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骂我是笨蛋的人,我会一辈子记住的!”
顾念有点诧异,心疼女儿的同时,又觉得可爱好笑。都是三四岁的小孩子,童言无忌。从小楠笙当年被救回来才半岁有意识开始,老顾对她有多宠,给她的教育就有多狼性。玻璃心不存在,打压被pua这种伎俩更是永远不会在小家伙身上泛起水花。顾念攥着女儿肉乎乎的小手,柔声安抚:“那我们楠笙难过了没?会不会因为自己入园晚被嘲笑就不高兴了?”
“当然不会!”
小楠笙不假思索地坚定摇了摇小脑袋:“我是念念和老傅生的顾楠笙,又不是他宋时宴创作的玩偶,当然不会听他的信他的!”
顾念心中暖流汩汩。希望她的楠笙此后也会一直这般阳光自信。“妈妈知道了,这个不会说话的小朋友叫宋时宴啊!名字很好听,所以楠笙宝贝准备把这么好听的三个字记成仇人一辈子吗?”
“念念你误会了!”
小家伙瞪了瞪圆溜溜的眼睛,抱起双臂:“我不会把他当仇人的!我会有办法让他改变他对我的偏见,早晚让他向我道歉!我要用我的优秀征服他,让他服气我!当我的迷弟!”
字字咬得清晰,句句说得铿锵有力。明明一脸奶呼呼的稚气,眼神却坚定得像大人。顾念这才放下心来,给女儿讲了会绘本,看着小家伙睡下,才回了卧室。洗漱出来,看到文件夹下那一沓老顾给的资料,她考虑了良久,有了主意。公司挂牌后,“语言力量”步入正轨。尽管还是不太习惯住在家里,为了小楠笙,顾念在忙工作的同时,还是尽力抽空接送女儿,周末会带孩子去博物馆、图书馆,让孩子从历史开始了解自己的国家、城市。小家伙自从见过傅成焰后,再也没在顾念面前提想见他,倒是经常提那位叫宋时宴的小朋友。“今天开大会,我在所有小朋友和老师面前,用三国语言做了教师节主题演讲,宋时宴居然给我鼓掌了!”
“今天玩游戏组队,我要和宋时宴一组,他居然嫌我矮,明天开始早餐我要吃两个鸡蛋!”
“宋时宴今天唱歌了,说他长大了想当歌唱家……哼,那我以后就当他老板,我让他唱哪个他就得唱哪个!”
“……”澳洲,A市。一艘私人豪华游轮在辽阔的海面上悠然行驶着。靠窗的房间里,姜慈穿了一袭白色长纱裙坐在吧台上,正在五颜六色的纸条上写东西,眼神专注而虔诚。旁边的桌上,放了很多瓶子和颜料,傅成深正在给瓶子涂色。他画完一个就递给姜慈,她把写好的纸条放进去,塞上瓶盖,一排排瓶子放在窗口晾干。他们现在要去东北部的一片海域,那里有一片海是太平洋海拔最高的地方。这里离那边有半天的海程,考虑到傅成深现在的身体状况,出来一次不容易,姜慈就要一次性放12只瓶子。他说每月陪她出来一次,放一只瓶子。姜慈自然舍不得他每个月出来劳累一次,以怀孕为由说服了他,一次放完一年的量,以后每年来一次。姜慈把写好的最后一个愿望塞进瓶子装好:“可以了,一共12只。12个愿望,总有一个会实现吧!”
闻言,傅成深放下手里的画笔和最后一只完工的瓶子:“多了一只。”
姜慈把纸笔推给他:“不多!那么多都是我写的,这个是你的。”
傅成深意外了下,眉宇间的温柔愈发浓郁:“好!”
他拿过笔,一笔一划在纸上认真写字。海上的夕阳从窗户跳进来,打在穿白色衬衣的男人身上,照得他脸上的细小汗毛都被看得清清楚楚,那认真的眸子纯净得宛若海面。姜慈看的满眼痴色。他会写什么样的愿望?!他那样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居然也愿意花这么多精力陪她玩这种幼稚的游戏……他写的应该是“祝愿世界和平”吧?!“姜老师,你的眼神犯规了。”
傅成深温润含笑的声音传来,打断姜慈的思忖。她赶紧回神,却一下子撞入进了男人深邃清澈的眸中,红着脸俏皮一笑:“那傅先生要不要惩罚我一下?”
“罚你把这个放进去。”
傅成深把写好的纸条递给她。姜慈不疑有他,伸手就去接。傅成深却一下子捉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拉,姜慈一个不稳,直接倾身倒进了他的怀里。“啊……”她惊叫一声,后背刚触到他的胸膛,意识到什么立刻起身:“抱歉!”
他现在坐在轮椅上,医生说他的腿上神经三分之一都已损坏,她怎么再敢这样坐在他腿上。傅成深按住她,手上力道加大了点,硬是把人按进怀里:“没关系,我想抱抱你。”
那陡然变得低沉暗哑的声音,让姜慈心弦一震身体酥软,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她心跳加速,但更多的是担忧:“我很重的,压不压?”
“你现在浑身都是软的,哪里重了?”
傅成深轻笑,深眸灼灼地看着她,满是温柔深情的笑。姜慈脸烫得不行。这男人啊,都坐在轮椅里了,还不忘跟她开点颜色玩笑。傅成深眼睛嘴巴开车,手里的动作却温柔浪漫。他圈住姜慈的腰,双手伸过去捉住她的手,然后将他写的纸条一起塞进了瓶子里,封上。“不想知道我写了什么?”
他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问,温热的触感让姜慈浑身触电般轻颤。她把最后一只瓶子和那12只放在一起:“现在打开愿望就不会实现了!等我们到死海拿到了它们,再打开看。”
“好!”
傅成深将她轻轻地转过来,扣住她的后脑,和她鼻尖对鼻尖:“姜老师放下的愿望,都会实现。”
两个人很自然地接吻。窗外,浪花翻滚夕阳如火。窗内,热吻缱绻,却不带半分情欲,美好得让人动容。姜慈和傅成深这趟回来已经是第三天傍晚。车子刚到门口,姜慈一眼就看到拎着行李箱等在家门口的那抹熟悉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