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人知道。”

……虽然蔡师傅诸多疑问，但还是按着路昭的交代，第二天早上就把录音带寄回晋水镇。两天后，路昭签收快递时，还顶着一张胡子拉碴的脸庞。快递小哥嗅到他的身上浓烈的酒味，不由得拧着眉提醒一句：“昭哥，喝酒伤身，你少喝点。”

“知道了。”

路昭摆摆手，拿着快递转身上楼，一边走一边拆快递，只拿着那盒录音带进门。蔡师傅家里正好有一台录音机，路昭直接将其放进去，“咔哒”一声，摁下播放键。一开始还是一首抒情歌，路昭抱着录音机来到沙发坐下，随手点了根香烟叼在嘴里，悠悠然地听着。没一会，录音进入一种诡异的“沙沙”声。一小段空白后，响起一个温柔的女声，细听之下，还能听出些许害怕的感觉。“我叫邢灵，是洛艺的大三学生，我今天录下这段录音，是为了以防万一……”室内安静，只有邢灵的声音在回荡，伴随着窗户上的风铃发出的清脆声响，恍惚间，像是将路昭带进那段尘封已久的过往……邢灵抱着录音机，身后是一个个瑟瑟发抖的女孩，她们身上或多或少带着伤。她们像是一群在雪夜里走失的迷路人，正依偎在一起抱团取暖。邢灵说完开头，就将录音机对准她们，让她们挨个叙说自己的遭遇。不同的声音，说出来的故事，却是一样的支离破碎。“他们说是个兼职，可他们把我带到酒店里……我要是不听话的话，他们就会打我……”“陆柏卓他就是个骗子！他说他会照顾我一辈子，结果呢？他还不是玩完就扔！”

“他们拍了很多照片，威胁我……说我要是说出去，整个学校都会知道我那些肮脏的事情……”“陆柏卓就是个畜生！他利用权势和金钱诱惑了多少个无知女生，我还有朋友被他糟蹋后，选择了自杀！”

“……”录音机再一次回到邢灵的手里。她做了个深呼吸，极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嗓音有些哽咽，“目前我在搜寻更多的罪证指认陆柏卓，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的话，那一定是陆柏卓先动手了，以此录音为证。”

长达一个小时的控诉，路昭听得心惊胆战，室外将近三十的温度，他却是一身冷汗涔涔。在录音机安静下来后，很长一段时间，路昭脑子都是空白的，夹在指间的香烟早就燃烧殆尽。他无力地靠向沙发，一遍遍地回想起邢灵最后的那句话。此时再想起路妈妈的日记，他意识到……邢灵当时早产，难道也是因为陆柏卓？是他得知邢灵计划揭发他，所以对邢灵下狠手了？也就是说，邢灵的死，不是意外，而是陆柏卓一手造成！这个结论冒出来的瞬间，路昭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狠狠攥起拳头，指骨发白。“陆柏卓……”路昭咬着牙，像是要将这个名字嚼碎了一般。……这股子强烈的恨意，神奇的，让远在洛北市的陆司谨有所察觉。他把玩着钢笔的动作微微一顿，胸口里闷得厉害，这突如其来的感觉太奇怪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电话里，姜绰还在抱怨，“戚俏真的对我防备心太重了，只要我出现，她立马就把戚阿姨带走，我跟戚阿姨都说不到两句话。”

“不过，我看戚阿姨的态度，好像也是不愿意提起过去的事情，也是正常，谁愿意把那么难看的伤疤扒开来给人看呢？”

说着，姜绰发现陆司谨没吭声，便关心一句：“你在想什么呢？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嗯。”

陆司谨放下钢笔，认真地提议：“要是你觉得麻烦的话，我安排人去把戚雯兰绑到别墅来，我来跟她好好谈。”

“……”姜绰无语凝噎，“现在是法制社会，你别动不动就是绑架。戚俏本来就对你们陆家恨之入骨了，你还绑架戚阿姨，你就不怕她真的跟你拼了？”

陆司谨轻笑，“还是绰绰关心我的安危。”

姜绰翻了个白眼，“我是不想看见一个行动不便的废物被一个小女生摁在地上捶。”

陆司谨一笑而过，“那你还打算坚持你的办法？”

“嗯，慢慢来呗，本来打开人的心结，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也特别能理解戚俏的行为。”

姜绰轻叹一声，“她是真的很爱戚阿姨。”

“算了，我还是自己接着想办法吧。”

说完，姜绰直接撂了电话，转头对上若若探究的眼神，不禁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躲在我背后的？”

若若懵懵懂懂地反问，“老板，行动不便的废物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