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忙于春耕的大兴村今天格外的热闹,特别是村东头的陈火飞家里。“李水仙,你少装蒜了,我根本就没有碰到你,你肚子疼怎么可能是因为我!”
流萤十分气愤地瞪着眼前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妇人。“相公,你看她,明明推了我,还这般嚣张,我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怎么办啊!”
李水仙把头埋在陈火飞的肩膀处,趁众人不注意挑衅地看了一眼流萤。流萤立刻就像炸毛的野猫,气得牙根发痒,死死盯着李水仙。“媳妇你别怕!就算他们有银子又怎么样!敢伤我陈火飞的儿子,我定要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陈火飞愈发生气了,黑着脸瞪着流萤一群人。“陈兄弟,都说了这是误会了,我们压根就没有靠近李水仙,明明就是她刚才自己站不稳摔倒了,关我们什么事!”
李铁柱勉强压下心头的不耐烦,陪笑道。一旁的李铁牛立马应和道:“就是,我们刚才只是在院子栅栏外边喊了一声,根本就没有进去,明明就是李水仙怀恨在心!她自个因为放火烧屋子不成被里正赶出了村子,却不思悔改,重新嫁人了还不安生!还想要陷害流萤姐!”
“李水仙,你可真是死不悔改!我们刚才都没有进你们院子里,明明是你看到我们了,自己主动走过来的,还要恶言挑衅我们,我们不想理你,你竟然干脆倒地不起了!还敢说是我们推了你!你要不要脸啊!”
一想到方才的恶心画面,李铁牛立即涨红了脸气呼呼瞪着李水仙道。流萤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眼神闪躲,不敢与她对视的李水仙,缓缓道:“李水仙!你不就是怨恨姑娘和我把你揪出来了吗?但那都是你自找的!谁让你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就必须付出代价!”
“我看你是安生日子过多了,放火不成,竟然还敢陷害我,我看你是忘记了你之前的下场了!怎么,被赶出平安村还不够,还想着离开这大兴村了是不?”
“我霍流萤可不怕你!你敢讹我,就得拿出证据来!”
“相公!你听听这是人话吗?自从我嫁了你,我就安安分分的,我每天用心伺候公公婆婆,还要忙活一大堆家务活,我现在更是怀了你们陈家的大孙子!这可是陈家头一个儿子啊!我哪里敢拿他来陷害人啊!”
李水仙紧紧抓着陈火飞的手臂,歇斯底里哭喊着。“而且,自从怀孕后,我就再也不想从前的事情了,就想着一心一意跟着你,以后生个大胖小子,好好过日子,把以前那些不如意的事情都忘了!”
闻言,原本内心有些动摇怀疑的陈火飞虎躯一震,下意识摸了摸李水仙尚不显怀的肚子,转身咬牙切齿地瞪着流萤一群人,道:“你们来我们村子里收粮食就应该安安分分地收粮食,做什么要惹我娘子!要是我的儿子出事了,你们就别想走出大兴村!”
这时,被人从田地里喊回来的陈婆子踉踉跄跄地推开围观的村民跑了进来,一看见摊在地上的李水仙,立刻扑过来哭天喊地道:“李氏,我的大孙子呢!他有没有出事?”
“娘!你可算是回来了,我们母子俩差点就没命了,你要是再晚来一步,就再也看不到你的孙子了!”
一看胡搅蛮缠的陈婆子回来了,李水仙马上哭唧唧地上眼药。陈婆子一听,横眉一竖,皱巴巴的老脸阴恻恻地盯着流萤几人,怒道:“哪来的外乡人!竟然敢打伤我的大孙子,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
说着,陈婆子大喊一声,就要冲过去撕扯流萤的白皙脸庞。敏捷如流萤,又怎么被这老婆子给伤了,轻易一个闪身就躲过了她的攻击,还顺势擒住了这恶毒的老婆子。“你快放开我娘!”
一看流萤竟然抓住了自家老娘,陈文飞怒气冲冲道。流萤一听,立马松开了手,一个壮硕的身姿嘭的一声倒在了黄土地上,扬起了阵阵灰尘。“哎呦!我的老腰啊!陈火飞,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扶我起来!”
