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你认识我?”
席铮点头:“我也是三中的,我在一班。你还记不记得前年学校举办百年校庆的时候,我们班出的节目是俄语版的话剧《叶普盖尼·奥涅金》,那个青年地主连斯基的扮演者就是我。”
“……” 景行倒是记得百年校庆,但真的不记得一班的节目是什么了,他对那场校庆印象最深的记忆就是被大白鹅疯狂的追着咬。 许长浩当时被鹅咬的两个屁股蛋铁青,好几天都没敢坐下。 “我不仅知道你,我也知道你女朋友。”
席铮以一种心如死灰的声音说,“我高一的时候一直都是光荣榜第一,直到高二那年,我的人生开始变得一片灰暗,整整两年的时间,七百多个昼昼夜夜啊,你和你女朋友的名字轮番着压在我的头上,从此我再无出头之日。”
“……” “兄弟,打个商量。”
席铮叹着气,显然没想到压自己头上整整两年的名字和自己成了舍友,并且,极有可能这名字会再压他四年,“这都上大学了,你就好好的谈恋爱吧,别只惦记着学习,也让我的名字出现在你头上一次,行不行?”
景行:“……” 这时,剩下的两人也凑了过来,打了个招呼。 “我是邵文锡,”娃娃脸指着自己说,“湘大附中的。”
“徐一鸣,其中。”
徐一鸣把捡到的那堆棉絮丢进垃圾桶,回过头了来,又赶在景行说话之前开了口,“你就不用自我介绍了,我也认得你,你就是那个长明灯事件的男主角吧?”
附中、二中、三中、七中这四所学校都是挨着的,有点什么事,几个学校的学生也都清楚。 当初景行那一手壕的惨无人性的无人机灯光秀,还有祈愿灯的万千星海,谁他妈不知道,三中的那位风云人物为了给自己女朋友过生日,连无人机都出动了。 当时整个学区城的上空飘着的都是长明灯,附中二中七中的学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还以为壕华三中又出了什么抢人眼球的活动。 结果闹了半天,这次不是三中壕,是三中的学生壕。 贴吧里沸沸扬扬,还有学生现场直播的,怎么回事啊,学校壕也就算了,连学校的学生也这么大手笔? 回忆起那场震惊四校的灯宴,邵文锡“我操”了一声,兴奋了起来:“我也认得你女朋友,她可真是太牛逼了!”
景行:“……啊?”
邵文锡:“应该是高三上学期吧,就在老街那边,我亲眼见到她把这么壮的一个男生直接给抡水坑里去了。”
“你知道那哥们有多壮实吗!”
邵文锡激动的拍桌而起,眉飞色舞,“又高又胖的,站在那儿就是活生生的一堵人墙啊!当时他俩站一块,就跟那电影里的美女和野兽似的。”
邵文锡:“结果,就这么壮的一堵人墙,直接被你女朋友给摔懵了,半天都没能爬起来了。后来你女朋友还威胁说要拔光他的头发,那人墙吓得跟个孙子似的,一口一个干爹干爹的叫她。”
景行:“……” 这什么时候的事啊,他怎么没印象? 末了,邵文锡又发自肺腑的感慨道:“真的,兄弟,你女朋友什么来路啊,这也太野了。我记得我有个不锈钢的饭盒,当时给落桌子上了,结果那饭盒被她硬生生的给敲变形了。”
“变、形、啊!”
邵文锡一字一顿,“那他妈可是不锈钢啊!我做梦也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不锈钢被敲变形,她当时还说要赔我饭盒呢,但我没敢要,我怕我说要之后,她会把我敲成饭盒一样的下场。”
“……”景行的眼神复杂。 他同样也是做梦都没想到,大学开学的第一天,舍友就以一种“她就是我爹”的语气和他聊起了自己的女朋友。 席铮:“我可以证明这事的可信度,我也亲眼见过这场景。”
“……”景行偏头看过来。 席铮提醒道:“就之前开毕业典礼的那天,在大礼堂,你们班不是和二班打起来了吗?我和你们班的杜明宇挺熟的,刚撸起袖子准备上去帮忙,结果你女朋友直接就把人给放倒了,我当时都惊呆了好吗?”
“……” 景行心说,我才惊呆了好吗? 这开学第一天,你们不来个正儿八经的自我介绍,怎么一个两个的,注意力全跑我女朋友身上去了? 听着席铮他们说这些,徐一鸣好奇的问了句:“诶,景行,你女朋友是校霸吗?”
又是打架,又是揍人的,这不是校霸的标配么? 徐一鸣平时不太关注别的学校的事情,也不怎么看贴吧。 他知道景行还是因为今年三月份,大佬的那场秀的不行的灯火盛宴——漫天的长明灯和嚣张的无人机,他想不注意到都难。 尤其是由无人机组成的大佬女朋友的名字,那可是实打实的在空中飘了半宿,别说是几所学校这边的上空了,怕是整个JD区的人都能看见了。 后来在校门口对面的那条美食节上,徐一鸣有几次碰见过景行,同学给他悄悄的指了指,顺便科普了一下大佬的身份,徐一鸣这才知道,啊,原来这就是那场灯火盛宴的男主角啊。 但对景行的了解也仅限于同学口中的“大帅逼,学习很好,有女朋友,女朋友也是学霸,墙脚很不好挖”这一层面上。 “你没逛过我们学校的贴吧啊?”
席铮也是个话痨,快言快语的把话接了过去。 徐一鸣郁闷道:“没有,我连我们学校的贴吧都没时间看,基本上时间都花学习上了。”
席铮摸着下巴说:“我记得我们贴吧里有照片,你看到她的照片就不会觉得她是校霸了,她应该是校霸的欺压对象才对。”
“主要是吧,你俩刚才说的那些英雄事迹,我觉得挺像校霸。”
徐一鸣扭过头来,看向景行,确认似的问,“真不是啊?”
“她不是。”
景行挑了下眉,似笑非笑,“我是。”
徐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