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切收拾妥当,锦繁挑眉看着换好衣服的南栀,“没想到稍微打扮一下还是个美人,不过也好,省的丢人。”
说完手指一碰,一个巨大的法阵在三人脚下成形。法阵的边缘透出丝丝缕缕的黑气,随后被大风刮散,南栀的头发也被风吹乱,阻挠了她的视线。她微眯起眼,再睁开时便已处在鬼城门口。锦繁抬眼望向高处那栋雕梁画柱的建筑,像是想到了什么,轻声笑了起来,随后便想抬脚走进城市,突然记起身边还带着个凡人,她啧了一声,扔给南栀一块玉佩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入城市后,去往鬼府的路上,所有经过的鬼魂都似看不见她们一样,只急急的从她们身旁过,嘴里念叨者来不及了。南栀觉得奇怪,便仔细观察了起来,这才发现城市的每户房门前都挂起了红艳的绸缎,随后有小心翼翼的抱着一束花往城中心跑去。锦繁面带笑意的看着这一切,眼里亦是好奇,显然也发现了这一怪象。随手拉住一个人,锦繁笑着开口“小女子第一次来鬼城,却好像碰上了什么喜事,敢问大哥你们抱着花往城中心走去是有什么彩头吗?”
那男鬼本一脸被人阻拦的烦躁,但在看见锦繁眼睛的那一刻他突然就平静下来了,一脸老实的回答道:“今日城主大婚,他张贴公告说今日各家各户都要挂上红绸,并且只要献出一束杜鹃花便可得他一缕死气以助修炼。”
说着,那男鬼突然激动了起来,身上的伤口汩汩的涌出鲜血,显得整个人血糊糊的,“城主的死气平常一缕难求,所以大家都赶着去呢!”
说着还不忘伸手想拉锦繁一起赶路,被她巧妙的躲开了。“我们没准备,不好意思耽搁你这么久快去吧,我们稍后便到。”
锦繁对着面前这个血淋淋的人娇笑道。那人一看时间快来不及了,便也没做纠缠,随着后面的人一起涌进人潮里。锦繁刚想抬脚往旁边无人的地方走去,便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人拉住,她一回头就看见南栀一脸苍白的看着那涌向城中心的人山人海。白芷一脸担心的看着南栀,锦繁见她这样,脸色一凛,连忙抓住她的手腕,温和的法力顺着她的脉搏流窜,却为发现南栀有什么病痛,浊气佩也在尽职尽责的帮她驱散死气。正想再仔细查看一下,便看见南栀轻轻的将手腕收回。锦繁挑了挑眉,心下明了,手上团扇一转,三人便来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随后她从乾坤袖里拿出那张黑色的喜帖,手指一挑,封面上深蓝色的月季便飞了出去,化作一只蝶向远处飞去。做完这些,锦繁对着南栀说,“你认识千律?”
听到熟悉的名字,南栀这才回过神来,“嗯.....只是没想到这么久没见了,他都要成婚了。”
这么说着,南栀突然觉得心下苦涩四溢,连着嗓音都染上了难受。锦繁看向远方,一顶轿子正向她们缓缓飘来,见时间差不多了,锦繁淡淡开口:“我来鬼府的目的是参加千律的婚礼的,你若是觉得心有不顺,我便送你回去。”
南栀苦笑了笑,“请大人放心,南栀心里有数。”
锦繁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另一件事。她想起刚见到千律的时候,这个孩子明明都已经是鬼魂状态了,但身上全是仙法导致的伤,瘦弱的身体根本就撑不起他的灵魂所含的怨气,差点没魂飞魄散。想到这儿,锦繁心道要看好她一点,免得在她大喜的日子无故生了事端。白芷二人见锦繁许久未说话,两人也不知说什么,三人诡异的陷入了一阵沉默。直到鬼府派来的轿子到了才打破这段诡异的沉默,“请问是锦阁主吗?小的是鬼府的管事,奉我家主子的命令来接您,咱们....上轿?”
贵府的管事咧着嘴恭敬的笑了笑。锦繁点了点头,随即三人陆续上轿。鬼府内,千律正着手准备大婚的事,远远便看见那顶定制的黑色轿子从远处归来,清俊的脸上带上了欣喜,连忙便停下手上的事,走出门去迎接贵客。但在看见轿子里下来的人是南栀后,脸上的笑意尽收,正想对着管事发火,便看见南栀往旁边一撤,千律这才忍住了脾气。千律快步走向轿子,连一个眼神都未给南栀。锦繁刚掀开轿帘,便看见千律带着熟悉的笑脸看着她。“锦繁姐姐,等你很久了,快下来和我一起去吃酒。”
锦繁笑着用团扇敲了敲他的额头,“都要成家的人了,还这么不正经。”
千律摸了摸并不疼的额头,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好好好,听姐姐的,不说了,走!随我进府。”
锦繁点了点头,但脚下却未有动作,“千律,你应该看见南栀了吧,让她随我一起进去吧?”
千律听见南栀的名字,脸上的笑意略微收敛了一些,桃花眼里也带上了些许厌恶。“既是姐姐所求,让她进去也无妨,只是。姐姐可要管好你带来的人,免得让她污了我的眼。”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府里走去,但也未忘记拉上锦繁。南栀站在旁边看着锦繁两人的互动,听着千律说的话,心里像针扎一样疼,但她不配去反驳些什么,宿命轮转,一切都是报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