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乾熙帝提起凌云,小李子也不由自主朝他看了过去,只见他正低着头,不知是在沉思什么。回过头来,眼神不停转悠,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乾熙帝,声若蚊蝇试探道,“陛下,奴才不知,不过陛下既然想知道他有没有好的想法,何不叫他过来询问一二?”
乾熙帝这一听,倒也来了兴趣,给了小李子一个眼神,后者点头会意,大步流星朝凌云走去。话说乾熙帝和小李子两个人的目光,接二连三的在凌云身上扫来扫去,要说他本人没有发觉,那决计是不可能的。只是让凌云想不明白,这两人有事没事,目光老是暼向他作甚?毕竟瞟他的人是乾熙帝,他在怎么不喜,也不敢抗议。因而只是低着头,假装思考问题,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然而就在他低头之时,小李子走了过来,朝他笑呵呵喊了声,“凌大人。”
凌云低着头,没有注意小李子的到来,听到有人叫他的时候,吃了一惊。只抬头一看,不知何时,小李子竟到了他跟前,并且还眯着眼睛,露出猥琐的笑容,笑吟吟地盯着他,不禁骨寒毛竖。“李…李公公。”
“陛下有请。”
凌云脱口而出,“什么?”
此时的他,心里像是有七八十个辘轳在旋转,让他心烦意乱,坐立不安。诚惶诚恐来到乾熙帝跟前,果断的跪倒在地,叩首道,“微臣,见过陛下。”
乾熙帝手轻轻一伸,“起来吧!”
“谢陛下!”
局促不安的从地上起来,凌云的身体微微躬着,头自然下垂,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等待乾熙帝的吩咐。果不其然,乾熙帝不慌不忙道,“朕记得你曾说过,对关于军中的文章尤为感兴趣,可有此事?”
凌云听到乾熙帝宣,心里本就七上八下,这会又听到乾熙帝询问,心中一阵翻腾,手指习惯性地搓着,身子也不时地扭动,现出十分忸怩的样子。或许看出他的紧张,乾熙帝平淡道,“现并无旁人,无需过于拘谨。”
“谢…谢陛下。”
乾熙帝继续问道,“你且说一说,对于大莽使者一事,有何想法?”
突然间被提问,凌云内心迟疑不定,吃不准乾熙帝到地什么情况,只含糊其辞回了句,“陛下,微…微臣不知。”
“哎!”
乾熙帝轻叹一声,脸上流露出失望,虽然他也没想眼前的人有什么想法,但听到回答还是不由自主地叹息!听到乾熙帝叹息,凌云原以为提问就这样结束,心里刚松了口气,紧接着就听到乾熙帝再度发问。“你觉得大臣们商议的结果如何?”
这话的意思无非是问他,是同意增加岁贡还是不同意。要凌云说,铁定不同意,但有些话他不敢讲啊!万一不小心说过了头,那就玩完了。“陛下,微臣…”凌云刚想说不知道,乾熙帝却打断他,说道,“凌爱卿尽管畅所欲言,朕保证你无需担责。”
听到这话,凌云心里的负担,减去了一大半,瞄了一眼乾熙帝,发现他的双眼在闪烁,似乎在期待什么。犹豫半响,凌云咬了咬牙,抬头道,“陛下,不知陛下想听真话还是心里话?”
乾熙帝微微一惊,没想到凌云会有此一问,属实有些震惊。“哦?真话如何?心里话又当如何?两者你且说来听听。”
“陛下,微臣的真话是花钱买安定。”
乾熙帝这一听,倍感失望,心不在焉回了一句,“哦!你也怎么想。”
顿了好一会,又问,“那心里话是?”
“陛下,至于微臣的心里话,那就是对于大莽国的得寸进尺,我大乾王朝必须言辞义正的拒绝。”
乾熙帝眼睛突然一亮,吃惊道,“哦?这又是为何?”
“陛下,前几日微臣在金銮殿听到东方大人的言论,莽人狼子野心,从去年就开始要求增加岁贡,今年还要增加,其中不难看出,只要我朝今年同意,明年还会继续。”
乾熙帝微微点头,从这凌云可以看出,乾熙帝已经将东方和的话听到心里,所以才迟迟不肯同意丞相们的商议。乾熙帝身体微微向前,示意道,“继续说下去。”
“陛下,花一万两黄金和五万两布,倘若是国库充盈,对我们来说,只是一件不痛不痒的小事,但莽人狼子野心,居心叵测。”
“去年仅仅只增加了一千两黄金在家一万两布,今年却得寸进尺,狮子大开口要一万两黄金和五万两布,我朝今年要是在卑躬屈膝、委曲求全,同意增加岁贡的话,明年必将换来莽人更加巨大的索要。”
凌云越说越激动,顿了顿又继续道,“陛下,我朝现如今国库减弱,还要增加岁贡,长期以往,我朝的国力必将会被莽人消耗殆尽,面临无钱练兵尴尬境地。”
“陛下,莽人从始至终就对我大乾王朝虎视眈眈,虽是花钱买平安,但谁又能保证等我朝同意他们的条件,他们就不会发兵?也许会有人说签订了国书契约,莽人绝不会反悔,但陛下仔细想想,莽人背信弃义的事,做的还少吗?眼前撕毁条约,要求增加岁贡不正是血淋淋的例子吗?”
“消耗我大乾国库来充盈莽人的国库,消耗我大乾王朝训练军队的军费,来训练莽人的军队,长此以往,我朝军队只会越来越弱,而莽人的军队只会越来越强。”
“倘若有朝壹日,莽人不在满足这点蝇头小利,发兵攻打我朝边疆,届时我朝疲弱的兵力,如何抵抗蒸蒸日上的莽军?”
乾熙帝越听,脸上的面色越紫,额头上的青筋早已暴起,喘着粗重的呼吸,像似一头在极力压制暴怒的老虎。这般情形,凌云吃不准乾熙帝到底有没有生气,为了自己的小命,安全起见,他不敢再继续往下说。因为顷刻间停住不说话的缘故,周围悄然无声,仿佛无人一般,倘若不凌云能明显听到乾熙帝粗重的呼吸声,他都要怀疑乾熙帝是不是在他夸夸其谈、喋喋不休,一顿乱说的时候离开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