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价声此起彼伏,不一会就将这件青铜爵抬到了五十万。最终青铜爵以六十二万被一位富态的中年人拍走。段功茂将木箱里的物件一件件取出拍卖,周而复始,前后不到两小时光景,两个木箱里装着的物件被拍卖一空,只剩下一个特大号的木箱。段功茂摘下手套,清了清嗓子说道,“诸位,人造的老物件都拍完了,下面到了我们的最为重要的关键环节,毛料原石拍卖!我们先来点小刺激。接下来的这东西,低价一千块。如果机会好,你们就能搏回一千万。大家立即兴奋起来。众人的目光无一例外尽数投向了那个特大号木箱,纷纷猜测这大木箱里到底装的什么物件,一千块博一千万,这也未免太扯了点。段功茂笑容可掬的拍了拍手掌,发出两声清脆的响声。只见大门再次打开,四名保安搬着两台貌似切割机的物件放到了大厅中央,手脚麻利的接上电源。“好家伙,连解石机都抬来了,这大箱子肯定是装的毛料咯!”
付老头一眼就瞧出名堂。作为国内有名的珠宝行掌舵人,他对这东西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傻子都知道能用一千块博一千万的行当是赌石了,亏你这老货还玩了半辈子珠宝,怕不是玩到狗身上去了。”
一旁的孙老头讽刺到。他也是经营珠宝行的大家,瞧着付老头自鸣得意的模样立刻出言数落。“哈哈!怎么也比你玩猫儿强。”
付老头朗声大笑,针尖对麦芒的顶了回去。“你·······”孙老头不由得气极。如果眼神能够杀人,估计此刻付老头绝对已经千疮百孔了。“哈哈哈……”众人忍不住一阵大笑。这男人玩猫还含着另外一层意思,在场的都是混社会的成功人士,自然都明白,好男人不玩猫,好女人不养狗的道理,听这俩老头抬杠也是件趣事。台上的段功茂笑容依旧,再次拍了拍手掌,啪啪……众人的注意力又被吸引了过去。四名保安好像收到了某种讯号,上前打开大木箱把一块块大小各异的石头搬上的台面。足足有二十来块毛料石头。大的如篮球,小的有两个鸡蛋大,满满当当摆了一台子。孙老头一看台子上的石头眉头一皱,不悦道,“清一色没开窗的闷头货,涮我们玩呢?”
赌石行当里把产翡翠的矿洞称之为‘坑’,开采出来的石头称之为‘料’和‘货’。要知道当今世界上还没有一种可以透视到石料内部仪器。因此一块从矿坑开采出来的料子没有人能断定里面是否含有翡翠,至于品级更是难以确定。也正因为这样,才有了‘赌石’这个行当的存在。解石也有门道,但凡切过一刀的统称为开窗。这种毛料基本上明了了大半,已有了几分隔着珠帘看美人的意思。精于此道的行家往往能凭经验从窗口的表现判断出料子里面的能否出翡翠。这种开过窗的料子风险相对要小,称之为半赌料子或者是半明货。像台面上这些石料完全见不到半点开窗的痕迹。就好像从山上随意搬下来的顽石一般。这种毛料称之为全赌毛料,或者叫闷头货,多少带点蒙着脑袋纯碰运气的意思。唯一能保证的就是这些石头出自翡翠矿坑,至于里面有没有翡翠那就要赌了。常言道,一刀穷,一刀富,一刀天堂,一刀地狱!这就是赌石行业最真实的写照。有人运气好,一刀下去,一夜暴富,也有人倾家荡产,含泪跳楼。赌石的魅力就在于一个赌字。段功茂微微一笑,伸出手掌随意拍了拍一块石料,用他那抑扬顿挫的声音说道,“诸位,段某有言在先,这是开头助兴的小节目。我不会保证什么,一切看大家的运气。不过有一点可以保证,台子上所有料子均出自棉垫翡翠老坑,价格从五百到五万不等,只要赌出来那么一丁点儿翡翠也是稳赚不赔的。”
说完段功茂还煞有其事的亮出手指。他的手指上一枚色泽翠绿的翡翠戒面。他故作痛心的说道,“就这么一指甲盖的玩意儿,当初花了我上百万大洋呢!”
话刚出口孙老头可不乐意了,扯着嗓子喊道,“姓段的,你这块戒面还是五年前在我家那傻小子手上又人情又蘑菇的才买下来的,当时我记得才一百零几万。咋了,后悔了?后悔的话,老头子立马用两百万买回来如何?”
段功茂微微一笑,没用回应孙老头的话。他手上这块玻璃种戒面的确是从孙老大儿子手中半买半换求来的。当时为了这东西,他还搭了个咸丰年间的鼻烟壶,蘑菇了小半天才用一百万出头的价格拿下。若是论现在市场价,这戒面至少翻了三倍。孙老头想两百万买回去,除非他脑袋被门夹了才会答应。不过能引得这老头儿出声,目地已经达到,赶紧借坡下驴。他大声说道,“孙老是珠宝玉石界常青树般的前辈,对赌石这行当可谓是权威,现在段某有请孙老上前来验看一下这些料子是不是出自缅甸老坑。今天诸位就是段某的衣食父母,要是弄些坑爹的玩意也就大不妙了。”
段功茂连吹带捧把孙老头请上了台。这老头也颇为享受马屁儿,摸着山羊胡须正儿八经的低头验看起台子上的毛料来。半晌,孙老头才满意的抬起了头,慢条斯理的说道,“不错,果然是缅甸老坑出的毛料,要是待会真开出翡翠,有愿意卖的,我孙氏珠宝现场就盘下来。”
说完从手包里掏出两刀红票子往一块标价两万的石头上一拍,说道,“这一块我买了,帮我解了它,就当是老头子先赌个彩头了。”
段功茂笑眯眯的收起两刀红票子,向一旁雕像似的的保安使了个眼色。那保安立刻上前抱起了那块人头大小的石头,熟练的固定在了解石机上。他蹲着身子寂然不动,就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孙老,敢问您买下的毛料怎样个切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