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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刘彬找到于冲时,于冲气急败坏的问他去了哪里,刘彬一个眼神,于冲便不敢再说什么了,只说张饶正在找他们,于是,二人再次来到了张饶大帐。
张饶见到二人,先是让于冲一旁候着,之后将刘彬单独叫到了身边耳语一番。 于冲见他二人在密谈,自己则悄悄的来到一边,拿起了挂在墙上的酒囊。 张饶连忙阻拦,可等他拦下时,酒囊已经瘪了一半,他只好恶狠狠的叹了口气道:“好你个于冲啊,上好的佳酿,本帅还没入口,倒叫你喝了一半。”见到于冲牛饮起来,张饶也不再阻拦,转而对刘彬继续说:“寿张城内虚实,兵士士气,防务情况如何,我们都不清楚,要办此事非胆大心细、智勇足备之人不可胜任,刘将军能担此重任,我就放心了,另外真的不用我派人跟你同去?”
刘彬听完之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不必,护卫之人我已有人选,大帅勿忧,此去必定成功。”
张饶咧嘴一笑道:“你先等着,鬘儿知道你要来,特意亲自下厨,做你爱吃的汤面,吃完再回去。”
“张蔓将军在吗?刚才为什么不进来呢?”
刘彬心想,之前可从未见张蔓对自己如此上心过,竟然还亲自下厨。
“将军们商议军情,她一个小妮子留在这里作甚!”张饶似乎并不喜欢女儿跟着自己出生入死,虽然张蔓作为一名女将,武艺可是不含糊。
于冲听到赶忙大叫:“大帅,让鬘儿妹妹多做一点啊!”张饶拿起帅按上的笔洗朝他扔去,于冲眼疾手快,赶忙接住,然后恭恭敬敬放回帅案上。 在回程途中,刘彬在马上自言自语到:“不错!不错!”
于冲打了个饱嗝,附和道:“那还用说,蔓儿妹妹亲手做的汤面当然是不错了!”
刘彬白了于冲一眼道:“我说的是人,老英雄赵剑,我说他不错!”
于冲狐疑道:“他年纪不小了,而且只有一条胳膊,你该不会是准备和他同行吧?”
翌日上午,寿张城外。 四月的风,暖意之间偶尔还夹杂着一丝丝凉意,不热也不冷,可以说是气候怡人。但此刻的刘彬却是内心无比忐忑,颠簸的道路似乎预示着此行充满坎坷。 只见他手持节杖,望着放在大车中残破的尸体,唏嘘不已,虽然尸体残破不堪,但头颅尚在,仍可分辨面容,而且因为保存得当,并未腐烂,想到此处,他才壮着胆子向守门兵士转达来意,众兵士得知来人是黄巾军使者之后一个个怒目而视,但是碍于职责所限仍然进城禀报。 很快,兵士打开大门,这时一个文官打扮的人迎接他们进城,当刘彬仔细打量来人,却见此人生得两道粗眉,鹰钩鼻,黑面短髯,穿着青色粗布衣,头戴方巾,形容猥琐。 刘彬见此人如此古怪,又曾闻曹操部下多英雄俊才,因此不敢等闲视之,于是深施一礼道:“太平道渠帅张饶部下使者刘彬,奉命前来拜见曹将军,有要事相商,另奉还鲍信尸身。”
只见那人还礼道:“颍川戏忠,字志才,现为刺史从事,我家主公听闻贵使到来,已命我先带阁下到馆驿奉茶,待沐浴焚香,再行召见,诸位随我来。”
看似热情的话语中却透出丝丝阴冷之意,刘彬勉强应付道:“原来是志才军师,久仰大名。只是我们平日冲州撞府,难得驻足欣赏这般繁华景象,所以想去城中四处走走。”
戏志才赶忙拉住刘彬的手说:“贵使切莫四下乱跑,需知贵军和兖州人仇深似海,如遇到激愤士卒,发生不测,到时怕是我等也制止不住,深恐辜负两家主公之意。”
刘彬闻言看向身后的赵剑,只见赵剑单手紧紧握住剑柄。 于是刘彬对着戏志才点头称是,戏志才一面命人将鲍信尸体先行送往中军大帐,自己则带着他们前往馆驿暂歇。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便有士兵来报:“刺史大人有请。”
在戏志才的引领之下,刘彬和赵剑二人起身出行,一路上,刘彬见到的曹营士兵不是带伤就是老弱,看上去都是萎靡不堪的样子,这和刘彬想象之中有很大的不同,在刘彬印象中,无论是担任关东盟军的军师之时,还是与黑山军激战东郡之日,曹操所展现出的机敏狡黠和用兵如神天下共知,手下兵士怎会如此羸弱呢? 戏志才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赶忙解释道:“哎,我军连日与贵军激战,本就死伤甚多,而今正直春耕,由于百姓离散,士兵不得不帮忙耕种,不然秋天必受乏粮之苦。别人都以为寿张广有存粮,其实不然,连年兵祸,百姓流离失所,土地荒芜,哪里能有那么多粮食呢?”
刘彬赶忙点头称是,不多时,众人来到曹操大营。 刚进大营,刘彬赵剑二人便感受到了来自曹营众将深深的敌意,只见曹操身长七尺,细眼长髯,身材矮胖,形容短小,一张圆脸上写满了冷峻与威武,没错,曹操这张脸已经让刘彬产生了极其强烈的恐慌之感。 此刻的曹操见到来使正是那天晚上带兵顽抗的年轻人,眼神中顿时流露出一股浓烈的杀意。 只见曹操还未发话,帐下一小将怒拔宝剑,大吼道:“尔等逆贼,杀我叔父,纳命来!”
话音未落,旁边一人赶忙将其拦住,但见此人身高八尺,身着贴身软甲,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的身材,宛如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此人将其拦住之后大声喝道:“元启,住手,父帅尚未发话,你欲何为!”只见小将仍然忿忿不平,当他看向曹操那张冷峻的面容,曹操并未对他加以阻拦,于是他不理会那人的拉扯,依然要拔剑刺向刘彬。 突然,戏志才却是阴冷着脸一把将其拽到自己身边对他说:“子修公子做的对,元启,你叔父身死,大家都很难过,可是从今以后你就身在曹营之中了,我见刘彬旁边那个拿剑之人,绝非等闲之辈,你贸然上前,如若不是敌手,你自己无法报仇事小,当着众将和兖州士族之面折了锐气,今后如何立足,你将何以自处?”
原来这个小将是鲍信侄子鲍宪,子元启,而阻拦他的正是曹操长子曹昂曹子修。 鲍宪听罢只好将剑收入剑鞘,又转头看了看曹昂的脸,随后低着头默默的站到曹昂身后,而一旁的戏志才却目视众将之中的一人,那人见到军师戏志才看向自己,于是心领神会,立刻拔剑出鞘,怒视刘赵二人。 “末将夏侯恩,领教阁下剑艺。”
曹操始终默不作声,但当他看到看到夏侯恩拔剑出战,嘴角却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因为他很清楚,虽然曹营众将武艺都不弱,但都是些惯使枪刀一类长兵器马上作战的勇将,真说到用剑水平,则首推夏侯恩,前几日夜袭也是他一剑便结果了陈荣,于是曹操微微点头。 再看刘彬这边,饶是他见多识广,但毕竟只是二十岁不到的孩子,早已被吓得面如土色,倒是深旁的赵剑,面色坚毅,当他看到夏侯恩的第一眼,便认出这就是剑斩陈荣的那员武将,见夏侯恩来者不善,自己则是单手拔剑出鞘,飞身而出与夏侯恩对阵。 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