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落下，程和玉站在门外并未听到里面陈郑氏的回答，但片刻后，陈娇娇愤怒地骂出声。“原来真是她！”

程和玉心中一紧，便猜到恐怕刚才陈郑氏是点了头。紧接着，陈郑氏不急不缓、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响起。“也不全是，那个厨子不过区区二八年华，低贱如尘埃，如何有这样的本事？能让你爹同我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我跟他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让我在下人面前没脸。”

说到后头，即使冷漠如陈郑氏，语气中也不免带上了几分沉冷。陈娇娇一愣：“不是她？那是谁？”

“是那厨子的婆母，一个姓卢的女人。之前在比试上，刘景福求到我面前，让我换个牌子，左右这些平头老百姓，谁能参加比试都是祖上积德，我没当回事，就让红玉换了。”

“可谁知那厨子的婆母却是个不识相的，让我闹了好大没脸。偏生这时刘景福又让大牢里的衙役递了消息，我运作了一番把人放出来，又如他的意思，把那厨子的名牌换成了他。”

“如此这般，便算给那婆媳俩涨涨教训了，也省去我动手，又脏又麻烦。”

门外，程和玉听着陈郑氏一字一句地解释完，心却倏地凉了下来，手死死握成拳头，指节都泛起了白色。如此荒唐！竟仗着身份权势如此以势压人！随意剥夺他人凭自己本事得到的资格，还有王法吗？还有那个男人！从前他只觉得他凉薄，可如今，他竟是为了自己夫人的三言两语，随随便便就把收押的犯人放了出来！还同意了这女人如此荒唐的行径！助纣为虐！他身为这偌大府城的父母官，心中就不会有愧吗！程和玉的身体微微发颤，心中的愤怒几乎要冲破他的胸膛。偏偏这个时候，陈娇娇还在里面十分遗憾的感慨。“娘，你可真是菩萨心肠，这种贱民得罪了你，竟只是施以小戒！若换成我，我非得用鞭子把她们婆媳俩抽的皮开肉绽不可！”

“娇娇！”

陈郑氏不赞同地打断她，语气中却并没有多少训诫，只平缓道。“你的性子也该收收了，之前你便时常鞭打程和玉，在你爹那，我都帮你兜住了，你若一直这么下去，总有一天这天都会被你捅破。”

一提到程和玉，兄妹俩都变得暴躁无比。“娘，我打他怎么了？他该打！他抢走了我那么多年锦衣玉食的小姐生活，我不打死他都算好！”

程和玉死死握住拳，又听陈郑氏道。“好了，你再怎么讨厌他，起码在你爹面前做做样子，现如今你爹年纪越来越大，别看他面上不显，可偶尔也会同我说起程和玉不似幼时依赖他，恐怕你爹心中想着，能看到家中子女和睦的模样。”

“待会儿他过来给你哥赔礼道歉，你收着点脾气，起码别让你爹在你身上挑出错误。”

言外之意，运作一下，把不愿家中融洽的黑锅甩到程和玉身上便是。话音落下，陈娇娇不知道在想什么，没再接茬，反而是一旁的陈康安十足十的抵触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