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阳嘿嘿一笑:“暴不暴的,那得分人。”
说着又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又靠童舒更近了些:“圣女姐姐,朕姑且相信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在此基础上,朕也有些话想跟你说。”
“说完之后,你若是同意,咱们就来认认真真的谈一桩生意如何?”
童舒皱眉:“你什么意思?”
李承阳决定赌一把:“你们先下去,朕要和圣女单独聊一聊。”
老九闻言便是一惊:“陛下不可!”
李承阳微微抬手:“无妨……她若真敢把朕怎么样,外面那些人,陇西秦家,江南安家还有益州那个小村子,一个也不要留……都出去吧。”
片刻之后,屋子里便只剩下了童舒和李承阳。李承阳微微一笑:“匕首可以拿下来了。”
童舒握着匕首的右手便撤了下来:“没看出来,你还挺有胆色,难道你就不怕我……”“行了行了,又要跟朕鱼死网破是吧?”
李承阳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你要么就现在动手,看看咱们谁先躺下,要么就坐端正了,乖乖听朕说。”
一边说,一边就用手里的左轮枪对谁了童舒。童舒哑然失笑,然后当真坐得端正了许多:“行,我就听听你怎么说。”
“很好……朕先给你分析一下啊。”
“首先,灭你蛊族是太宗皇帝李世泽,既不是我李承阳,也不是我父皇,更不是大夏子民,这一点没错吧?”
童舒点了点头:“没错。”
“所以,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就不该找朕,更不该拉万千大夏子民下水,如若不然,你跟他有什么区别,是这个理儿不?”
童舒微微皱眉:“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得了吧,别装了,你知道老子不是父皇的亲儿子,父皇好歹还对我有养育之恩,他李世泽跟我有屁关系啊?他死的时候都还没我呢!”
童舒就是一愣:“你……你……你早已知道?不,这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
李承阳撇了撇嘴:“这你就就不懂了吧,老子一生出来就会背唐诗三百首,九九乘法表……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搞清楚你的仇人是谁!”
“下令杀人的太宗皇帝不假,但他已经死了,掘墓鞭尸这种事情,我相信你也做不出来,你非要这么干,朕也不拦你。”
“但你可想好了,那可是皇室大幕,里面机关重重的,怕是得死不少人才能干成,这事儿划不来。”
童舒惊讶的看着他,仿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李承阳却还在继续:“但话又说回来了,太宗皇帝也算是半个受害者,男人嘛,被带了绿帽难免失去理智,所以这事儿的源头,还在徐福和安莹莹身上。”
“朕觉得他们这对奸夫淫妇才应该是你报仇的主要目标,而且他们现在应该还没死,找活人报仇,不比却挖死人的坟强多了?”
“圣女姐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童舒目瞪口呆,点了点头之后,又马上摇了摇头:“徐福带着安莹莹和从李世泽那儿骗到的东西逃出海去了,我上哪里去寻他们报仇?”
李承阳立刻说道:“放心放心,这事儿朕能帮你,朕不但知道他们跑哪儿去了,而且已经命人打造巨舰,准备要干他们了。”
童舒再次被惊得张口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反应就很对路!李承阳又继续说道:“道理已经给你讲得很清楚了,是执迷不悟,带着幸存的族人步入深渊,还是悬崖勒马,与朕做一笔双赢的买卖,你应该知道怎么选吧?”
童舒咬住嘴唇,犹豫了许久,方才缓缓开口:“这笔买卖,你想如何做?”
松口了就好!李承阳心头一喜:“在谈买卖之前,希望圣女能回答朕两个问题,这对朕来说,十分重要!”
童舒便是轻轻一笑:“舒缙云身上确实流着一半蛊族人的血,舒然当初接近你父皇,也确实是为了复仇,只是后来出了一些意外。”
说这话时,她的语气略微有些惆怅。李承阳又再一次眯起双眼:“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好,那我们现在来谈买卖。”
说着便将桌上的茶杯往前一摆:“朕可以为蛊族平反,让你的族人重新活到阳光下来,而且还可以拿出一笔钱来帮你们安家立业。”
童舒身子便是一震:“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朕不指望你们能忘了仇恨,你们可以恨,但你们所有人,三代以内都必须生活在朝廷的监控之下。”
童舒立刻反问:“我怎知你不是想将我们骗到一起杀了?”
“呵呵,就眼下这情形,若是朕当真要杀你们,蛊族还能剩下几个人?要不是看在缙云的面子上,朕有必要跟你做这种交易么?”
童舒皱眉咬牙,衡量许久之后,终于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李承阳微微一笑,又将另一个茶杯往前一摆:“朕打造了一只水师,不出三年,这只水师便能纵横海疆,只要徐福和安莹莹未死,朕定能将他们活捉回来,交予你手!”
童舒立时眼放精光:“你想要什么,说!”
“很简单,解了缙云的千丝噬心,而且不许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这又是为什么?”
李承阳便是一声长叹:“因为朕不希望她知道自己的出生这是一个意外,更不希望她知道她娘亲这么多年来一直把她当做一个工具。”
说完之后,忽然定定的看向童舒:“你也不希望她恨你一辈子吧?”
“舒姨!”
屋里的空气突然便凝固了。童舒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承阳:“你叫我什么?”
李承阳却是将身子往后一仰:“或许不该叫你舒姨,之说以要用舒这个姓,是因为你名字里有个舒字吧?”
顿得一顿,又继续说道:“之前听到你的声音,朕还松了一口气,想着朕的舒姨不是蛊族圣女,这真是个好消息。”
“但聊了这么久之后,朕有了新的发现,舒姨带着这半张面具,遮挡容颜还在其次,改变声音才是关键吧?”
童舒眉头一皱:“就凭这一点,你就认定我是舒然?”
李承阳又撇了撇嘴:“那倒也不是,只是在跟圣女聊完之后,突然就把所有的事串起来了,也终于明白了老高为何要提醒朕当心缙云。”
“说起来你胆子也挺大的,老高都溜了,你还敢来长安?”
“朕现在很好奇,在你本来的计划里,老高应该是必死无疑才对,他是怎么从你手里逃出去,又落到了北凉太后手里的?”
说道这里,李承阳突然开心的笑了出来:“既然买卖都已经谈成了,不妨当个笑话说给朕听听呗?”
童舒再一次咬紧了嘴唇:“你很聪明,但很可惜,你猜错了,我不是!”
“不不不,你肯定是!”
李承阳笑得更开心了:“你敢摘了面具让朕看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