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琅向两位辞行之后头也不回地朝村外走去,对良生和陈汉三对他的议论毫无所知,就算是听到了依他的性格半多也是毫不在意。虽然他王琅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对这些平凡的老百姓还是不屑动手,也懒得动手。待王琅走出村子一小段距离,当回头一望不能看清村里的全貌之时,他纵身一跃,飞上树枝上。脚尖轻轻在树枝上一点,借力穿行,这时的王琅如一条游龙一般在树林间自由穿梭。一跃几丈,丝毫不被那些繁多的树枝所影响,好像他本就是生活在树林间的精灵一般,对此的地形地貌那是了如指掌。闲庭信步十分之悠然,几息之间就不见他的身影。片刻之后王琅突然停住在一棵参天大树的树干之上,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面具罩在他的脸上。当带着面具的那一刻,之前在落泉村的那个俊秀、妖娆之男子的气息完全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阴冷的、诡异莫测令人心生恐惧的感觉。王琅嘴角微微一翘,一双媚眼看向禹州方向。那个腼腆的年轻公子现在已经化为一条毒蛇,这种恐怖的气息使得本休憩在附近林间的鸟儿都纷纷扑着翅膀惊恐地逃离此境。恐惧是有传染力的,从你到我再到他。一时之间整个树林都是鸟儿惊逃,拍着翅膀树叶沙沙作响之声。王琅笔直的身躯在树干上迎风而站,王者之气迸发。就在这片哗然作响的天地间,王琅的耳朵轻轻一动,接着他双手背在身后,气定神闲地等待着。这时一群黑衣服突然从树林里凭空冒出,分别从四面八方朝王琅所在之地奔来。弹跳、旋转,如一群小鱼一般弹指之间就来到大树之下。“主上。”
黑衣人们训练有素,整齐规划地单膝跪在地上。“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王琅声线平缓,冰冷之感就像是冬日里突然浇下一盆冷水,冰冷刺骨之感令在场的黑衣人们浑身一颤,寒从心气。“我们已经查清,宇文中等人确实有从这里经过。”
其中为首的黑衣人顶着头皮回道。“恩,现在人呢?”
王琅看似轻描淡写的一问,却给在场的人无形的压力。“我们的人一路追查,现在正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身后,对方没有发现我们。”
“恩。”
王琅颌首,并不再多言。为首的黑衣脸恭敬地看了王琅一样,见对方不在提问之后,左手举起往后一招意示大家都撤退,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完成之前交代的任务。黑衣人们整齐地站起,恭敬地朝王琅俯身,接着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如潮水一般向周围退去,各自退回到阴暗之处。“主上。”
为首的黑衣人待大家都消失不见之后,扯下脸上的蒙布、起身看着王琅。此人正是赵隶,以此类推可知王琅就是当时在云海镇里派人暗杀谢老七,欲夺地图的那个神秘杀手组织之首。“说。”
王琅看着欲言又止的赵隶。“属下不知,为何我们要跟着大离国太子和小王爷,要知道老亲王也不是那好对付的。”
黑衣人问道。“因为他们的身上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王琅一语双关地回答道。“您的意思是,东西不在落泉村了,被他们拿走了?”
赵隶大吃一惊,这次王琅亲自前来,其他人或许不知为何,但是他却清楚地明白王琅是来取一个重要东西的,所以才不让大家跟着独自前往。没有想到还是迟来一步,不过主上是如何事先得知呢?就在赵隶胡思乱想之时,王琅若有所觉地看了他一眼。察觉到王琅的视线时,赵隶心中的警铃大作提醒自己:不该想的地方别去多想,主上自然有他的办法和手段。不该碰的底线就别去踩,他可不想如前任的左长老一般现在还生死未卜。王琅并没有纠正对方的话,也没有解释的兴趣。就如赵隶所说一样,东西应该就是被宇文中等人手里。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落泉村老族长口子的宇文公子就是大离太子宇文中,但是结合对方的这段时间的路线和他们的目的,想必八九不离十了。而之所以提前就让他们跟踪宇文中和素微等人却是为了另外一件事,不过这个就没有必要让其他人知道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派人把东西取回来吗?”
