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来算命,林青柚就想起了之前除夕那个被她用钱砸得利落变卦的算命先生。 噫…… 只要钱到位了,什么命数不能改? 出了电梯,顺着铺着柔软地毯的长廊往前走,停到一二零二的房间前,林青柚伸手从景行的口袋里拿了房卡。 滴的一道轻响,房门应声而开。 景行稍稍侧了侧身,用手肘松松的抵住了房门,而后偏头看她一眼,示意她先进去。 林青柚顺手拉了行李箱,从他身侧挤过。 酒店的这一层都是中式套房,推门进去,入眼的便是一百八十度的全景落地窗。 窗明几净,帘卷微风,流苏垂坠,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视野便被窗外大片的苍翠全然占据。 抬头仰望对面山峦起伏,云岭青碧,有山道蜿蜒向上,没入幽林之中,低头可见山涧幽谷,绿竹青翠,草木葳蕤,层层尽染山林。 青山在足下绵延,碧波流水荡漾十里,山脚下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小桥水榭交相掩映其中,山中盛景,竟是一览无遗。 林青柚停在落地窗前看了一会儿,景行已经关上门走了过来,抬手习惯性的揉了下她的脑袋,说:“等会儿再看,先去把东西收拾一下,一会儿还要去吃午饭。”
听他这样说,林青柚眨了眨眼,把落在窗外的视线收了回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问了他一句:“你早上是不是没吃饭?”
“没。”
景行的语气随意,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林青柚记得他没吃早饭的习惯,只是因为低血糖的原因,他一般都会咬着根棒棒糖吃。 今天早晨买的那些东西,他就被她喂着吃了半个寿司,其他的一点儿都没碰。 “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她刚才下车的时候,把没吃完的那些早点一并拿了下来。 “没事,我不饿,一会儿再说吧。”
景行随口说了句,又抬手指了指对面,问她一句,“想住哪间?”
客厅一左一右两间卧房,装修并无多大差异,林青柚也没多想,随随便便的选了一间,然后拖着行李箱慢腾腾的走了进去。 她没带多少东西,就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一些洗簌用品,夏天的衣服单薄,也不占地方,因此行李箱的大部分地方都是空着的。 从行李箱里把充电线拿出来,给手机充上电之后,林青柚起身往阳台走。 卧室里是玻璃式的吊轨折叠门,拉开门后就是一个极大的开放式阳台,黑胡桃木地板蔓延成半圆弧,描黑绘漆的木雕栏杆上散发出沉稳木香。 站在阳台上极目远眺,可见群山层峦叠嶂,山谷云蒸霞蔚,海山日暖。 林青柚不得不惊叹一句,不愧是敢号称镇州第一酒店的云鼎轩,单单是这山林盛景,便是没有哪家酒店能比得上的。 当然,价钱也是很可观。 想起那后面跟了好几个零的房价,林青柚就是一阵阵的肉疼,算了,不能想,一想她的脑瓜子就开始疼。 正趴在阳台上吹着山风,房门处却是忽然传来两道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她歪了歪头,循着声音望过去,刚好看到景行走了过来。 他已经换了件衣服,黑色短袖T恤,外罩着一件白色薄牛仔外套。 景行没过来,停在阳台和卧室的交接处,倚着门框嗓音懒懒的问她:“想在房间里吃饭,还是去楼下的餐厅?”
“房间里。”
林青柚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 这一路舟车劳顿的,她现在只想缩起头来当个一动不动的王八。 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还想在吃完饭之后,再躺床上睡个悠长的午觉,然后彻底宣布——吾与登山,古德拜也!!! 吃完饭,景行迟迟没提去后山古刹的事,林青柚窝在沙发上玩手机玩的越来越困,终于是赶在自己睡着之前,忍不住问了他一句:“我们什么时候去寺里?”
景行从吧台的热水机里接了杯热水过来,说:“下午吧。”
他走过来,把杯子放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然后俯身下来,一只手按在沙发背上,低下头来看她:“去睡一会儿,嗯?”
林青柚把手机熄了屏,稍稍仰了仰头,声音软黏黏的:“你困了?”
“我不困。”
景行欺身过来,额前的黑发随着他的动作往下一落,稍稍遮住了那双狭长的眼,“我是看你一直打哈欠。”
“那行,”林青柚是真的有点累了,也不跟他矫情,没精打采的点了点头,说,“先睡一小会儿,然后再去寺里。”
景行弯唇笑了下:“好。”
他把身子又往下压低了几分,林青柚抬起胳膊来,顺势勾住了他的脖子。 景行左手抵着沙发站了起来,以一种抱小孩的姿势把她抱起,朝卧室里走,还不忘带上了刚才倒的那杯热水。 进了房间,景行将杯子随手搁到了床头柜上。 林青柚像只树袋熊一样的挂在他的身上,抬头瞅见了他搁下来的水杯,咦了一声:“你怎么把这个带来了?”
床头柜上放着的是一个保温杯,就是昨天她送他的那个。 “你不是不爱用酒店的杯子么,我想着你应该想不起来要带杯子,就顺手把这个拿来了。”
景行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床沿边,俯身把她放到了床上。 林青柚哦了一声,松了松勾着他脖子的手,却是没放开,笑眯眯的看着他:“男朋友,你怎么这么贴心啊?”
景行顺着她的力道,也没起身,只是单手撑在她的头侧,稍稍挑着眉看她:“我什么时候不贴心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脖子里挂着的戒指从领口处滑了出来,在她眼前一晃而过。 林青柚的眼神在戒指上面停了短暂的一瞬,口中应着:“也是,那我这算不算家有贤妻?”
“贤妻?”
景行因她的话而笑。 “是啊,有句话不是说的好吗?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想了想,她又暗示性的补上一句,“当然了,如果这个贤妻能少吃点醋,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