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沐回来的时候,阚南雪早就已经睡熟了,小小的人儿蜷缩成了小小一团,许是吃过荤腥的关系,殷红的小嘴闪烁着莹亮的光芒,看的姜云沐直接呆住了。“怎么这么热啊?”
明明自己刚刚才从溪水中爬出来,如今刚入秋,溪水又冰又冷,自己刚刚泡了半天,按说应该冷的颤抖才对,可为何......毕竟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身边又没有人教导,连自己动了情都不知道。将在溪水中洗干净的衣服拧干水,搭到一旁的竹竿上晾好,这才走到自己新堆下的一床稻草躺下。枕着双手,听着小丫头均匀的呼吸声,姜云沐勾唇一笑,这样的日子,真好。很快,他也沉沉睡去。两个熟睡之人,始终都没有注意到,一道莹白色的光芒自阚南雪的身体里缓缓飘出,像是流动的云彩一般,围着阚南雪的身体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白色雾气颜色变淡,数量减少,这才又慢慢沉入阚南雪的身体,消失不见。......一大早,阚南雪就是被杂乱的声音给吵醒的。揉了揉揉眼睛,她气哄哄地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山洞门口站着黑压压的一群人,阚南雪的起床气瞬间爆发,“吵吵吵,吵你妹啊吵,哪个王八犊子敢吵老娘睡觉?活腻歪了是不是?”
阚南雪因为刚睡醒的关系,声音中满是慵懒以及稚嫩的童音,即使她语气冰冷,但仍旧没什么说服力。旁的人不怕阚南雪,可躲在人群最后面的李桂花可不一样,如今的她就像是被蛇咬过之后,便惧怕绳子一般,刚一听见阚南雪的声音,李桂花的身子便是一僵,整个人更是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如今山洞门口站了不少人,男女都有,看打扮就不难看出,都是附近的村民,阚南雪四下里寻找了一圈,也没看见姜云沐的身影,想来是一早便出去了。不过,余光倒是叫她发现了躲在人群后面的李桂花?“是她?哼!”
阚南雪冷哼了一声,起身下床,鞋子也不穿,赤着脚走向洞口,小刀早就已经被她握在了手里,三两步便站到了人群的面前。“我当是那个王八羔子这么不要脸,大清早的扰人清梦,原来是便宜祖母啊?怎么着?回来寻你两颗门牙的吗?”
说完这话,她还摆出来一副十分惊讶的样子,说道:“哎呀!昨天我已经将那两颗门牙扔进茅厕里面去了,怎么办?”
说完,她抱着手臂,曲着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做出一副十分苦恼的样子。“要不然这样吧?你自己下去捞一下,洗一洗还是能接着用的。”
短短几句话,气的李桂花差点原地爆炸。即使对阚南雪心里边再恐惧,可她毕竟也是在这十里八村嚣张跋扈习惯了的,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挤兑。于是乎,李桂花扒拉开人群,直接冲到了阚南雪的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就开骂:“你个不要脸的小贱蹄子,小小年纪便习得一身暗娼的做派,呸,你也不看看自己才几斤几两,受不受得住折腾,当心死在床上。”
李桂花可没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如今看着阚南雪,眼中哪里还有刚刚的惧意,两只眼睛更是冒火一般盯着阚南雪。这个时候,看热闹的人已经越聚越多了,没办法,他们好奇啊!这一向横行霸道十里八村的李桂花竟然吃了瘪,还被人打掉了两颗门牙,这样石破惊天的大事,叫他们如何能不好奇。大家看着李桂花上蹿下跳,说话漏风的样子就想笑,尤其是那些之前就在她手下吃过亏的村妇们,如今更是看闹剧一般,心中觉得十分解气。看李桂花吃亏,她们心里就平衡了。没办法,谁让李桂花平日里不积德,早就已经将人都得罪光了。有些比较热心的婶子们,心里的天平已经渐渐向着阚南雪倾斜了,没办法,谁让她的个子实在有些娇小,就跟个八九岁的孩童似的,怎能不叫人想要保护。尽管阚南雪嘴中不饶人,也被众人直接忽视。什么?骂街?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若是真有人骂街的话,那也一定是李桂花这个老虔婆,至于小丫头?可怜见的,不受欺负就不错了。于是乎,有几位好心的婶子,直接站了出来,挡在了阚南雪的前面。尽管李桂花是个混不吝的,但如今她们人多不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叫李桂花将这小丫头给欺负喽。阚南雪:“......”这帮人的眼神是什么鬼?同情,怜悯......搞什么?她阚南雪需要这些吗?真是笑话......下一秒。“哇......我不要被卖进青楼,我不要......,求求你放过我吧?我这么瘦不值钱的,呜呜呜呜。”
众人:“......”阚南雪的哭诉,直接点燃了村民心中的那些愤怒,原本还有些眼睁睁看着,敢怒不敢言的人,也被阚南雪添火了。众人自动脑补了一出李桂花强行拉扯小丫头,要卖入青楼的画面。“李桂花,你还是不是人,这么小的孩子你也不放过?做下这么缺德的事情,也不怕屋里生了男丁没P眼?”
“就是,还将人家小姑娘卖进青楼,这么缺德的事也就你想得出来,呸,腌臜玩意。”
“咱们姜家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不要脸的老虔婆。”
原本在阚南雪不实的指控中,整个人已经呆愣住的李桂花,被村民们指着鼻子好一顿骂,又是一阵呆愣之后,这才回过神来,脸色顿时就绿了。“你们别听这个小贱蹄子瞎咧咧,我怎么可能是那种将人卖进青楼的黑心人,我就没说过这样的话。”
李桂花急忙想要解释,但碍于她平日里的为人,村民们直接选择无视。“笑话,这丫头还是个孩子,她能说谎吗?”
说话的这名妇人正是姜家村里正的媳妇童婉。也不外乎她要帮着阚南雪说话,没看见此时此刻阚南雪早就已经抱着她的腰,小小的人儿抖得像只鹌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