赵隶大着胆子看着王琅提议道,口中虽说的是取字,但如何也掩饰不了他眼中的杀机。仿佛只等王琅一声令下,就是让他们将宇文中等人斩杀也不再话下。“别轻举妄动,我自有安排。”
王琅扫视了赵隶一眼不赞同道。取?东西就放他们身上好了,王琅就不相信这些人手里拿着那样的东西心里会不好奇?只要对方有点点的好奇心就够了,大家目标都是一致的,并不冲突。再说了既然都等了这么些年了,也不急于这一时!到时候有人对他开路,可以省掉许多麻烦,何乐而不为呢?到时候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想到这里王琅面露出玩味的笑容,好像即将有一场非常的有趣的游戏在他面前上演。“是。”
当赵隶看到王琅又露出这种笑容时,毛孔悚然。凭他跟在王琅身边这么多年,对他的了解,知道又有人被他算计了,就像猫抓耗子之前总是喜欢残忍地逗弄对方。这次不知道又是谁要遭殃了。“看来是时候让对方动一动了。”
王琅留下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后,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树林之中。赵隶对王琅的话若有所思,接着也跟在对方的身后消失不见。一阵山间林风吹过,树影晃动,王琅和赵隶的身影很快地就消失在林海之中。这时的大树附近又恢复了他们来时的平静,后又鸟儿三三两两地归来,好像之前的异常状况并没有发生过一般,这里依旧是人迹罕至的树林。哈秋。赵隶和王琅口中所提到的宇文中此时正不断地打了好几个喷嚏,他揉了揉不舒服的鼻子。是谁在说我坏话!哼,不是老亲王,那就肯定是素微!冤枉无辜的素微正趴在马车下闭目养神,这么多天一直窝在这小小的马车里,她的骨头都变颠散架了。基本上吃喝拉撒睡都在这破车上解决了,再不下车呼吸新鲜空气她真的就要崩溃了!时间是最大的杀器,就像老话说得那样吐着吐着习惯就好。素微除了一开始几天还时常恶心反胃,还好有了沈惜容的秘制的梅子也算是捡了她一条小命。她的适应力极强,之后几天的她已经慢慢习惯了在这个狭小密封的空间里上下颠簸。好歹是坐过汽车和飞机的人,怎么说还是有点底子的。“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禹州?”
颠得屁股发麻的素微实在是忍不住地撩开马车车帘把头伸出去,问着宇文中。“很快,要不了多久就到了。”
宇文中心不在焉的回答道。“这话你都说了五遍了,你所谓的不久到底是多久。”
面对宇文中的敷衍,素微气鼓鼓地说道。“你话怎么这么多,你以为我不想早点到禹州。这一路上可真是受罪,小录我们到底还要走多久?”
宇文中苦着一张脸转头问向宇文录。一向淡定的宇文录经过多日的车舟劳顿和风吹日晒,也略显疲惫。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抬头望向远方依旧是绵绵起伏的山峦。底气不足地说道:“或许快了吧……”“哎,又是这句话。”
素微极其失望地垂着脑袋,本以为靠谱的宇文录会有不同的回答,结果好生令人失望。“小夜姑娘,你别急。我们都走了这么久,应该用不来多长时间。”
细腰看着垂头丧气的素微安抚道。丝毫没有因为细腰的安慰而好受半分的素微简直要抓狂了,想必大家坐过长途汽车,长时间的在一个狭小空间里活动使人手脚实在不开,浑身难受。那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整个人就是在一停地扭来扭曲企图能让自己舒服点。这辆马车虽然在当世也是别有洞天。从外面看是平淡无奇,但是内部空间是相对而言是超级宽敞的。但是对一个坐着软椅都觉得难受,屁股发麻,四肢僵硬的素微来说,这个‘豪华’马车真的令人吃不消。“我们都走了这么长时间,一户人家都没有遇到,尽是荒山野岭的。”
素微没好气地指着外面的环境说道,还有就是吃这些硬邦邦的干粮她的嘴都快吃歪了。她可以从小号称喜欢吃‘软饭’的人,大学食堂的饭对她来说已经是难以咀嚼,何况是这种放了好多天的面饼。硬扣扣的,前两天牙都差点咬崩了。“我们会不会走错路了?”
想到这一路上遇到的情景,荒无人烟,没有人家居住的感觉。素微突然想到这个问题的可能性。“应该不会吧?”
“我们是按照地图上的路线走的,应该是不会有错的。”
宇文中底气不足地回答道,还特意地把地图取出来对照下。一经素微的提示他心中就有不想的预感,难不成真的错了?“没错啊,我们没有走偏了啊?”
宇文中挠了挠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