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不上钩,他白天就继续下饵,直到完颜仆散忍不住为止。只是让李翰海没想到的是,只第一个晚上,完颜仆散就按耐不住,或许在他心里,大乾将士根本不值一提,也就没把守城的将士放在眼里。白天城门大开的时候,无疑是李翰海最恐慌的时刻,那时候倘若大莽骑兵突然来袭,他们只仓促应敌,到底能不能第一时间关上城门还是另一回事,因为城里的将士,对于大莽骑兵天生有种惧怕。此时此刻,大莽骑兵兵临城下,守城的将士早就恭候多时。当大名城火把亮起来的时候,这座原本安静的城池,充斥着各种厮杀的声音。守城的将士,缘于对大莽骑兵的惧怕,一开始射出的弓箭和投石准确率并不高,因而并没有对其造成多大伤害,所以这也是在完颜仆散发现大名城早有防备之手,没有第一时间下令让骑兵撤回的原因,反而继续增加两千步兵作为前排,进攻大名城门。面对兵临城下的大莽军队,守城将士哪怕信中再畏惧,也知道当大莽攻进来是什么结局,因此哪怕心生恐惧,手里的弓箭却没有因为恐惧而不发。上千弓箭手轮番射出手中的弓箭,再加上数十台投石车,弓箭和投石如雨点一般击中在大莽士兵身上,大莽士兵吃痛的倒下。城门下的攻城车,也在大乾守城将士的共同努力下,将汽油灌了上去,一把火扔下去,推着攻城车的士兵被烧成了火人。眼见攻城车的士兵倒下,守城的将士连带李翰海这才松了一口气,手上的弓箭越来有劲。熟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面对大乾的弓箭手和投石车,大莽不甘示弱,直接一字排开,和大乾士兵对起了弓箭战。这场战斗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最终以大莽撤退结束。但哪怕大莽撤退,守城的将士依旧夜不能寐,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伤怕大莽突然来个回马枪。直到天亮,伤亡人数清点出来,还是让李翰海大吃一惊。“你说什么?我军伤亡人数是多少?”
李翰海目瞪口呆的望着杨廷和,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将军,死亡五十二人,上两百人...”“怎么会这么多?可曾查明原因?”
李翰海眉头紧皱,昨晚他明明注意到,大莽并没有对己方造成多大的伤害,为何还会有这么多人伤亡?这其中必定有猫腻。杨凯安显得有些犹豫不决,偷偷瞄了李翰海一眼,这才不情不愿支吾到,“将...将军,这...夜里视线不好,我们士兵们,情急之下发生了轻微的碰撞,因而...”这话一出,李翰海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什么,那里是夜色的问题,不过是己方士兵惧怕大莽军队,情急之下发生了踩踏或是误伤,也就是说,这一大半伤亡都是自家的问题,根本就不是大莽造成的。李翰海虽然有些恨铁不成钢,一想到自己的兵竟然如此贪生怕死,真是丢人丢到家了,但转念一想,昨夜一战,哪怕是伤亡人数有些多,至少也杀掉不少莽人,可惜的是,那些莽人大都是骑兵下的农夫或是步兵,对于战亡的骑兵寥寥无几。大莽营帐,完颜仆散正在听收下汇报昨夜一战的伤亡人数。“你说什么?我大莽骑兵阵亡多少?”
完颜仆散怒不可遏,冷冷质问着跪在地上的人。这人诚惶诚恐,完颜仆散喜怒无常,伤怕一言不合便将他砍头,因而汇报的时候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说话也是哆哆嗦嗦。“将...将军,我军骑兵死亡四十三人,伤七十三人...”完颜仆散瞬间瞪起了眼,眉毛一根根竖起来,他的脸像蜡一样的泛黄,或许是过于生气的原因,嘴唇有些发白,灰白的胡子一颤一颤地,全身微颤,一双深陷在眼窝的眼睛,想一对珠子一样,直盯着汇报的小兵。顷刻间,抑制不住内心的暴怒,果断将台上的酒杯重重摔在地上以做泄气,进而大声吼道,“可恶!实在是可恶,大乾贼子,胆敢如此,竟然敢杀害我大莽勇士四十几人,此仇不报,我完颜仆散势不为人!”
完颜仆散的声音由低到高,渐渐地咆哮起来,脸色涨红,进而发青,脖子涨得像要爆炸的样子,拳头在他前面的案桌上捶得”劈里啪啦”作响。这人汇报的仅仅只是骑兵的死亡人数,要是在听再去,大莽步兵死伤则更多,只是完颜仆散并不在意其他兵种的死亡,似乎那些人的死伤与他并无关系,而他只关心骑兵。因为骑兵乃是大莽傲然屹立的本钱,哪怕昨夜死五百个步兵,他眉头也不会皱一下,但要是死一个骑兵,他都觉心如刀割。回特见状,当即安抚道,“将军息怒!此事我等还需从长计议,切不可在草率进攻,不然怕是会中了敌军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