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南雪躲在姜云沐的身后,小脑袋探了出来,眸子中也满满全是愤怒,再加上姜云沐的眼神。姜高中看到一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大儿子,此时此刻竟然敢瞪视自己,这还得了?心中的邪火顿时升腾而起。抄起棍子,便向着二人砸去。“住手,姜高中,你是当我死了吗?”
眼见着棍棒向着姜云沐与阚南雪挥去,姜牧之顿时心中一急,快步上前,一把就将棍子截了下来。手腕用力一扬,形成的惯力带着姜高中噔噔蹬蹬后退了数步,直到撞上人群才勉强停了下来。这人会武功?而且还不低。阚南雪微微眯了眯眼睛,再看向姜牧之时,眼神中多了一抹探究的神色。没想到一个小山旮旯的里正,竟然有着如此的身手,当真是令她好奇心爆表啊。阚南雪悄咪咪地打量着姜高中,一幅吃瓜群众的样子,就差一方竹凳,一把瓜子了。姜牧之是什么人,阚南雪的目光又怎么能躲得过他敏锐的洞察力,只不过眼前还有事情需要他处理,没时间计较她的窥视而已。姜高中咧出一抹套近乎的笑容,说道:“姜兄。”
“叫里正。”
姜牧之面无表情,直接切断了他的后路。姜高中面上一僵,不过转瞬即逝,立马又换上那种讨好式的笑容说道:“我打这臭小子,纯粹就是家事,你看?”
清官难断家务事,自古以来,这老子打儿子可都是天经地义的,任你里正再牛气,还不是照样管不了。闻言,姜牧之顿时有些为难了,是啊,姜高中说得对,即便他是里正又能如何?这老子打儿子的事,他还真就没有这个权利管。眼见着姜牧之面露难色,阚南雪心中暗道一声不好,看来这古代的法律不完善啊。不行,不能就这样轻易放过姜高中,于是,她眼珠子骨碌一转,顿时计上心来。阚南雪从姜云沐的身后一步跨了出来,指着姜高中颤巍巍地说道:“你你你,你说谎,刚刚你想打的人明明就是我,我才不是你儿砸,呸,不要脸,还想当我便宜爹。”
说完,顿时又缩回到姜云沐的身后,将自己藏了个结实。“对啊。”
有人一拍脑门。“可不就是这么个情况嘛,她李婶,你也看见了吧?”
有一就有二。“没错,就是这么回事,他姜高中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灭口呢。”
“就是,要不是这小姑娘提醒,我们可就都上他的当了,明明自己是扫把星,还偏生怪到自己儿子身上,让我们误会了人家云沐,也正是因为他姜高中还留在村中,才让我们村子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一位有些胖胖的妇人,一边儿一鼓作气地说完,还一边儿瞪视着姜高中。阚南雪打眼望去,正是刚刚那位说自家孩子从树上掉下来摔断手的那个。阚南雪真想给这位胖大婶一个大大的拥抱,这下子还不将姜高中实名垂死嘛。“一起带去祠堂。”
姜牧之这下子可算是扬眉吐气了,不由得赞赏地看了一眼阚南雪。这丫头鬼精鬼精的,当真是个机灵鬼。在场的村民似乎是真的相信了阚南雪的话,将姜高中当成了真正的扫把星,被愚弄了这么些年,村民心中个个都憋着气,如今得了里正的吩咐,哪里还容得姜高中反抗,直接一拥而上将人绑了,其中还不乏一些家中出过事情的妇人,暗地里更是没少趁乱偷拧将高中的软肉,惹得姜高中一时间惨叫连连。“云沐哥哥,我们也去吧。”
阚南雪扯了扯姜云沐的衣袖,她刚刚心里有了一个主意,就是不知道姜云沐的想法。“好。”
姜云沐点头,只要是小丫头的要求他通常都不会拒绝。反正山洞也没什么值钱的,更没有大门,两个人也不必留人看守,索性直接跟了上去。路上,阚南雪低着头,若有所思。姜云沐早就发现了她的异样,直接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阚南雪正在想事情,一个没注意直接撞到了他的身上。“你当心点啊,磕到没有。”
姜云沐也没想到她会径直撞上来,看着小丫头被碰得通红的鼻尖,心里真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巴掌。“我刚刚在想事情,没看路。”
阚南雪揉着鼻子,所以说出来的话鼻音较重。“在想什么?魂都丢了?”
他问。阚南雪挠了挠头,一幅难以启齿的样子。“没事的,你直说就好。”
阚南雪闭了闭眼静,待她再张开时,眼中已经没有了迷惘,变得一片清明。“云沐哥哥你想没想过跟姜家脱离关系,自立门户啊?”
其实阚南雪早就有这种想法了,只不过她不熟悉这古代的人情世故,不知道自立门户的事情能不能做到?她也怕自己贸贸然提出这样的建议,姜云沐会生气。说完,她便目光忐忑地看着姜云沐的眼睛,生怕错过哪怕一丝的怒意。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姜云沐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了,“你就是为了这个一路上都在烦恼吗?”
说完,他抬手覆上阚南雪的发顶,姜云沐掌心的温度很高,透过根根发丝传到了她的头皮上,那是温暖的味道。阚南雪不高兴了:“你说的这叫啥话,轻轻松松的,我可是愁了一路好吗?”
合着就是自己瞎操心了呗。姜云沐似乎也看出小丫头生气了,赶忙解释起来:“其实,我也早就已经想要分户单过了,但是律法规定,男子要十四岁才能另立新户。”
这样的家庭不要也罢,姜云沐心里早就这样想了。“那你什么时候生日?”
“还有一个月。”
“哦,那也不远了嘛。”
“嗯。”
两个人一边儿跟着大家向着山下走,一边儿探讨起分家立户的各种细节。既然姜云沐早就有了这样的想法,那么阚南雪也就不用再藏着掖着了,不仅发表了自己的看法,甚至还出了不少的主意。童婉自然时时刻刻注意着身后的两人,柳眉微皱,“牧之,这个女孩不是咱们村的吧?”
她嫁过来的年头也不短了,村里该认识的人早就已经都认识了,确实没见过这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