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师傅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呸,刚才还吹牛逼呢,你家那位要来接你的大宝贝呢,最后还不是要靠我? 机场离沈嘉喻发来的地址并不算太远,但由于今天正好是除夕,大概是城市里的打工人们都急着回家吃团圆饭,高架桥上堵得一塌糊涂,原本四十分钟的车程硬生生的拉长到了俩小时。 等出租车在酒吧门口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七点半了。 陈舟拖着行李箱下了车。 ——浮生若梦。 酒吧的名字映衬着忽明忽暗的霓虹彩灯,在夜色中熠熠发光。 后面还跟着一行手写体的小字,为欢几何。 这酒吧的装修和和沈嘉喻开在乐城的那家一模一样,连之前的那些服务生小哥们都没换,一并带来了,就像是把乐城那家原封不动的给搬过来了似的。 懒得再给沈嘉喻发消息,陈舟轻车熟路的上了二楼。 202房间。 抬头瞥了眼门牌号,陈舟把手机放兜里,径直伸手推开了门。 一瞬间,房间里放着“流浪的脚步走遍天涯,没有一个家,冬天的风啊夹着雪花,把我的泪吹下”的音乐声倾泻而出,清晰无比的灌进了耳朵里。 陈舟呆滞了一瞬:“……” 啊哈? 这……都是什么年代的老歌了啊? 别说是他爸的那个年龄段,就算是他爷爷那个年龄都不听这种了吧? 房间里的音乐声还在继续着:“走啊走啊走啊走,走过了多少年华,春天的小草正在发芽,又是一个春夏。”
甚至为了应景,包厢里的灯光打的很暗,连大屏幕上的背景图都换成了凄惨的老人拉二胡。 有那么一瞬间,陈舟觉得自己应该拿着个破碗,去天桥底下要饭。 这突如其来的音乐实在是太有冲击力,陈舟茫然了两秒钟才将视线落到了包厢里。 房门的左手边就是一处U型吧台,吧台前的高脚椅上坐着一个身形清瘦的男人。 男人的坐姿不太正经,微微往后靠着,一侧的手肘搭在吧台上,另一只手里拿着个手机,长而清瘦的指尖时不时的在手机屏幕上点着什么。 似乎是听到了门口传来的动静,男人发完最后一条消息,漫不经心的偏头看了过来。 对上那张完全陌生的脸,陈舟又是一愣,涌到嘴边的那句“爸爸的好大儿”给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不是沈嘉喻那只狗。 虽然面前的这人不能说和沈嘉喻长得是一模一样,但起码可以说成是毫不相像。 那男人长得是一种近乎不真实的漂亮,又是天生一双桃花眼。 桃花气暖眼边开,眼晕微红,眼睑泛着翩翩桃色,浓密的眼睫是一种水洗过的乌黑,如沉沉鸦羽一般垂坠下来。 专注看人的时候,眼神显得温柔又深情。 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复古的银色眼镜框,细细的金属链条垂搭在他深陷而又分明的锁骨上。 随着他抬头的动作,坠落下来的银色长链微微一晃,被悬在头顶的吊顶折射出一种雪色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