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接通。“焰哥,你国外人脉广,帮我查个人。”
傅成焰本来想问冯子轩自己治疗的事,听到他声音暗哑得反常,顿了下只吐出一个字:“好。”
冯子轩没多说,只简单把周若依前几个月在国外的地址告诉了傅成焰,让他查她现在的下落,并全程秘密进行。傅成焰没多问一个字:“马上安排。”
顿了下,他又问:“要不要出来喝点酒?”
冯子轩感受到兄弟的好意,笑开:“你那身体还是别乱来了,嫂子要是知道我跟你喝酒,不得过来剐了我。”
听到他的笑声,傅成焰微不可闻松口气:“也是!我不能崩了我重色轻友的人设,还是老婆重要。你自己想开点,挂了!”
冯子轩一晚的抑郁心情,被傅成焰这句话差点给治愈了。焰哥从来都是火上浇油伤口上撒盐的性子,难得现在温柔了,居然会侧面安慰兄弟了。凌晨时分,冯子轩开车回了冯家老宅。看到老爷子书房的灯亮着,就敲门走了进去。老爷子戴着老花镜正坐在桌边翻书,边找边在纸上记录着什么,看到孙子进来,嗔瞪了一眼:“老子就知道,你不会不要自己的女儿!快来看看,爷爷选了一些适合我宝贝孙女的名字,你选几个去和若依商量下,有喜欢的就定下来!”
冯子轩沉默地在沙发上坐下,看都没看老爷子一眼:“您看着定吧!”
出口的声音又低又哑,低落得不行,一点没有往日的欢朗不羁。老爷子写字手一顿,拧着眉透过镜片看去。看到孙子那一身丧丧的样子和黑漆漆的脸,放下书笔,取下老花镜,缓缓起身:“和若依吵架了?”
冯子轩还没坐稳,又起身来:“爷爷,孩子是我和若依的,鉴定就别做了!”
“废话!女儿随爹,小家伙和你小时候长得一毛一样,基因还能错吗?”
老爷子拄着拐杖过来,中气十足地说了一句,看到孙子那红红的眼睛,拐杖直接向他的膝盖戳过去:“臭小子!这会才反应过来,当爹激动哭了?”
冯子轩苦笑了下,避开老爷子的视线:“没有!一夜没睡,困了!还有件事,若依说孩子的事不公开!现在连周家人也不知道孩子的存在,如果您老人家想要这个曾孙女,就悄悄放在家里养大吧!”
说完,冯子轩就往外走。老爷子稀疏花白的眉在眉骨上跳了跳:“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再走!”
冯子轩停下,闭了闭眼,再转身过去时努力对老爷子笑了下:“爷爷,孩子是我的,我认了。其他的事,您就别问了,周家那边如果来问若依的事,您让他们找我。”
老爷子眉头紧锁,眼里却溢出对孙子的温柔疼爱:“臭小子,你不对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事关冯家,这家里还有老子我呢!有什么解决不了的跟爷爷说!”
冯子轩抬手在老爷子肩膀上轻轻按了下,红着眼痞痞一笑:“您孙子我个人的事,还是让我自己解决吧!”
三天后,高尔夫球场。傅成焰、冯子轩、林斯特两黑一白运动装,拎着球杆漫步在绿荫球场,许意坐在球车上远远跟着。林斯特走在中间,左边看看傅成焰,右边看看冯子轩,拍了拍冯子轩的肩膀:“阿焰平时穿黑色习惯了,你这有女儿了怎么反倒性子改了,不应该穿粉色么?”
冯子轩苦笑:“是女儿是儿子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没敢去看一眼。”
傅成焰空挥了下手里的球杆,淡声道:“嘴上说心里没别人,倒是没看出来,还是个痴情种。”
冯子轩怔了下,瞧着傅成焰俊脸上的揶揄才明白过来,摇头:“那倒不至于,我和周小姐没感情,就是觉得挺可惜的……当医生的职业病吧!”
话虽说得轻松,冯子轩素来没心没肺的脸上却是不见一点笑。实在也笑不出来。傅成焰那边安排的人很给力,48小时不到,拿到了周若依出国至今的所有行程,有人证有影像踪迹……也有医院开具的死亡证明和最后那一块小小的墓。那样一个活生生的人,的的确确走了。冯子轩以为自己还抱有希望,以为听到这消息会无法接受,甚至会愤怒……可他竟十分平静,一个人一动没动地呆坐了十几个小时,直到被这俩兄弟亲自登门找到。他是医生,他喜欢自己身上的白大褂。和普通人对黑白两色的理解不一样,在他眼里,白色代表希望,黑色才是终结。所以,他从来都不喜欢黑色。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出门时从衣柜里挑了一套为数不多的黑衣服。三人默默向前,一路沉默。冯子轩突然戚戚然地笑了下,看向林斯特:“林哥,咱俩出生月份一样的,所以要经历相同的事?”
三人脚步同时停下。林斯特神色黯然,眼底漫出淡淡忧伤。傅成焰蹙眉用球杆敲了下冯子轩的后腿:“斯特的情况和你不一样。”
冯子轩闪了下,正要开口,林斯特对他温朗笑了下:“没关系,都这么多年了,我早就放下了。不过你比我幸福,周小姐还给你留了个孩子,我什么都没有。”
“呵,没有感情留个孩子给我,我不知道该谢还是该重谢……”冯子轩自嘲。这时,傅成焰的手机震了下,他立刻拿出来一看,一直微锁的眉头舒展开:“抱歉了各位,我媳妇约我了,先走一步。”
话未落,人已转身大步朝许意的车走去。林斯特好奇:“他们好了?这顾小姐对阿焰果然是真爱啊,这么快原谅了?”
冯子轩羡慕地看着傅成焰的背影:“比真爱还刺激,两口子加起来六十岁了,还玩什么角色扮演,幼稚!”
林斯特了然,笑着看一眼冯子轩:“阿焰在感情上倒是开窍了,咱俩这回得真的准备份子钱了。你怎么打算?就这样当个单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