陈婆子一看自己的儿子竟然眼睁睁看着自己躺在地上,气得浑身发抖,大喊一声。陈火飞忙不迭扶起骂骂咧咧的陈婆子。“你这个女娃子当真恶毒!不仅要害我的大孙子,连我一个老婆子也不放过!乡亲们!你们快看啊!这外乡人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要害了我们陈家的香火苗啊!”
“老头子,你睁开眼睛看看啊!你死了,别人就欺负你的媳妇儿子了,我这苦命的老婆子啊!老天爷,你怎么不开眼啊!”
陈婆子撒泼打滚,一连串的哭喊声响起,惹得流萤脸色立马黑了。“好了,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流萤忍不住了,不耐烦道。陈婆子偷偷地得意笑了笑,状似伤心地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泪,狮子大开口道:“我们陈家的独苗差点死在你们手里,你们可不得赔一大笔银子给我们,我也不多要,你们就赔我们一百两银子吧!”
闻言,流萤一群人皆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不要脸的老婆子,就连围观的村民们也神色古怪地看着她,不禁窃窃私语起来。“这陈婆子可真开得了口,一百两银子!她怎么不去抢啊!”
一个中年男子小声嘀咕着。“但那李氏肚子里的可是他们陈家的独苗!这陈火飞都气走了两个媳妇了,这个可是唯一怀上的,可不得尊贵养着。”
一旁的绿衣妇人却晃了晃脑袋,八卦道。“我看这李氏说不定真是自个故意倒下的,毕竟她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穿的花枝招展的,怀孕了还不安生,每天扭着身子在村子里晃悠,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一个青衣妇人气狠狠地盯着垂头抹泪的李水仙不屑道。“但她再怎么样也不会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做文章吧?那可是她留在陈家的保命符!”
旁边的年轻妇人接过话来,犹豫道。“哪有什么保命符!那陈婆子可不是吃素的,没看她都赶走了两个媳妇了吗?就她那蹉跎人的性子,我看着李水仙说不定是故意想把这孩子给弄掉了,好逃出去呢!毕竟当初她可是被陈火飞给骗回来的。”
青衣妇人皮笑肉不笑接着道。闻言,流萤直接气笑了,好整以暇地看着一脸嚣张的陈婆子,慢悠悠道:“我看你们是白日梦做多了,都出现幻觉了,竟然敢敲诈我,我问你们想怎么样,意思是问你们想报官府还是想直接认错,不是让你们在这里恶心我!”
“哪来的女娃子,口气这般大,竟然敢欺负我们大兴村的人!”
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响起,众人好奇转头一看,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矮胖男子拄着拐杖颤悠悠地走了过来。“你是?”
流萤疑惑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一群人。老爷子微微颔首,精神抖擞道:“老朽乃是这大兴村的里正,你们这些外乡人,收粮食就收粮食,做什么要欺负我们大兴村的人!”
“这位里正大叔却言重了,我们可没有欺负你们村的人,我们是被你们村的人给诬陷了,明明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却被人陷害推了她一把,难不成这就是你们大兴村的风气?专门欺负外乡人!”
沉默已久的李铁柱按捺不住了,沉声道。“就是,明明就是你们人多势众,想要欺负我们,这婆子还不要脸地讹我们银子,我看你们就是一伙的!都想要仗着人多逼迫我们就范!”
早就忍无可忍李铁牛立马站了出来,瞪着老里正大声附和着。“你们胡说!三叔公才不是这样的人!”
老里正旁边的半大小子大声反驳道。老里正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在意,转而认真地扫了一眼流萤一群人,道:“你们说我们故意讹你们,你们可有证据,虽然这李氏向来不安分,但她作为娘亲,又怎会拿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
“那里正大叔说我们推了李水仙,又可有证据,而且,这表面安分的人心里说不出有多恶毒呢!”
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众人好奇望去,只见一个素衣女子娉娉袅袅地漫步而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清秀的高大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