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出现在李承阳的眼前。曾宏长了一张四四方方的国字脸,浓眉大眼的,属于那种一看就是正派人物的面相。往李承阳面前一跪,就忙不迭的开始拍马屁:“陛下料事如神,末将对陛下的敬仰当真便如那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那大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李承阳楞了一下,怎么现在人人都会这句台词了?肯定是岳大傻教的!这曾宏之前就是他爹的老部下。安沐兮全须全尾的得救了,李承阳心里高兴,也就乐得听曾宏多说两句:“曾统领此话怎讲啊?”
“启禀陛下,此次大搜,我城防营共捕获逃犯二十一名,大小盗贼近百人,起获贼赃近千两,还撞破了数起不法之事。”
说到这里,一脸正气的曾宏居然嘿嘿一笑:“其中还有好些个通奸的狗男女……陛下您肯定猜不到,朝廷里有哪位大人被戴了绿帽!”
李承阳目瞪口呆!为了找安沐兮,居然拔出萝卜带出了泥,这收获,堪比一次小型严打啊!楞了片刻,他便也眯起了眼睛,一脸八卦的问道:“快跟朕说说,是谁这么倒霉?”
曾宏就压低了嗓门儿:“是兵部侍郎彭大人半年前续的弦,彭大人这不是跟着辛将军去了西陵么,那娘子空闺寂寞,又耐不住那小白脸儿嘴甜,一来二去便勾搭成奸!”
这一下,李承阳乐不出来了:“此事不要张扬,你找几个靠得住的人把彭知博的老婆给他送过去,让他自己处理。”
说完之后,便沉下脸去:“至于那奸夫……彭知博为国镇守边关,这小白脸竟敢淫其妻妾,此乃破坏军婚,实属罪大恶极,给朕拔了他的皮!”
这就要扒皮?曾宏被吓了一跳,但心头也有些感佩,陛下对咱们这些当兵的,真是没得说!便在此时,冯怀英又屁颠儿屁颠儿的来了:“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陛下要拔谁的皮,这事儿臣拿手啊!”
李承阳眯起双眼:“冯怀英,今日之事已了,城防营可以撤了,将鸿胪寺里还活着的人带回去好好审问,不用具体针对哪件事,有什么就让他们招什么。”
“另外,在三日之内拟出一道法令,传袭四境二十三州。”
冯怀英连忙跪了下去:“臣恭聆圣听!”
“敢犯我大夏军士之妻者,剥皮实草,夷其三族,上至三军将帅,下到马前小卒,无论长卒健儿,又或临征役兵,凡在军者,皆是如此!”
冯怀英就是一愣。曾宏却是感动得热泪盈眶,猛地拜倒在地:“陛下英明啊!咱们这些当兵的,不怕血洒疆场,就怕后院不保!”
李承阳一声长叹:“起来吧,都是男人,朕懂你们!”
再然后,岳云也到了,他比曾宏还高兴:“陛下,你猜末将抓着谁了?”
李承阳连忙问道:“猜你妹,快说!”
“哈哈哈,陛下,末将逮到颜太傅了,他昨天晚上居然是在凝音坊里过的夜,末将带人去搜时,颜太傅被吓得脸都白了!”
李承阳哭笑不得,又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个大傻子,带着羽林军,滚回皇城去!”
话音刚落,就听得门后传来十三的声音:“陛下,安小姐要醒了!”
…………醒来后看见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痞痞的笑容。安沐兮觉得自己真是太幸福了。但很快又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地方,羽林军不会找到这里来吧?”
声音不大,看得出来她还很虚弱。李承阳微微一笑:“这里是鸿胪寺官邸,羽林军不会找到这里来的。”
听到鸿胪寺三个字,安沐兮明显吃了一惊,又想要坐起身子:“那个骗子……”李承阳连忙扶着她靠在床头:“骗子已经被我抓到了……你先喝点粥,等烧退了,咱们再找郎中去。”
一边说着,一边就从十三手里接过清粥来喂她。安沐兮先是一愣,接着又羞红了脸,但还是乖巧的张开了嘴。跟小厨子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珍惜一刻是一刻吧。李承阳一边喂他,一边又轻轻说道:“你说你也是,下着雨还往外跑,发烧了吧?要不是及时擦了身子,怕不是要把脑子都给烧坏了!”
擦身子?安沐兮又是一愣,接着就回忆起方才迷迷糊糊中,仿佛有人用一块擦遍了自己全身,那感觉,凉凉的,很舒服。难道是小厨子?念头生出,立时连脖子根儿都红了,身上的香气也是为之一变,浓郁芬芳,令人迷醉。李承阳也楞了一下,然后就反应过来,嘴角微微一咧:“放心放心,我让十三给你擦的,我可是个正人君子,绝不会趁人之危。”
听了这话,安沐兮反而更羞了,抿着嘴细细的咀嚼着嘴里的清粥。那清粥又甜又咸,味道怪怪的,但因为是李承阳所喂,安沐兮却也甘之如饴。片刻之后,一碗加了盐和糖的清粥喝完,大木桶里的热水也已经备好。李承阳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站起身来:“好了,泡澡吧!”
安沐兮吃了一惊:“泡……泡澡?”
“对啊,你还在发烧,泡个澡出身汗,就会舒服了。”
见她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雪白的贝齿紧紧咬着下唇,两边脸颊和脖子根红得就跟熟透的苹果似的。李承阳立时就明白了过来,讪笑一声,又在她鼻头轻轻一刮:“让十三帮你泡,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这话,转身就走。刚刚迈出两步,身后突然就响起了安沐兮略显颤抖的声音:“你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