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宁可信他们,
也不肯信与她亲近的人, 也不信她, 甚至不信自己。 “殷小姐,您快起来。”**夫扶着跪在地上的女子想让其站起来说话。
“**夫,若是您不肯救世泽,我就跪着不起,求求您,救救世泽吧!”跪在地上的女子已经双目红肿,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眸已经被泪水蒙了一层模糊。
女子见**夫并没有开口便又开始不断地磕头。 “殷小姐,您快起来,在下受不起啊!”“**夫,只有你能救世泽了,求求您,无论什么方法,求您再想想!”
女子的声音已经沙哑,很显然是哭过,而且是那种痛彻万分的哭泣。
“您先起来,是有办法,还有一种方法,可是” “您说,我一定可以,您告诉我。”“殷小姐。此方法成功的把握只有两成,加上丹药也不过三成把握,用您的贞洁换这唐家二少的命不值当!”
“三成,够了,值得,值得的。”
殷乐站起身来,紧紧抓住**夫的衣袖,破涕为笑。
“**夫,可以的,您将丹药给我,我愿意的。”“殷小姐,恕在下不能将此药给您,令尊待在下有恩,在下定不能看着您往火坑里跳。”
看着女子面上没有任何放弃的意思,**夫又语重深长的说:“小姐,您这样的出身,这天下不知道有多少能与您和和美美过一生的人?您为何偏偏要吊死在唐世泽一人身上,您对他有意可是他待您可有真心?”
殷乐没有说话,只是摇着头,**夫长叹一声,便拂袖离去。 夜里,殷乐跪在**夫屋前,那个名满京城的殷府大小姐,如今面容憔悴,发丝也变得缠乱,白天下了一天的小雨,这会衣摆处已经被地上的积水染脏。 **夫灭了屋里的灯,默默地走近房门,透过门上的小眼看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殷乐,摇了摇头,叹道:“为何非要这般执迷不悟呢?”
多天的未进米食,殷乐体力不济,倒在了地上,地面很冰,泥水浸入了她秀丽的发丝,头上的发饰坠落到泥水中,瞬间失去了以往的光泽,被泥水死死的围住,仿佛再也清洗不干净一般。 再醒来时,殷乐躺在唐世泽身边的凉塌上,枕边放着一枚丹药和一张纸条。 殷乐甚至没有看一眼纸条,便喂唐世泽服下丹药,将自己的清白交给了这个,对自己情意寡淡的人手里。 不知过了多久,殷乐醒来。忍着浑身的不适小心翼翼的爬下床,生怕吵醒身边的人。 她感到脸侧传来阵阵疼痛,跌跌撞撞走到铜镜前,才看到脸侧出现一片骇人的疤痕,她双手颤抖着捡起一旁的纸条 以身引毒,她成功了。 而这片疤痕,便是代价。 无论用多少胭脂,都遮不住的疤痕,便是救他的代价。 可是,她没有一点后悔。 “值得吗?”
看着面容更为憔悴的女子,**夫的眼底一片心疼。
眼泪从眼角滑落,显得那般无助。 “应该,值得吧。我已经把我所有的都给他了。”殷乐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粉刷,缓缓扭头,看着床上仍旧静静躺着的唐世泽,,眼泪顺着脸颊划过,划过那骇人的疤痕,有阵阵疼痛,可是,殷乐没有在意,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人。
眼里,竟还有些期盼。 “你果然把唐少爷藏在这里,来人,把这个女人拿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院子里一阵吵杂。
“殷小姐,为何这般憔悴?”一身浅紫色长裙的女子开口道。
“付小姐,你还是来了。”殷乐收回目光,缓缓起身。
“殷乐,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干出绑架这种勾当!来人给本公主将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抓进大牢里!”发号命令的是当朝三公主佛川公主。
“是”身后的侍卫领命准备上前拿人。 “且慢,公主殿下,臣女还有一事没有做完,请您心慈,再给臣女半刻钟的时间。”“凭什么?你……”佛川仍旧盛气凌人。 “公主殿下不会怕手下看不住我一个弱女子?”
殷乐语气中有些挑衅。
“放肆!殷乐你好大的胆子?这可是佛川公主!你敢违抗旨令?”“付桑年,我与公主说话,你又是什么身份插话?”
殷乐厉声质问佛川公主身侧的女子,面上尽是鄙夷,眼神中冷冷冰冰的。
“你,你快点,盯紧她!”佛川心里颤了一下,松了口,她早就听闻殷府的小姐性情,真怕她做出什么不要命的事来。转念一想人已经抓住,也不差这一时半会,便大大大大方方给了一个时辰左右。
付桑年心中再有不甘,也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忍着气也等着。 殷乐在脸侧骇人的疤痕上画了一朵极为妖艳的凤尾花,她几近冰凉的手指触碰到唐世泽的脸庞,弱弱的问道:“世泽,你说我值得吗?”唐世泽身上的毒已经引到殷乐身上,受到冰冷的刺激,眉头微微一颤。 模糊间看到一个身形极为熟悉的女子被一群人压出屋外,而他唯一记忆深刻的是那女子脸上艳丽夺目的红色的花,还有那说不出熟悉还是不熟悉的香味。 极度虚弱的体力使他再次晕睡过去,耳畔听得女子柔声道:“世泽,现在只剩我了。”
待浩浩荡荡一群人离去,已经几近天亮。 **夫被逼着喝下药汤不能再开口言语,被挑断了手筋脚筋丢弃在这药舍之中。 “滚开!”
