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那一年,季白站在学校门口,身边的小朋友们都是爸爸妈妈来接,而他却是司机开着豪车来接送。“季白,你家的车好酷哦,我也要让我爸爸买一辆。”
一个小朋友指着季白乘坐的车说道。牵着他小手的男人一脸无奈的苦笑:“儿子,这辆车估计你爹打一辈子工也买不起。”
小男孩也不失落,笑嘻嘻的说道:“那等我长大了,我给爸爸买。”
年幼的季白站在车门前沉默不语,平淡的眸中掺杂着一股说不出的慕羡。在回家的路上,他盯着手中的手机发呆,最终还是拨过去那个号码,电话很快接通,耳边是妈妈温柔的声音:“喂,小白。”
“妈妈,别人家的小朋友放学都有大人来接,明天你也来接着我放学好不好?”
他很少撒娇,稚嫩的小脸红彤彤的,小手握住手机,既期待又紧张。他的爸爸妈妈在事业上都有各自的成就,但他们工作繁忙,陪伴季白的时间就少得可怜。电话中女人的声音明显一顿,过了两秒钟,她笑着说道:“好,明天妈妈一定去学校接小白放学。”
然而这个约定注定无法实现。挂断电话之后,小季白的脸颊还烫烫的,他弯起眼睛,漆黑的眸子明若星辰,嘴角的笑止不住上扬。但快到家时,前方的路段围了很多路人把马路拥堵住,一辆面目全非的车靠在路边上,救护人员正在想办法把里面的人救出来。季白好奇的把车窗打开张望,司机阻止道:“小少爷不要去看,会吓到的。”
七八岁的孩子正值活泼好动的年纪,季白才不听阻劝,把身子探出去想要瞧个清楚,却看到担架上抬着一具不完整的尸体,即使半边头已经稀巴烂,但季白还是认出了这是自己的爸爸。季白稚嫩的小脸蓦的苍白没有血色,他全身的力气被抽干,精神恍惚的下车来到车祸现场,看着担架又抬出另一具烧的半边身子都已经焦黑的尸体,尸体衣服上残余的一角布料是妈妈最爱穿的那件裙子。“小白,不要看。”
一个男生出现,把季白拥进怀里捂住他的眼睛,他哽咽着说道:“不要看。”
季白喃喃的说着:“二叔,那是爸爸妈妈吗?”
炙热的泪水从季明手指缝隙里流出,掌心间全是温热的眼泪。季明悲痛的抱着季白,“小白,你要坚强,死亡是生命的另一种存在,你的爸爸妈妈会在另一个世界看着小白,只是小白不会再见到他们,但是他们依旧在你身边。”
季白死死咬着嘴巴,泪水沾满了小脸,他心里疯狂的嘶喊着这只是一个梦,绝对是一个梦,等梦醒了爸爸妈妈还在……*季白睁开眼睛,他手指若无其事的抹去眼角的湿痕,有五年没有做过这个梦了,却不想那些记忆早已深入骨髓,无论多久也无法抹灭。他嘴里衔着一根烟来到阳台,夜色中猩红闪烁,尼古丁的味道灌进肺中,麻痹着绷紧的神经,不知多久,手中的烟盒已经见空,淡却的心又倏然烦躁,鬼使神差,他又来到了乔乔房间。乔乔手脚上重新被拷上锁链,此时她正趴在床上给自己上药,只是手上带着镣铐,她的动作很是吃力,一不小心就差点来个二次伤害。看到季白进来,乔乔眉头不由得拢起,这是掉进烟灰缸里面了么,身上的烟味儿真重。因为置气,乔乔没有和季白说话,视若无睹的继续手上的动作,看到她笨拙的样子,季白心里的阴郁弱了几分,空洞的眸子也有了明亮的神采,他大步一迈走到床边拿过乔乔手中的药膏,“躺好,别乱动。”
“你走开,我不需要你。”
乔乔瞪了他一眼,她可不敢再让这个阴晴不定的狗男人给她上药,一言不合就突然用劲,虐待伤患。看着乔乔不配合,季白学起她当初的样子,眼尾一跳,冷冷说道:“再乱动,上你。”
乔乔:“……”真狗啊!最终乔乔屈服他的淫—威,老老实实的趴着,不得不说,还是季白上药的手法最舒服。等上完药之后,乔乔说道:“你等下能帮我擦一擦身子吗?”
她屁股上的伤口不能碰水,只能把这项光荣任务的交给季白。“你的手又没有事,自己做。”
季白眸光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个蹬鼻子上脸的女人,无情拒绝道。乔乔举起手上的镣铐撇撇嘴:“勾不到背。”
到最后季白还是抱着乔乔来到浴室,毛巾浸透温水,慢条斯理的帮她擦拭身体。乔乔的老脸全程红着,虽然两人早已坦诚相见了,但还是过于羞耻,尤其这混蛋手指总是有意无意的刮蹭在某些地方,气的乔乔真想一脚踹过去。*晚上休息,乔乔本来侧着身体入睡,但睡着之后就渐渐的平躺,结果屁股挨到床板,痛的醒来。她龇牙咧嘴的翻了个身又接着睡过去,没过多久,又是痛醒。季白没有困意,看着乔乔睡得不舒服总是翻来覆去,他轻轻抬起乔乔的头放在自己的胳膊上,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有了他这个人形固定支架,乔乔睡得渐渐安稳……漆黑的夜里,季白睁着眼睛,视线虽然模糊,但依旧能看出来女人的轮廓,他眼睑低垂,眸中有太多自己说不清理不透的情绪。这个他厌恶至极的女人,他确实做到了报复她,折磨她,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所做的这些只是小打小闹罢了,他似乎并不舍得对她下狠手。记得自己当初买那条鞭子的目的可是想要抽死她的,甚至毁尸灭迹的绝佳地段他都已经找好……但现在自己做的一切,算什么呢?“你知道报复一个女人最狠的方法是什么吗?——那就是让她爱上你再狠狠甩了她。”
脑中,温如梦说过的这句话突然浮现。季白目光一变,不行,他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他要想方设法让温如梦爱上自己,然后甩了她,真正的报复这个女人,这才是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