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蛮身子一歪，倒在地上，谆谆的血水不断地从她的胸口涌出。她瞪大这双眼死死地盯着举着利剑的细腰，她还有好多话要说，可是没有机会了。她感觉到全身都在颤抖的疼痛着，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往胸口的上汇集流动。“少爷，小蛮走了。”

最后小蛮闭上了双眼，从眼角上划过一行清泪。她的梦想只能下辈子视线了，本以为自己会很恨细腰，恨她的欺骗，恨她的残忍。可是到了生命即将结束的最后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原来并不恨对方。在还最后剩下的意识中，她想到的依旧是两人情同姐妹，相互扶持的日子。真希望这个梦永远永远都不会想过来，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可怕的真相。“哐当”细腰手一松，这把沾满血迹的脸跌落在地上。她颤抖地抬起双手，全身都在发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下得了手。小蛮死了，被自己杀死的！自己竟然杀了她！王番神情漠然，他见过太多的生生死死。战友的死，下属的死。不过然他还是有些意外的是细腰竟然能够那么快就下定决心，本以为还要劝说很久。不过这样也好，对方杀了自己情同姐妹的人，也就断了她的后路。到时候即便是她想背叛王爷，宇文中也不一定会再原谅她。王番看了依旧沉浸在自责，愧疚的细腰一眼，冷冷地说道：“做的好，我会和王爷汇报这件事的。这里不太安全，你先走吧。”

“不……”细腰抱着头痛哭流涕。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在逼我！小蛮的死对细腰的打击很大，整个人都陷入了奔溃的边缘，全是对自己的自责，对自己的恨。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丧心病狂，她连小蛮都下得了手。“不，小蛮不是我害死的，是他们。是他们还是小蛮的，对……是他们，一定是他们。”

细腰有些癫狂，嘴里痴痴地不断重复说着些什么。王番皱着眉头，看着神情有些不太对的细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既然狠不下心就不要动手，动了手就应该果断些。果然女人就是扭扭捏捏，不够果断。“好了，既然人都已经死了，你这幅样子是做给谁看。难道她还能原谅你不成，我告诉你，对方一定恨死你了。现在你没有其他路可以选，想想你的亲哥哥，你只有好好的跟着王爷。”

王番残忍地在细腰身上补了一刀。“你……”细腰狠狠地盯着王番，恨不得冲上前撕烂对方的脸，拔他的皮，喝他的血。“不要王爷交代下来的任务，要宇文中的命。”

王番拾起那把沾满血的剑，掏出一块布擦去上面的血迹。说完不再看细腰一眼，直接离开。他一点都不担心细腰的安危，也不想过多去接触这个女人。王番心里清楚，莫要看现在对方一副悔恨的模样，如果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他相信对方一定还是会做出同样选择。这种看似有情有义的女人，其实最爱的还是自己。今天她可以为了亲人，背叛她的主子，手刃和自己一同生活十几年的好姐们。那明日就可以为了自己而杀了所以人。王番对这类人一定都不陌生，在军队，在战场，这样的人比比皆是。所以不要是同情了，他甚至都有些鄙视细腰。如果她能够硬气点选择放了小蛮，他或许还会高看一眼。王番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否则也不会为了报答老王爷的救命之恩和养育之恩，而不惧同皇上作对，不惧杀死宇文中。细腰待王番走后，抹去脸上的泪水，对着小蛮的尸体轻声说道：“对不起，小蛮。我现在还不能死，等到哪一天，我一定会在你面前谢罪的。”

之后，细腰站起身子，头也不回地离开。就向王番之前说的那般，如今的她已无路可走，只有照对方的话去做，才能让哥哥活下去。这是她唯一的亲人，为了他能活下去，她什么都愿意去做。灯火通明，歌舞升平的外面世界和黑暗，安静的小胡同形成鲜明的对方。没有人能够想到，在这样欢庆的日子里，有个姑娘悄无声息地在这里结束了她灿烂的生命。“哇，这里的人也太多了。”

素微拉着宇文中的袖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再好看的美景，被这么多的人挤着也会大打折扣。素微一开始觉得新鲜，久了就觉得特别的难受。转身，呼吸都觉得困难，抬头看到的除了后脑勺就是后脑勺。慢慢地就觉得无趣了，所以她拉着宇文中来到人群外透透气。“还是这里舒服，人少也清净些。”

素微忍不住感叹道。“我之前就和你说了，你还不信。”

宇文中一副早就预料到的样子。“我们就从这个小巷走吧，外面实在太挤了，我可不愿意再被挤成肉泥。”

素微说道。之后两人就在没有回到主流的人群中，选择了偏僻，寂静的小路行走。不仅没有别人的打扰，也能加快速度，节约时间。“等等。”

素微突然抬手意识宇文中停下。“怎么了？”

宇文中不解地问道。“我也不知道，是元宝。它突然变得十分的躁动，一直在包里挤来挤去。”

素微同样不解地说着，同时动手解开纽扣。小挎包刚开了一个口子，元宝急切地从狭小的出口冲了出来，箭一般地直接朝黑暗的小胡同窜去。“跟上去瞧瞧。”

两人快步地朝元宝的方向前进，元宝异常反态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否则不会这么焦躁，那么不安。“好大的一股血腥味。”

没走几步，鼻子一向灵敏的素微就问道了刺鼻的血腥味。“你跟在我背后，小心点。”

听到素微的话，宇文中把素微往后一拉，自己挡在她的前面。素微嘴角不断地上扬，有些欣喜地望着宇文中这下意识的动作。一个人下意识的行为非常能够反应出他的真实心理，可见对方还是很关心自己安危的嘛，素微心中窃喜地想着。但是这份小女儿娇羞的欣喜还没来得急挥发，他们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小蛮。元宝吱吱吱地不断用鼻子顶着小蛮，看着她毫无反应的样子，焦急地转来转去，好像想把沉睡的她唤醒一般。“小蛮！”

素微眼利，待适应了这个黑暗的环境，就着朦胧的光线她很快就认出了前面倒在地上的人是小蛮。“好多的血！”

两人快步上前，那股刺鼻的血味就越发浓重。宇文中心揪在一起，扶起倒在血泊中的小蛮，把手放在她的鼻息中。“怎么样？”

素微着急地问道。“死了。”

宇文中紧紧地咬着下唇，泪水夺眶而出，死命地忍着，不让眼泪掉了下来。“怎么会这样！”

素微同样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