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神医走进屋内,就见床上躺着一个脸色煞白的小姑娘,他快步走了过去,让身后的小童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个白瓷瓶,从里面倒出来一颗褐色药丸就放进许乐然嘴里。然后才开始把脉,许御史现在是所有希望都放在许薛神医身上,也就没有阻止他的动作。陈氏显然是认识薛神医的,她呆愣愣的眼眸转了转,恢复了一丝生机。“那笔墨来!”
薛神医把完脉后说道。许御史转身亲自为薛神医磨好墨汁,把纸笔递到他面前。薛神医自然的接过,开起了药方,房间里的人把目光都放在了他身上。他写完最后一个字,对许御史道:“现在就让人去煎药。”
许御史伸手接过药方,亲自跑出去煎药。陈氏站了起来,为薛神医倒了一杯茶,打起精神道:“辛苦神医了!”
看着燕窝深陷,脸色蜡黄的妇人,薛神医就接过了茶,安慰道:“只要及时喝下药,大概这两天人就能醒了。”
陈氏对薛神医行了一个礼,沙哑着嗓音道:“神医的大恩许家无以为报。”
“薛神医以后有什么需要,许家一定会全力帮助。”
薛神医心中对于谢傅远还是有气的,他一个年过五十的老人能经的起这么折腾吗?“夫人客气了。”
薛神医摆摆手。许乐然听着她们的谈话,一时之间也是心酸,她在前世是一个孤儿,有人说是因为她有心脏病,还是一个短命鬼,所以被父母抛弃。可是有人收养了她,还不断的给她看病,她在医院的费用都是那个人出的,可是对于那个人她知道的甚少。她心中一直存在着疑惑,想有一天可以报答那个人。“药熬好了!”
许御史手里端着托盘走进房间。陈氏上前接过药碗,黑乎乎的汤药上还冒着热气,她舀起一勺吹凉喂进许乐然嘴里,不断重复着相同的动作,直到喂完。好在能喂进去,没有把药汁吐出来。陈氏也是送了一口气,薛神医让小童背起药箱就打算要走,被许御史拦了下来。“神医还是在家里吃了饭再走吧!”
许御史挡在薛神医面前,转头吩咐下人道:“快去准备膳食!”
下人急匆匆的向厨房跑去。在许御史的几番热情邀请下,薛神医就在许府用了膳。临走之际,许御史送了两百两银子,薛神医推辞不过只好收下。对于许御史问的问题,薛神医只是说因为听到有人受伤,他听闻症状又是自己能治的,所以就过来了。把薛神医送出了门,许御史把院里的护卫小厮都叫到面前,吩咐他们轮流站着许乐然院子外面,没有吩咐,不允许有任何人接近许乐然的院子。就连屋里许乐然院子里本来的丫鬟都排查了一遍,没有心思不轨之徒才让她们继续在院里伺候。许府的气氛没有因为病情的好转轻松下来,而是更加紧张了。最近一段时间,下人们有犯错的都是被许御史狠狠罚了,人人都是战战兢兢,不敢行差踏错分毫。老太太院子里,云月也是终于醒了,只是身体不好一直在床上养着,伺候她的人都是没有一句闲话,云月问的话也没有人回答。一个就像是聋子,哑巴一般。她最近没有外面的消息,但想来许乐然应该已经……,不会暴露她做的事,而且翠竹也已经死了,现在就算有人怀疑她,她也能做足了姿态让人的疑心都消失。~~谢府,下人们都是喜气洋洋,因为二公子考中了乡试,成了举人,夫人给每个人都发了红包。谢傅远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这次看的不是朝廷大事,不是八股文,而是医术。自从许乐然出事后,谢傅远每天看书的时间又延长了,就连身边的忠盛都担心起来。“公子,您这身体也不是铁打的,这样下去怎么行?”
“没事!以后你把饭食从厨房提到我屋里来,我就不出去吃了。”
谢傅远眼睛不离书本,嘴里说道。他是越发的不了解公子了,以前公子看医术是为了治了腿疾,可是自从知道治不了以后就从来没有看过了,现在为什么又把医术拿起来。他去厨房提饭食,出了谢傅远的院子,就感受到一片喜庆的氛围,可这也和他没有关系,在厨房提了饭食就走。谢府的人都在为谢傅和而高兴,可他本人却是高兴不起来,这次考官所出的题目正和谢傅远给他的一样,而答卷上是谢傅远所答的文章。这和他没有丝毫关系,谢傅和从来没有感到如此憋屈,他心中也是一直在天人交战。许乐然出事的消息,是在他考完乡试后才听说的,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去了许府几趟,都被许御史拦了回来,说是许府最近都不待客。忠盛给谢傅远提了一碗汤,一碟青菜,还有一碗饭。谢傅远低头把饭菜吃干净,忠盛终于忍不住了说道:“这厨房的下人也太过分了,就给公子这么几道菜,还是凉的。”
“闭嘴!”
忠盛立时住了嘴,他现在也有些害怕公子,从前的公子只是冷淡,可现在似乎随时都会要了人的命,这是他本能的直觉。“你出去在门口守着。”
谢傅远吩咐道。忠盛出去后,谢傅远取来桌子上的信封拆开,看了起来,上面只写着两个字,疯子。他点燃信封,眼看着信封整个都完全烧毁。疯子吗?呵呵!之前叫嚣着要罢黜他父亲官的小子,恐怕这次要全家流放了!他对于谢知府的官位并不在意,只是他需要谢知府的官位,可以让他往上爬。正在思虑间,房门就被敲响。“进!”
忠盛走进了房间,行礼道:“公子,二公子过来找您。”
“让他进来!”
谢傅远冷笑道。随着话音落下,谢傅和就进了房间,他站在谢傅远面前看着他,道:“你的条件我反悔了!”
“哦!现在就想着过河拆桥了?”
谢傅远好像是很感兴趣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