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陆岩从九龙寨初见血魔石说起,一直讲诉至收到莫名来信,翠竹林再遇血偶。丁灵琳与余婉儿、楚云风间或替陆岩补述事情遗漏的细节。四人神采飞扬,阐述得活灵活现。丁景阳听完唏嘘。陆岩与丁灵琳当真受苦,路途居然遇上种种危险,同时庆幸二人能够平安无事归来。“丁伯伯,事情大抵便是如此。”
藏经阁的灯火轻跃,投射墙壁的影子随之晃动。丁景阳眉头紧锁:“未曾料及,匿迹数十年的血魔石竟被恶人无意所得,闹出如此多的乱子。”
“丁伯伯,我们听故事入了迷,可没有害怕。”
“是呀,事情告一段落,丁伯伯莫要为忧心过多。”
经余婉儿与楚云风宽慰,近乎凝滞的空气渐渐缓和。怕给四位后辈带来心理负担,丁景阳一扫满面愁容,神色转向祥和:“调查血魔石固然重要,但目前小岩须行之事为好好疗养,其他锁事暂且搁置。”
“有劳丁伯伯挂心,陆岩定会将身体养好。”
看到陆岩眸子透出的笃定光芒,又见丁灵琳挂着恬静笑容,丁景阳悬于心头的大石沉落心底。-剑泉山庄的医师依照丁景阳的要求,采集众多名贵灵草、灵花配制成膏药,给陆岩疗养伤口所用。听闻膏药已经制好,丁灵琳未待医师送来便早早亲自前去取。那医师见丁灵琳那紧张劲,毫不客气地拿她打趣:“诶呀,灵琳小姐这心里倒是天天惦记着情郎,怕再过那么一段时日便嫁过去喽。”
丁灵琳儿时有些顽皮好动,自然难免磕磕碰碰,破皮擦伤可言为常事,而每回她受伤,时常是那医师上的药。“叔叔莫要笑话我了,阿岩的伤不能耽搁,想早些将膏药取回去,给阿岩的伤口涂上。”
医师将一个精致的粉盒交予她,叮嘱道:“灵琳小姐记好,此药一日涂两回,早晚各一回,莫要给情郎涂错了。”
丁灵琳打开粉盒嗅了嗅,顿时一股清香入鼻,清凉气味闻着舒服,合上粉盒盖子,她笑笑:“我记住了,谢谢叔叔。”
正欲转身离开,那医师叫住她,丁灵琳回首,见医师把药材分类倒入药篮。“小医知晓灵琳小姐的心上人很优秀,只是每每与他涉险,遭到伤害,值得吗?明明可以做一颗众星捧月的明珠。”
医师的眼眸含满不解。话来得突然,丁灵琳先是身形发怔,回答时却无半分踟蹰。“可他家境殷实,本也可做一位贵家公子,却仍然不辞辛苦地处理家族事务,有此良人相伴,怎能言之不值?”
世间爱情,本便是心甘情愿为彼此付出,又何来可否值得之说?医师兀自摇摇头,轻轻叹息:“原是我太薄情,不解爱意。”
丁灵琳不再多言,打了招呼回聆风居,陆岩正等着她。聆风居处山泉哗哗作响,陆岩坐于山泉前沁凉的石板椅, 擦拭着合.欢笛。今日天气好,云淡风轻,不觉秋日寒意,丁灵琳把玩着粉盒,于暖暖的日光中朝陆岩行来。“阿岩,膏药制好了,我来替阿岩上药!”
丁灵琳嗓音清亮,笑得眉目弯弯,日光笼罩下,美得出尘。陆岩魔怔了,蓦然间不知该如何答话,脑海中回响着楚云风所言。方才楚云风不慎割伤手指,想寻医师取止血散,无意听见丁灵琳与医师的对话,他继而悄悄转述给陆岩。陆岩思索许久,心内愈发感动,他静静宽衣给丁灵琳上药。伤口有结痂迹象,丁灵琳欣喜万分:“阿岩的伤口有好转,相信不久后能够痊愈。”
膏药上好,陆岩整好衣袍,轻轻握住丁灵琳的手腕。“我的伤若是痊愈了,便得回陆庄,灵琳可愿意随我离开剑泉山庄?此处,有灵琳的亲人与朋友,灵琳舍得吗?”
袅袅微风吹入聆风居。丁灵琳笑容明媚:“阿岩说何傻话,天涯海角,我皆会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