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云月姑娘过来了,说是找您有事!”
翠竹在门口禀报道。“好!”
许乐然绕过了气势汹汹的谢傅和,向外走去,只是还能感觉到后面一双眼睛在直直的盯着她,如芒在背。云月就娉娉婷婷的站在房间门口,看见许乐然出来行了一礼,柔弱道:“姑娘。”
许乐然虽不想理云月,但是老太太已经说了云月是长辈,她如果无视肯定会被老太太教训,以云月的做事风格,肯定会把这件事扭曲成她无礼,甚至是对长辈不尊重。“不敢,不知云月姑娘有什么事?”
许乐然冷淡道。云月见许乐然的态度,就知她也不喜自己。“姑娘身体可好些了?”
云月关切道。“多谢云月姑娘关心!好多了。”
许乐然蹙眉,明显感到云月有事要说。“那就好!之前有个人和姑娘的一样,天生体弱,不过后来有个老神医治好了他,这个药方我正好有。”
“我可以住在姑娘院子里为姑娘调养,这样也算尽了一份心,总是住在许府白吃白喝,我也实在过意不去。”
云月叹息一声。许乐然不知她在玩什么花招,看着云月一副扶风弱柳的模样,道:“你是许府的客人,云月姑娘严重了。”
按照老太太的说法,要称呼云月为小姨,可是她怎么也叫不出口,所以就称呼她为云月姑娘。两人边说着话,一直散步到荷塘边,池塘里还有小鱼在跳跃。“噗通!”
许乐然听见声音,扭头去看,旁边的云月不见了,池塘里的水花溅起,周围的荷叶都坏了一片。她望了望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就开口求救,翠竹从旁边的小路上走了过来,她跑到许乐然旁边先是行礼,许乐然连忙让翠竹找人救云月。翠竹似乎也吓了一跳,张开口就喊道:“有人掉到池塘里去了。”
“救命!”
家里的护院路过,一个个都跑了过来围在池子旁不敢下去救人,这倒不是他们怕被水淹,而是下水去救人,就要和云月有亲密接触,这云月一个为出嫁的姑娘,要是谁把她救了上来就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娶她,要么就是云月自杀。一时之间护院们都是犯了难。虽然云月做的事让许乐然不喜,可是要是看着她眼睁睁的丢了命,还是做不出来的。“赶紧下去救人!”
许乐然命令道,在她看来什么都比不了人命重要。许乐然不是在大雍长大的,所以对于这些并不觉得重要。护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下去。就在许乐然着急之际,老太太和许御史走了过来,老太太被小丫鬟搀扶着,脚步匆匆,几乎是用跑的。老太太显然也理解护院的做法并没有怪罪。她着急的跑到湖边,指着在水里胡乱扑腾的云月,对身旁跟着的许御史道:“你快把人救上来!”
“哎呦!这怎么会掉到湖里去!”
许御史没有犹豫,挽起袍子就打算要跳下去,被许乐然阻止。她似乎想明白了云月为什么会掉到湖里去,再看看还在湖面扑腾的云月,也就明白了一切,不会水的人怎么会一直在水面浮着呢?在水里越是挣扎,沉入水里的速度越快,这明显是装的。“父亲,您下去似乎也不和规矩吧!”
许乐然挡在许御史面前,阻止了他的动作。许御史还没有答话,老太太就不悦的开口道:“你要看着云月掉进水里见死不救吗?”
老太太的脸拉着,一双眼睛盯着许乐然。许乐然面上毫无波澜,转身向老太太规矩的行礼道:“祖母,孙女只是担心父亲就这样把云月姑娘救上来,反而毁了云月姑娘的名誉。”
云月掉进水里,老太太和许御史及时赶到,这会不会是老太太设的局?就为了让许御史纳了云月为妾。许御史是见人命关天,没有想那么多,现在也是明白过来,停住了动作。他也犯起了难,不知该如何是好。“云月姑娘还在水里,还是让人赶紧把她救上来吧!”
许乐然提醒老太太。老太太劝了许御史几次,可许御史都站在原地不动,她也没了办法,让一个护院把云月捞上来。“这件事要是有人传出去,坏了云月姑娘的声誉,这许府的规矩可不会放过他!”