一声男声传进来,大牢外是兵器打斗的声音,见到来人,佛川一把丢掉手中的火烙。
“瑾修哥哥,我,”佛川一时间说话结结巴巴。 “世子爷,这是大牢,您可不能乱闯。”付桑年抢在前面解释。
“难道你一个青楼老鸨的女儿就能站在这里?滚!”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付桑年,连忙扶下殷乐,将人抱在怀里,盖上披风,转身便要走。
“世子爷这是干什么?殷乐可是干了绑架的勾当,是要……”不等她多言,陆瑾修的剑已经搭在了她的脖子上,传来阵阵疼痛。 “公主,公主,救我”付桑年慌了神,佛川这才缓过神来,正准备开口,便见陆瑾修扔了剑,大步迈出大牢。 “公主若是有事,来平渊王府商议。”陆瑾修停下步子没有转身说道,然后就出了大牢,上了马车。
殷乐被折磨的浑身是血,颤颤巍巍抓住了陆瑾修的衣服,弱弱道:“好疼”便昏在了陆瑾修的怀里,陆瑾修眼中是心疼,手抱的更紧了。 回到王府里,陆瑾修守在门外,看着一盆盆血水从房子里端出来,陆瑾修眉头紧皱。 良久才见大夫从屋子里走出来,面容有些担忧。 “世子,这位小姐伤的很重,不久经历人事,又身染重毒,刚刚又受了大刑,在下刚刚为小姐止住了血,这会就去抓药,过一个时辰让姑娘服下。”“有劳,那身上的毒可有解开的方法?”
陆瑾修还是极为的紧张。
“此毒还没有渗入五脏六腑,在下为小姐施针几次加上药物控制,便会清除很多。”“不能彻底根除吗?”
陆瑾修抓住大夫的医袖,急迫的问道。
“此毒极为罕见,在下只能控制毒性不危及性命,不过世子给在下一些时日,在下定会寻得法子。”大夫看陆瑾修稍稍松气,神色缓和下来,便行礼退下。
陆瑾修挥退众人,自己走进房中,殷乐面色仍旧苍白,还在昏睡之中,陆瑾修疼惜的抚摸着殷乐脸侧的凤尾花,用身侧的温水淋湿毛巾,轻轻擦去,那骇人的疤痕逐渐出现。 经养了几日,殷乐身上的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 殷乐在院子里独自闲转着,陆瑾修取了披风为她披上。 “身子刚好,别着凉了”陆瑾修柔声道。 “嗯,多谢世子。”殷乐露出笑容,如今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是却有了血色。
这声世子,陆瑾修心里听着着实不舒服,旁人这般叫也就罢了,为何她也这般生分? “殷府一切安好,待过几日便送你一同回府。”陆瑾修心里还是心疼,殷乐虽然暂时没有了性命之忧,可是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要早日找到解药才好。
“那……”殷乐欲言又止,抬头看着陆瑾修,眼里满是期盼。 “唐世泽醒了,你不必担心。”陆瑾修心中一阵刺痛,寻了个借口便出了院子。
殷乐望着那个离去的身影,心中有了一丝动摇。 “唐世泽,你若有良心,就将衫镡草给我,殷乐要用它救命的。”陆瑾修身上沾着血迹,提着剑指着眼前的男人。
此时的唐世泽已经没了记忆,扬言自己马上和付桑年成婚,不记得什么殷乐。 殷乐正赶过来,听到此话。一口血便吐了出来,雪白的狐裘上血迹极为的刺眼。 “乐儿,你怎么来了。”陆瑾修连忙扶住差点晕倒的殷乐,殷乐笑了笑擦掉嘴角的血迹,对陆瑾修道:“世子,我们回去吧,不必要了。”
“胡说,那是救你的药,就差这一味了。”
陆瑾修面上带着着急,语气中还有些自责。
“不了,没有意义了。”殷乐挣脱陆瑾修的手,眼泪顺着眼角划下,一步一步踏出院子。
“唐世泽,算我求你。”陆瑾修竟然跪在了唐世泽面前,殷乐猛的回头,便往回跑。
付桑年从屋里出来,挽住唐世泽,唐世泽一脸柔色的看着付桑年,眉宇间还带着担心:“外头有风,别着凉了。”“付桑年,你要什么都行,把药给我!”
陆瑾修眼镜猩红冲着付桑年道。
唐世泽将人护在身后,厉声道:“世子爷这是做什么?”“唐世泽,把药给我。”
陆瑾修一字一字的说着。
“世泽,这药是唐家的祖传之物,不可轻易给人,可是他们这般可怜,我心里也……”付桑年一副同情的做派,“你就是心太善了,既然你于心不忍那就将药给了吧。”唐世泽言语间尽是宠爱。
“这样,世子若真实意求药,就替世泽挨这家法,也不多,不过五十大板。”付桑年挑衅的看了眼殷乐。
殷乐没有反应,当她看到付桑年脸上那朵妖艳的凤尾花时,就明白了一切。 “世子,走吧。”殷乐没有落泪,拉着陆瑾修就要往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