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桌。这几家不知是提前知会好了,还是怎地,全都一个老头带着一个青年。酒过三巡,赵家的赵老头最先开口:“最近医药行业越来越不好混了,不懂的人总说我们赚了黑心的钱,懂得人挖空心思也要便宜个一分两分,再这样下去,我看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赵老头看模样五六十岁,可满头黑发油亮,一双大眼睛有意无意的瞥向王文昌。来的时候三家就有了明确的分工,赵老头性子急,那就直接单刀赴会,看看对方怎么说。然后韩家和李家帮忙掠阵,争取这顿酒席成为他们三家的庆功宴。王文昌沉默着拿起酒杯,轻抿了一口白酒杯里面的一两白酒。他知道,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实在对不住哥几个,我家是做药品批发的你们也知道,中药还好一些,可以在烈日当空下晒一晒,可西药却不行,过了保质期,神仙也不敢尝。”
王文昌换上笑脸,迎合着三位面善心黑的家主:“前段时间从厂家囤了一大批阿莫西林,可没想到滞销的厉害,只能便宜个一两分,薄利多销。”
“王老,您在京都德高望重,我们一直觉得您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可今天您亲自承认,实在是让我们心寒。”
李家的家主老爷子哀叹一声,“想想这么多年,咱们医疗四大家族和和气气,如今因为你这般姿态,害得我们被老百姓骂了不知多少个日夜。”
“就是,王老,您平时是个德行傍身的人,如今弃笔从商,怎么,怎么会做出如此行经之事。”
韩家家主也不甘示弱,没别的刁钻打法,就是单纯的往对方头上扣屎盆子。坐在爷爷身旁的王暮雪双手死死抓住衣角,低着头,眼神不断挣扎。她当然不想爷爷当着所有人的面受尽屈辱,又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害的爷爷再也无法挽回公司。“大风哥,我怎么看对面那三个老爷爷有点逼宫的意思?”
周玉汐抬眼悄悄在程风耳边说出心中疑惑。在周玉汐旁边,姜璐则沉默着吃着东西,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她见多了。换做是以前,自己身边的朋友受到如此屈辱,她说不得斗上一斗,可如今经历了人生最大的起伏,她把这种事情看的很淡,淡到喝水一样,尝不出任何味道。这倒不是她如今有了这么强大的主人,看不上一些平平常常的小打小闹。二是经历了一些事情,人终归是成长了,心胸宽广了,也能装下更多的事了。至于程风,如今身边的几桌客人都已经听见了三家逼宫的话语,他程风也没听见。“唉,三位,我知道王家的医药行业得罪了你们,不知道能不能吃过饭以后,去我的书房再聊。”
王文昌迎着三人冷若寒冰的面孔,算不得祈求,只希望能挽回一下王家的面子。“王老,您千万别这么说,我们对于您家的医药行业没有任何想法,只是就事论事,老赵,你说是不是?”
韩家家主转过头目光看向赵家那位五六十岁的老人。赵家家主点点头,眼底闪烁着几分贪婪,恨不得现在就跟这位走过生死的老人说一句“别废话了,把你家的医药行业交出来吧。”
周围人全都发现了第一桌这边的剑拔弩张,吃饭的地方很紧凑,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有些想竭力避开关系的人大多都低着头。似乎还在希冀,王家决不可能被这三大家族给搞死,只要搞不死,就不是他们能得罪的。但有些已经目露凶光,甚至眼神熠熠,多希望王家就这样完了,如此的话,市场空余出来那么大块肥肉,自己不说吃上一块,但至少也能喝口汤。“没想到我王家也有今天,在座的各位我想你们也应该知道最近我王家的本家事业,遭到了前所未有打击。”
王文昌站起身,颤抖的手端着二两白酒杯,眼神深邃。“这些年我王文昌是如何待人接物的,接触过我的人都知道,却没想到自己生了个如此不争气的儿子,惹到了众人,如今我替我那小儿子给大家先赔个不是。”
王文昌说完,杯中白酒一饮而尽。韩赵李三家家主当然不会如此轻易放过王家,其中还是赵家率先开口说道:“王老爷子,你也别跟我们玩虚的。”
“你家小儿子在的时候,不是恶意诋毁我们几家公司,就是派人夜里对我们几家厂子做一些为非作歹的事情,这些可不是你一两句对不起就能还的。”
赵家主目光一狠,阴恻恻道:“我们也不跟你卖关子,今天是您的寿辰,我们之前原本没想给你选择的机会,如今念在您今天寿辰,我们几家给您和王家两个选择。”
“第一,把王家的医药板块,并入我们三大家族当中来,从此王老爷子您就安享晚年就好,当然我们也不白要,我们三家没人拿出三百万。”
一家三百万,三家九百万,可是和市值几个亿的医药公司比,简直就是把牛牵走了,回头送给你几根牛毛,当做买牛的钱。这句话一出口王暮雪便再也忍不住,起身叫骂:“你们这群奸商,原本我们王家想和你们息事宁人,可你们竟然这般得寸进尺!”
“当真我们王家好欺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