老太太扫视一眼,严肃的说道。众位护院都是低头应声,云月整个身上都被淋湿了,她坐在石头上好像随时都能晕倒的样子。护院应声后也不敢多留,都退下了,老太太过去扶住云月,关心道:“可还好?还是快换身衣服请大夫过来看看。”
夏季穿的本就薄,在加上云月掉到水里,衣服就成透明的了,许御史没有多关心一句,转身就走了。“没事!”
云月虚弱道,她咳嗽几声,脸色煞白。“这是怎么掉入水中的?”
云月闻言看了许乐然一眼,似乎害怕的转过眼睛,摇摇头,没有多言。老太太见此,转过头看向许乐然,眼神带着严厉之色。“你和她在一起,可看见她是如何掉入水中的?”
这是陷害?欺负她作为一个在五星红旗下长大的红领巾队员,没有参与过宫斗!许乐然睁大眼睛看着云月,现在无论她说什么都是辩解了。云月好似生怕许乐然被老太太责罚,急忙开口解释道:“这件事和姑娘没有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的”。语气之中带着哽咽,这让老太太心疼不已,更加确信了这是许乐然的为难。老太太不悦的看了许乐然一眼,语带讥讽道:“这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能生出什么样的崽。”
许乐然不光是面上,就连心里都是毫无波澜,她已经早就对老太太的做法习以为常了。翠竹在旁边一言不发,许乐然没有给老太太行礼就走了,翠竹跟在她后面。一直到房间,许乐然没有跟翠竹说过一句话。回了房间后,谢傅和已经随着谢知府回去了,许乐然对后面的翠竹吩咐道:“你出去吧!”
许乐然虽然单纯,但是已经明白了云月的目的,只不过在她被老太太冤枉指责的时候翠竹没有说一句替她辩解的话。当时翠竹怎么会那么恰到好处的赶到,老太太和许御史怎么会来的如此及时,还有云月看她的那个眼神,都在说明着问题。翠竹已经被云月收买了,又或是被老太太命令如此做的。可这场戏是老太太安排的还是云月安排的?许乐然经历了月云的事就已经疲惫,也没出去,就在房间里绣了半天的帕子。许府在一天之内流言四起,并没有因为老太太的对护院下的封口令而消失。“姑娘,老太太让您去她哪里一趟!”
翠竹打帘进来禀报道。“好!”
许乐然到了老太太住处,就见陈氏和许御史都在,老太太坐在首位,而陈氏站着,许御史也陪在她身边。“祖母”,许乐然规矩的行礼。老太太撇了她一眼,转而对陈氏阴阳怪气的道:“这件事她一个小孩怎么会干的出来,一定有人指使!”
“陈氏,你怎么看?”
陈氏长久以来被老太太各种磋磨,现在又是一顿训斥,还被冤枉,看见老太太就如同看到仇人。大雍皇帝是以孝治国,对于孝道很是看重,所以陈氏一直隐忍,可是这次却是反驳道:“母亲,这件事儿媳都没有在场怎么会知道?”
老太太愣了愣,她已经习惯了陈氏的顺从,以为她会委婉为自己辩解,没想到她会当众不给自己面子。反应过来后,脸色黑了下来,喝道:“陈氏,你想干什么?”
许御史去拉陈氏的袖子,但陈氏一把把他的手拂去,对老太太高声道:“母亲,您要是对我不满意,就让您儿子休了我吧!”
说罢拂袖而去,不顾老太太在后面的训斥声。许御史还想说什么,但老太太似乎被陈氏气的恨了,一口气喘的艰难。他赶忙上去扶住老太太,给她顺气,身边站着的小丫鬟也吓坏了,颤巍巍的给老太太倒了杯茶,好一会老太太才喘着粗气平复下来。许御史也对老太太的做法不满,但这是他的母亲,他为了不让母亲生气,只好对许乐然道:“然儿,你去看看云月姑娘,毕竟她是客人,是在许府受的伤。”
老太太也满意许御史的做法,就站起身,身边的小丫鬟连忙扶住了她:“你们都回去吧!我也累了。”
直到老太太走进里间,许御史这才深深叹口气,对许乐然无奈道:“你去看看云月姑娘吧!”
说罢,还想说些什么,蠕动嘴唇半晌,也没有再说。晚间,月亮被乌云遮盖,只有廖廖无几的星星发这黯淡的光。谢知府坐在首位,左手边就是谢傅和,而谢傅远是坐在末尾。按道理谢傅远是家中长子,应该坐在谢知府的左手边,可一直以来众人都习惯了,认为谢傅远不可能振兴家族,那这个长子也就有名无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