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淮烈哈哈大笑,手下却到底是紧了紧。“无忧竟还有这般可爱的时候。”
北冥淮烈低头看着洛无忧,调侃的回了一句。“无忧竟不知大俞的太子殿下会对一个四岁的小不点感兴趣,太子殿下这口味,啧啧啧。”
这丫头,当真是口无遮拦,什么都敢说,这话若是传出去。别人提起他来最多就是风流了一些,于名声并无太大关隘,可若是女子,那就是不守妇道的罪名。这可是极为严重的指控,若是坐实了是要被陈塘的罪过。洛无忧倒好,信口拈来,好似浑不在意一般。于是,北冥太子的心情不美丽了。想着若是别人这么带了她出去,是不是她也如此的反应?看她的样子,怕也不会相差多少,这样想着,头上的青筋就不由的蹦了蹦。北冥淮烈!你脑子大约秀逗了,洛无忧今年才四岁,四岁!但是很显然,北冥淮烈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心里想着,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就重了些。就在北冥淮烈的大手越收越紧的时候,洛无忧不干了。“北冥淮烈,你要勒死我啊?你个变态!”
洛无忧刚才已经被他吓了一跳,如今又来,洛无忧觉得,她要被北冥淮烈气炸了。这特么什么龙德星,什么贵星,是克星吧?!卧槽!佛陀那秃驴,绝对算错了,老娘绝对要砸了他的生意!北冥淮烈不知洛无忧心中所想,想着原来这丫头轻功不太行,不免有些得意,终于可以堵了这丫头的嘴。教他武功的师父若是知道,他把轻功这么用还自鸣得意,一定从棺材里蹦出来再削他一顿。他是抱着洛无忧往后山去的,如果公主抱洛无忧可能也就不矫情了,可现在这个姿势,妈卖批,是抱孩子的姿势!抱孩子!不知道过了多久,北冥淮烈抱着洛无忧落在了一方亭子上。“心情可是好些了?”
洛无忧刚要发作,耳边儿就传来了这样一句话。要炸的毛瞬间被抚平了,很奇怪。“你发现了?”
洛无忧知道瞒不住,这是承认了,无悲无喜。“进屋之前就知道了。”
北冥淮烈抱着她换了个相对背风的位置。“那还进来?不怕我毒死你?”
洛无忧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北冥淮烈问出来以后,她突然就平静下来。或者,她需要倾诉。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个人,很突兀的让她有了些微的安全感。有时候,人,真的很奇妙。洛无忧与北冥淮烈并无太多交集,也只这几日有些接触罢了,可就是这样一个陌生人,带给了她一种类似安全感的东西。“谢谢”洛无忧没头没脑的说了谢谢,北冥淮烈却听懂了。“丫头,别什么事都自己扛。”
北冥淮烈也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突然就想对这丫头好,想想刚才起的反应,耳朵根子都红了。但他也明白了一件事,他,北冥淮烈,要她,就是面前的这个丫头。哪怕她四岁也好,哪怕她是定国公府的小姐也好,她最后,只能是他的。洛无忧听了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眼眶开始发酸,人人惊叹她的本事,人人艳羡她的能力。可从没有一个人,对她说过,丫头,别自己扛。“要你管。”
洛无忧嘴硬,她和他什么关系,管这么多,你妹!重点是,她居然有些感动。“丫头,这是祖母送我的玉镯,送你可好?”
北冥淮烈自怀里掏出一方手帕,放在手掌上,摊开来,一对上等的羊脂玉镯,做工精细,水头甚好。这样的东西,洛无忧不是没有见过,只是这样的好东西并不多见罢了。洛无忧瞄了两眼,伸手把东西推了出去。“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受不起。”
想也知道,北冥淮烈祖母送他的东西,必然是有特殊意义的,不管是什么意义,她收了,都不合适。“这东西非你莫属,注定是你的。”
这个时候的北冥淮烈,让洛无忧看到了什么是霸道。终究,老虎就是老虎,无论看起来多么温润无害,都不会变成兔子。“不合适。”
洛无忧并不想和北冥淮烈牵扯太深,无论日后他们是否有牵扯,她都希望彼此之间能清楚的分割利益。扯上感情,问题的性质就变了。定国公府二小姐这个身份,给她带来很多方便,可更多的,是约束。这个东西,洛无忧不想接。北冥淮烈不管洛无忧如何想,他认定的人,注定只能是他的。他刚才冲动的拿出这对玉镯的时候,北冥淮烈方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大俞的大家闺秀对他有意他都没有动心过。自荐枕席的宫女也不是没有,设计要跟他成就好事儿的更多,他只感觉厌烦。看惯了千篇一律的乖巧,一贯的温假笑,他突然发现自己连她们的脸都记不得。北冥淮烈要的,不是一个生儿育女的工具,而是一个可以和他并肩而行的女人。不谦卑,不做作,不伪善,不随波逐流。就只是一个,可以陪他并肩而立的女人。“陪我待一会儿吧。”
洛无忧捡了个地方,坐下。“好”北冥淮烈挨着洛无忧坐下,挡在了有风的一面。“你很孤独吧?北冥淮烈”两人靠坐良久,洛无忧吐了一口气,轻声问。曾经的洛神,孤独是她最好的伙伴,对人的戒心是家常便饭,来了这里后,她改变了许多。洛无忧的心变得温软,有了家有了爹爹,有了姐姐,这一切都让她倍觉珍惜,这是她的动力也是她的压力。当一个人心有所念,就再也做不到孤注一掷的果敢。北冥淮烈一愣,孤独吗?是吧?兄弟们都想置他于死地,父皇也只是想要一个合格的未来帝王,母后是他曾经最依赖的温暖。如今,连这份温暖也都不在了。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把身边的小人儿抱紧在怀里。洛无忧不在说话,也没有抗拒,她对情绪的变化很敏感,她清楚的知道,这个时候的北冥淮烈,是无害的。没有平时的针锋相对,没有算计,没有权谋,没有对抗,更没有因为各自身份而产生的疏离。这个时候的他们,是彼此需要的,彼此慰藉,抱团取暖。洛无忧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已经天色大亮,她在女院自己的房间里。怀里,是那对玉镯。枕边是一封,北冥淮烈的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