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摇头苦笑道：“你应该能猜到我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怎么招惹到那些人的？”

白衣人语气中的震惊和不解更添几分。

黑袍人也不回答问题，就好像知道自己的答案并不重要一样，他自顾自地说道：“你也看得出，我没几年了。”

白衣人无力地放开对方的手臂，说道：“就算是他们做的，也未尝没有破解之法！”

白衣人说出的话好似坚定，可他的语气中却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把握。

“我现在可没办法和你在比试了。”

黑袍人还是没有在意白衣人说了什么，他当然也听得出白衣人的语气。

或者说，他知道没人比自己更清楚自己是什么情况。

白衣人盯着黑袍人的眼睛，拼尽全力地想从对方的眼神中找到一丝不屈，但对方给他的只是一个已经释怀的笑容。

不知过了多久，白衣人才轻笑一声，说道：“也罢，咱俩的比试或许真的该画上一个句号了。”

黑袍人答道：“那你真的甘心？”

白衣人无奈地摇头，可他的头却又突然定格，一定是想起了什么。

“或许，也可以是画上一个省略号。”

说着，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浮现在白衣人的嘴角。

“什么意思？”

黑袍人看到白衣人的笑容，也是提起了几分兴趣。

白衣人问道：“你还真以为什么都不干，白白浪费时间找了你三年？”

黑袍人笑道：“别人肯定不会，但你可就不一定了。”

白衣人带着笑意，不屑地说道：“我告诉你，两个月前我收了一个天赋极高的徒儿。”

黑袍人也学着对方的语气，挖苦道：“就你，你还能……”

他突然停住，恍然大悟一般地看向白衣人，白衣人轻轻地点了点头。

随后，白衣人指了指徐之羽藏身的牌坊，说道：“我看那小子就不错，反正我是挺有眼缘的。”

被两人对话搞得云里雾里的徐之羽还在琢磨着他们在说什么，突然听见白衣人的这句话，全身像是被闪电击中一样震颤起来。

他已经没有冷汗可流，就好像全身的水分都被闪电蒸干，他的喉咙干的快要冒烟。

“小子，还藏着呢？”

这道声音如同射日神箭一般贯入徐之羽的耳朵，瞬间就击溃了他的精神。

“被发现了。”

徐之羽猛地起身，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在这两个人眼前逃走，但此刻的形式，他非逃不可！

可徐之羽的双腿就好像被铅水灌满，任凭自己如何用力，都无法抬起一寸。

他低头，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脱离地面，在他的双脚上，一团如雷云一般浓郁的蓝紫色真气紧紧地禁锢在上面。

不过弹指之间，徐之羽就被这团真气带到了两人面前，而他也终于看清了这两人的容貌。

“小子，听了这么久，听出点什么了吗？”

白衣人的语气竟然十分柔和，他如利剑一般的双眉也是完全舒展的状态，好像对徐之羽没什么恶意。

徐之羽也知道，事到如今他只能见机行事，万万不可触怒眼前的人，不然自己绝对小命难保。

“小子不是故意听两位前辈说话，而且小子也完全听不懂两位前辈在聊些什么。”

徐之羽尽力控制自己的嗓音不至于颤抖。

黑袍人皱眉道：“你觉得这小子不错？”

白衣人动了动手指，徐之羽脚下的真气瞬间消弭于无形，他答道：“在这边陲小城，他这岁数能开八经已经算有天赋了。”

黑袍人道：“这小子我也算认识，叫徐之羽。天赋一般，不过心性倒是可以。”

徐之羽虽然已经被解开禁锢，但仍然不知所措，只能听着这两个可怕的存在谈论着自己。

白衣人笑道：“心性好，那便有前途，我对你还是有信心的。”

“你收一个天赋超群的，怂恿我收一个心性不错的，倒不如我现在直接认输算了。”

黑袍人十分不满。

突然，黑袍人转头朝向徐之羽，厉声问道：“小子，我可不想收你，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吧。”

“收我？”

徐之羽再也憋不住了，他从白衣人从天而降的时候就开始听二人的对话，一直听到现在，对于两人在说些什么，他完全搞不懂一点。

“收我做什么？”

徐之羽又问了一遍，仍然无法完全表达自己的不解。

“他想收你做徒弟。”

白衣人憋着笑说道。

徐之羽闻听此言，赶紧摆手道：“我可不给人当徒弟啊。”

两人皆是一愣，他们都没有想到一个边陲小城的小子，竟然能拒绝自己的青睐。

难道是这小子真的一点世面都没见过，完全不知道他面前的两位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黑袍人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你不想跟我学，我还不想教你呢！”

“不管你想不想教我，我都不想认你做师傅。”

徐之羽毫不客气。

白衣人脸上的笑容已经荡然无存，他已经顾不上自己的姿态，伸长了脖子问道：“洛千帆，你说这小子是心性不错？”

言下之意，白衣人觉得徐之羽根本就是一个傻子。

突然，黑袍人大笑起来，笑的像是在麦田里被一块金子绊倒，笑声中透着不断溢出的惊喜。

“徐之羽，你以后就是我的徒弟了！”

黑袍人猛地一拍徐之羽的肩膀，险些将他按倒在地上。

就在白衣人看见一脸不明觉厉的徐之羽打了个趔趄之后，他也开始大笑起来。

“我就知道，这小子这话一出，你这便宜师傅可是当定了。”

“没办法，这小子说话对我胃口！”

两人又把徐之羽晾在一遍，完全不在乎他是什么感觉，就好像收徒这件事和徐之羽没有任何关系。

就在徐之羽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另一只手也搭上了他的肩膀，那是白衣人的手，一只冰凉如玉、坚硬如玉的手。

徐之羽回头，却只能看见一团雷云一般蓝紫色的虚影，而那白衣人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他的全部视线里。

“小子，好好干跟着你师父学。五年之后，断刀崖上等着你。”

遥远的天边传来白衣人的声音，可那声音却又像是在徐之羽的耳边响起。

黑袍人喃喃道：“断刀崖，这小子五年之后上不上的去还未可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