字,整个后宫最像知知的是静妃。身为知知的表妹,静妃长得像知知,性格也像知知。他们难道不该奉静妃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