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跟人事部要了苏月微的地址，随后又叫上江野，一起前往苏月微家。江野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小心翼翼：“阿姒，你该不会是要揍人吧？”

姜姒正在等红绿灯，听到这话，轻笑：“我像是这么粗暴的人？”

江野想了想，还真的从未见过姜姒打人，当即放心：“那你去找苏月微做什么，这件事该不会就是她和林沫雪一起策划的吧？”

江野也看到了林沫雪最新发的视频，那视频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就是公司内部的人泄露的。姜姒没有回答，而是打了转向灯，将车子开进苏月微所在小区。两人并肩进了电梯，很快，便抵达29楼。姜姒走到2901，按门铃。里面很快就传来门把转动的响动，伴随着苏月微的声音：“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在看到是姜姒和江野时，苏月微明显怔住，显然是没想到他们会来。“姜副部长……”苏月微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姜姒一个大嘴巴子就甩到了苏月微的脸上。姜姒用了十成的力。苏月微的脸上马上就出现了一道巴掌印。江野看傻了。犹记得几分钟之前，某人还说她一点儿也不粗暴的。苏月微也被打懵了，几秒后，才拧眉捂着脸颊，看姜姒：“姜副部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姒冷笑：“你不是很清楚吗？林沫雪发出去的视频，就是你给的，对吧？”

苏月微往后退了一步：“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姜姒不屑，“不就是想要我手底的单子吗？用得着一次又一次诋毁我吗？”

苏月微被说得脸色发烫：“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倒是您，姜副部长，您要是再不走的话，我可要报警。”

“好呀，”姜姒笑，“正好我也要报警，我们一起吧。”

苏月微抿唇，知道她说的是上次曹文修的事。她捏了捏拳头，半晌，松开：“既然你已经知道，那我也不瞒着了，没错，公司内部视频的确是我给林沫雪的，但是我们没有合作。”

是林沫雪找到她，说是有办法把姜姒从公司搞走。条件是等姜姒走后，她必须成为二组组长。对这种没有能力的人，苏月微自然不可能答应这么荒唐的要求。直到她看到林沫雪在小绿书上开始曝光姜姒，她才意识到，这女人在销售上也许一窍不通，但是在写小作文，玩弄文字上，可是高手。看到姜姒有难，她自然是乐见其成，所以一大早把公司内部视频给了林沫雪。让这件事的热度又上了一层楼。从始至终，她可没有答应林沫雪，事成之后，让她成为二组组长。所以算不上合作。姜姒似笑非笑觑苏月微，片刻，抬腿往门口走去。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完全不按常规出牌，这让苏月微很不甘：“我知道你要去找那三家店的店长，作为同事，还是送你一句话吧，不用去找了，他们不会出面的。”

姜姒偏头，笑得意味深长：“我现在有点怀疑，公司把我搞走，真的是为了我手底下的单子，还是另有原因？”

苏月微心尖一跳，面色变得极为难看，但只是一瞬，就恢复如常。姜姒却不再说什么，打开电梯，走了进去。江野跟在姜姒身后，等电梯门彻底关上了，他才压低声音问：“我们就这么回去了？”

姜姒：“不回去留下来吃除夕饭？”

江野挠头，“我还是没看明白，你这过来一趟，是为了什么，别告诉我，就是为了给苏月微一巴掌。”

姜姒：“对。”

江野嘴角抽抽：“……”姜姒却眯起眼睛，笑意从眸底流淌：“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棠艺暖每次都想甩我一巴掌了，打人的确很解气。”

江野：“姜姐，你真牛！”

……京都某别墅内。裴砚从楼上下来，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锁骨。看到坐在楼下沙发的裴母，他淡淡开口：“怎么过来了？”

裴母仰头：“你都当着记者的面承认姜姒是你女人，我还不来，等着棠家闹上门？”

裴砚在裴母对面落座，立刻有佣人殷勤地递上咖啡。裴母隔着袅娜的雾气看裴砚，见他毫无表态的意思，蹙了蹙眉：“阿砚，姜姒最近可是越发过分了，听说先是找到公司去，又大张旗鼓给你送玫瑰花……”“姜姒的事发酵起来，是你做的吧？”

裴砚清冷开口，打断裴母。裴母眉头快要皱成川字：“你在说什么？”

“那些报道也是被你拦截的吧？”

裴母握拳，抵在沙发：“阿砚！”

裴砚收起大长腿，目光清冷落在裴母身侧：“我还是那句话，这些把戏就想要把她赶走，你是在痴人说梦。”

“我看是你爱上她了！”

裴母生气地站了起来，缓了口气，压住话里的机锋，语气又变得柔和，“阿砚，你这是要为了一个女人和我反目成仇吗？”

裴砚吹了吹咖啡，唇角牵起嘲讽的弧度：“有她没她，我们都是仇人。”

裴母深吸口气，半晌，慢慢启唇：“阿砚，姜姒是无辜的，我也不想她夹在我们之间，一而再再而三受到伤害。我对你的要求也不高，你结婚后可以在外面有女人，但是这个人不能是姜姒。她是棠云生的私生女，你让裴家的脸面往哪搁？”

“当年您在外面养男人时，怎么没想过裴家的脸面？”

裴砚全身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似笑非笑觑裴母。裴母浑身一震，脸上的血色好半天才缓过来：“那件事我的确错了，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尽心尽力教育你，就是为了弥补对裴家犯下的罪，难道这么多年，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时冲动犯下的错误吗？”

裴砚起身，背对着裴母：“不想裴家脸面有损，就让人把姜姒的事情搞定，否则你能给媒体施压，我也可以。”

凉薄的几个字，寒到了裴母的心底，她看着裴砚绝情的背影，痛苦按住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