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谢慧就到许府来找许乐然,还带了些糕点,因为她知道许乐然喜欢吃。谢慧还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她轻轻捏了一下许乐然的脸,调笑道:“你的脸还真滑!”
许乐然躲着她的魔爪,不知道她在哪里养成这种习惯,皱眉看向她。谢慧见许乐然不喜,就收起了手,在许乐然旁边坐了下来,赔罪道:“对不起,我明个请你去京城的戏院听戏,你别不高兴了。”
她看见许乐然粉嫩的脸,就想捏,自己就是手痒,也没办法。许乐然也不会去生谢慧的气,因为知道她就是那个性子。谢慧穿着一身银红暗花梅纹百褶裙,头上带着金镶珠石蝴蝶簪,看起来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只不过和她熟悉了,就会知道她的性子,许乐然喜欢谢慧的性子,因为她总是直来直往,和她一起相处,人会很放松。“没事,谢傅远都在干什么?”
许乐然和谢傅远说了两人要互相写信,可是她都是每次把信寄过去,谢傅远从来没有回过。她有一年都没有见过谢傅远了,也不了解他的事,恐怕谢傅远早就把她忘了吧!谢慧闻言一愣,她看向许乐然,没想到她现在还记着谢傅远,不过恐怕许乐然知道了谢傅远现在的样子就不会把他再当成朋友了!她们一家自从来了京城,她爹谢玉的官就平步青云,从一个工部侍郎升任为工部尚书,而后没有半年的时间就入了内阁,现在又升任内阁次辅。这在朝中可谓是个先例,可这一切都是因为谢傅远,别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难道还会不知道吗?谢傅远做过的坏事数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他帮谢玉给皇帝写青词,皇帝看到青词后就大为高兴,认为懂自己的就是谢玉,又加上谢玉不断给皇帝找一些可以炼丹的道士,所以皇帝就不断提拔谢玉。要知道这青词可不是好写的,皇帝需要青词上奏上天,可是要是写的不好,肯定会引来皇帝的不满,也不能写皇帝都看不懂的,要不然连皇帝都看不懂还怎么去程奏上天,而每次谢傅远写的都正好在皇帝心坎上,在朝中能写青词的也就几个大学士,有时还会引来皇帝的不满。而这个上面的位置要怎么空出来,让皇帝顺理成章的提拔谢玉,这就是谢傅远做的事,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来打压对手。“他在国子监读书,你以后还是离他远点!”
谢慧面上罕见的露出为难之色。自从谢玉升为内阁次辅后,谢傅远没有经过科举就进了国子监,虽说如此,但朝中没有人敢对此不满,因为皇帝总会叫谢傅远进宫,和他一起谈论求仙问道的事。“怎么了?”
许乐然知道她们兄妹关系很是淡漠,但谢慧还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谢慧担心许乐然被谢傅远伤害,毕竟现在的谢傅远已经不是从前的样子了,她觉得谢傅远现在没有把别人当过人,他之外的人根本不配做人,只是他的“玩物”而已。现在整个朝廷,都少有人敢忤逆谢傅远的话,不仅是因为他是谢玉的儿子,更是因为谢傅远得到皇帝的看重,就连谢玉也会迁就着谢傅远,谢傅远会把朝廷的一些官员都当狗一样使唤。“他已经不是以前的样子了,你还是不要再去找他了。”
许乐然听见这话,心中就有不好的预感,再问谢慧,她却是什么都不说了。~~宫中寿宴,太后今年是六十大寿,所以在京城的官几乎都来了,有的还带着家眷。许御史和陈氏同程一辆车,许嫣然提前到许府来找许乐然,两人程了同一辆车来宫中。许嫣然穿着一身紫绡翠纹裙,头带银镶宝玉蟹簪,娉娉婷婷的被下人扶下马车,许乐然只觉她这样的穿着过于成熟了些,平白的看起来大了几岁,许乐然跟在她后面下了马车。夏末刚过,许乐然还穿着软毛织锦披风,裙子也换了厚的牡丹襦裙,刚进宫门就听到礼乐声。许御史领着几个往太后举办宫宴的大殿走,许乐然就见一个熟悉的人,他穿着黑色劲装,身后还跟着几个世家子弟,许乐然看见这样的谢傅远只觉得陌生。谢傅远在她面前从来都没有笑过,可是现在却是咧开嘴笑的开心,和后面的世家子弟笑说着什么,许乐然离的远,并没有听清楚。她想上去打招呼,许嫣然就在方便拉了拉她,许乐然转过头,就见已经到了大殿,而谢傅远没有进来,不知是去了什么地方。皇帝穿着一身明黄的龙袍高高坐在龙椅上,太后就坐在他的左手边,低下都是官员的座位。而官员的位置有着明确的规定,个个品级官员桌子上的菜式和喝酒所用的酒盏都不一样,最末尾的六品官喝酒所用的是铁制的酒盏,最前方一品官所用的是银制酒盏,而且菜式也比其他人多了三道。进了大殿,许乐然就见谢玉在和皇帝说着什么,皇帝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看来现在谢玉很得皇帝看重。她也从许御史口中知道谢玉升任为内阁次辅,不过现在谢玉也再没有来过许府了,许御史因为谢玉一直给皇帝进献道士的事颇为不满,两人在政见上多有不和之处。许御史是从一品,离皇帝坐的也要近些,殿中的位置没多久就坐满了,可是谢傅远还是没有来。许嫣然随着许御史坐在许乐然的旁边,眼睛在不断的悄悄张望着,她还是第一次来宫中的宴会,自然什么都是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