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第二天,沈嘉喻不到七点钟就过来敲门了。 陈舟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挂表,然后一脸痛苦的抱着被子,有点儿崩溃的喊:“不是,大哥,这他妈才六点半!六点半——!”
真上坟也没去这么早的啊! 沈嘉喻懒懒的倚在门框上,看着手腕上的手表指针:“六点半还早啊?赶紧的,快起来,一会儿出门。”
陈舟:“……” 沈嘉喻这个无关人员比他这个正儿八经寻母找妈的人还要积极。 见他当没听见,沈嘉喻的指尖在门框上一扣,又开始催促他:“起啊,今天大年初一,正好是个好彩头。”
“……” 陈舟一个枕头怒砸了过去:“我起你妈!”
去他妈的好彩头,他才不信这玩意儿。 因为陈舟大爷的起床气,起床时间硬生生的被磨蹭到了九点,等收拾完,再吃完早饭,已经接近十点半了。 出门之前,沈嘉喻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 昨天一路的奔波,睡觉睡的又晚,陈舟从今天早晨起来就精神不太好,没精打采的靠在沙发里,还时不时的就打个哈欠。 沈嘉喻站在中岛台前,接了杯水,一边低着眼喝着,一边跟他说着话:“长安街那边我不熟,但我有个朋友对那边还算是挺熟的,你昨天应该也见过了,介不介意我把他叫来?”
陈舟无所谓的打了个哈欠,并不介意:“谢衍?”
“是啊。”
沈嘉喻放下了杯子,说,“他高中在云川区那边上的,对那边应该比我熟点儿。”
回应他的又是一个困意十足的哈欠。 本来以为陈舟拿来的这个纸条上的位置会很难找,出乎意料的是谢衍看了一眼之后,连地图都没看,就直接穿过七拐八弯的幽深长巷把他们给带过去了。 而且还是走的最近的一条路,一厘米没用的路都没多走。 望着对面错综复杂街区的一排矮矮的小平房,沈嘉喻觉得自己光看就有点儿头晕,更别说是分辨几座几号了:“可以啊,兄弟,你这是脑袋里装了个导航仪吧?”
谢衍半垂着睫羽朝路边的树上一靠,表情平淡,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别夸了,我就是高中的时候跟林尔来过这里而已。”
他朝对面的工厂抬了抬下巴,说话的嗓音里透着点儿明显的倦意:“看到那厂子没?那是个服装厂,高二的时候,我们来这里送过合同。”
“……” 陈舟盯着那扇明显掉了漆的防盗门看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处于出于情怯的心理,他迟迟没敢伸出手去敲门。 直到沈嘉喻看不过去了,抬步走了过来,抬手一勾他的肩膀:“行不行啊,宝贝儿?别怂。”
说不清是什么心理,陈舟忽然放下了手来,声音几不可闻:“要不,还是算了吧?”
沈嘉喻:“?”
沈嘉喻掰过他的肩膀,眼角的余光看过来:“不是,你大过年的,千里迢迢的从乐城跑来,就为了在人家门口前说一句算了吧?”
陈舟抓了抓头发,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