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娘摇了摇头，脸上浮起一抹怅惘。“十年了吧，当初是杏花村的村长先动起了建学堂的念头，但是钱不够，就挨个跑周边的村子，游说几个村长出钱，说到时候的学堂建成，到时候每个村子都能往里面塞人，要是能培养出举人老爷，那就赚大发了！”

卢婉婉听着，眉头轻轻蹙起。“那当时没有人想自己建个学堂吗？”

话落，桂花娘立刻像看什么稀奇的东西一样看着她，仿佛她说了天大的笑话一般。“陆大他娘，你可知道这建一间学堂要多少银子？再加上请夫子的钱，这可是一个烧钱的营生！”

说着，她叹了口气重新看着眼前的路，边走边道。“当时那些村长都在村子里开了会，一致认为几个村子有一间学堂就够用了，或多或少出点钱，或者出点力意思意思就行了。”

紧接着，她却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当时咱们洪村长，还有白族老，倒是有自己盖学堂的念头，可惜咱们村子你也知道，什么人都有，跟一盘散沙似的，一点不像别的村子，一整个宗族都聚在一起，有的人都压根没想过成亲生子，活一天是一天。”

“咱们村子没钱不说，人心也散，一提到出力盖学堂，那些人都觉得没必要，反正用不上。更别提说要出钱了。”

“咱们村子穷得叮当响的，任由洪村长在村子里跑断了腿，都没人应。这么一折腾，也就只能意思意思给杏花村的学堂添点钱了。”

说着，桂花娘叹了口气。“要我说，还得是咱们洪村长有眼界，你说放在十年前，谁能想着自己的孩子也到了上学的年纪？可咱们这些外村人，想送孩子去上个学都得求爷爷告奶奶的，我估计当初那些人都得后老悔了。”

卢婉婉有些好奇：“既然当初建学堂，是几个村子一起凑了些钱，那这学堂就不能给咱们一些优待吗？每个月半两银子，这么苛刻的条件，那些村长也干？”

桂花娘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杏花村那个狗屁村长就是个骗子！当初盖房子的时候答应的好好的，说咱们其他村子的孩子跟杏花村的孩子束脩都是一个价，但这老东西分明就是骗咱们！”

“刚建成的时候的确是一个价，可就一年的时间，他就开始涨束脩，说什么便宜的时间过去了！我呸！”

“涨就算了，还越涨越过分！刚开始涨价都不敢太明显，越到后来涨得越快越多，直到那老东西卸任了，前几年杏花村的新村长上来，直接把学堂的束脩提到了半两银子一个月。”

“咱们几个村子的村长去闹，他也不当回事，说什么交不起就去别的地方上，反正十里八乡就他们一家学堂！我呸！不要脸！”

说着，她又是一阵怒骂，脸颊气得通红。卢婉婉有些好奇：“那这些年这么高额的束脩摆在这，就没有人想要重新把盖学堂提上日程吗？”

“哪那么容易啊！”

桂花娘摇了摇头：“别看因为你找到水源的原因，咱们村子今年看着还行。”

“前几年连年荒年，严重的时候还闹过蝗灾，人活活饿死了不少，朝廷那边都没见下来赈灾银，如果不是县丞压着镇子里商户的粮价，说不定连我都饿没了。”

“这几年食不果腹的，能吃饱都不敢想，谁还想着盖学堂呢？”

听了她的话，卢婉婉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