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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赵军说出,他要帮着陶大宝抓那老虎的时候,屋里所有人全都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就连李宝玉,也是伸手拽了下赵军的袖子,小声说道:“哥哥,你也不喝酒,这咋还说上胡话了呢?”要是李宝玉喝了酒,这胡话他也敢说,甚至还敢学武二郎上山去单挑猛虎。可现在李宝玉刚把酒倒上,还没喝呢。 这清醒着的时候,李宝玉可知道那东北虎就跟野生黑熊一样,你要想打死它,用些手段或许可以做到。但要想活捉它,那可就难了。 不说别的,就说永兴大队有一千多号民兵,陶大宝把他们拉上山,什么打不死啊? 可要想活捉东北虎,那就难了。毕竟想要抓活的,就不能动枪。 可人不动枪,就威胁不了老虎。那大爪子一抓,就是皮开肉绽的。来个锁喉,那就是一命呜呼。 要说平日里,最相信赵军的就是李宝玉,此时连他都不信,那还有谁能信赵军的话? 但对于陶家人而言,不管怎么说,赵军都是他们请来的客人。怀疑的话,李宝玉能说,他们却不能说。 这时,陶福林向自己大儿子使了一个眼色。 陶大宝看了见,但他又能说什么? 只听他道:“赵军呐。那你想怎么抓呀?是下网呢,还是下套子啊?”
“啥都不用。”
赵军把饭碗往旁边一挪,就在炕桌上连比划带说的,给众人讲自己的计划。
但让赵军没想到的是,听完他一席话,屋里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默不作声。 “咳。”陶大宝清了清嗓子,对赵军说:“那行,赵军你说的,我都记住了。等我回去跟老于商量、商量,要实在没招了,我们就按你说的办。
陶大宝这话说的,还实在没招了,再按赵军说的办。在场的人,就连年纪最小的陶飞都能听出来,陶大宝这是在给赵军留面子呢。 “行啦,你们快吃饭吧,我先回去了。”陶大宝说完,便起身离去。
这时,陶福林也怕赵军多想,便转移注意力地招呼众人开饭。 但赵军却不以为意,风卷残云地干了两碗大米饭。 等吃完了饭,赵军、李宝玉和陶福林、陶飞都各自回屋休息。 赵军和李宝玉住在一起,此时俩人正在屋里泡脚,一个大盆子里装着热水,赵军坐在炕沿边,李宝玉坐在板凳上,俩人四只脚放在一个盆子里。 就听李宝玉对赵军说:“哥哥,你今天咋寻思的呢?”“啥?”
赵军被李宝玉问的一愣。
李宝玉又道:“你跟陶大叔说的那个抓虎的招,也太不贴扑闪儿了。”赵军闻言,瞪了李宝玉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知道啥啊?人家老毛子抓老虎都这么抓。”
“啊?”
李宝玉一听这话,便有些惊讶:“人家老毛子咋干,你咋知道呢?”
“这……”赵军又被他问得一怔,顿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上辈子他在远东采参的时候,确实看见过老毛子抓东北虎,但这话没法跟李宝玉说啊。 见赵军不说话了,李宝玉把一只脚从盆子里拽起来,拿过抹布擦了擦,才说:“哥哥,你说的那招,一听就不成。我感觉哈,要是咱张哥在这儿,没准他能有啥好招。”
“谁?”
“张援民呗。”
李宝玉道:“该说不说的,这老小子就是点子背,但人家打黑瞎子是真有招啊。”
“你快上一边子去吧。”
赵军一把从李宝玉手中夺过抹布,擦了擦脚,没好气地对李宝玉说:“去把水倒了去。”
“明天再倒呗。”
李宝玉说着,便爬上了炕,钻进了被窝。
第二天早晨。 当赵军起床洗漱的时候,李云香已经正在包饺子了。 昨天,永兴大队的猎人队进山打了不少猎物回来。晚上的时候,大队给守山的民兵都分了一些肉,陶小宝分到了一只狍子大腿。 李云香把狍子腿肉剃下来,放在凉水里拔了一宿,今早起来把肉剁成了馅,又加进葱花包了饺子。 虽然有老有少,但五个男人,没有二百个饺子是肯定不够吃的。 李云香还多煮了一些,煮好后捞出控水、晾凉,装进铝饭盒里,要给赵军他们带着,打围中午不能回来,就在山里拢火烤饺子吃。 李云香又用剩下的饺子汤,烫了加盐苞米面,使大盆装着放在一边儿,等凉了再去喂狗。 这两天,狗都是李云香帮着喂的。但今天有小熊,这狗别人给的东西,只能赵军亲自去喂。 于是,等吃过饭后,赵军便端着装苞米面的盆,出屋去喂狗。 六条狗一起吃饭,陶家肯定没那么多狗食盆,但他家有个大马槽子,赵军便盛苞米面甩在马槽子里,一堆堆地分别给六个狗吃,避免它们打架。 六个狗这边刚吃上,那刚吃完饭的李宝玉、陶飞也都出来了,他俩并肩站在一旁,看着赵军不断地给狗加着吃的。 “李哥。”陶飞指着花小儿,好奇地对李宝玉问道。:“这狗身上咋这么多伤呢?”
猎狗跟野猪黑熊搏斗,哪有不受伤的? 狗只要受过伤,哪怕等伤口愈合以后,上面再重新长出毛来,那这毛也和原来的毛不一样,枪毛枪刺的。 而在这六条狗中,身上伤痕最多的就是花小儿,它这一身,可称得上是伤痕累累。 听陶飞问自己,李宝玉扭头瞅了一眼,见陶飞指的是花小,便忙伸手把陶飞的手拽回来,并对他道:“我们花小儿打猎年头多,身经百战,挂彩还不正常么?”
“它打猎年头最久啊?”
陶飞不打猎,自然不明白这里面的事,只道:“我看它一身伤,以为它不行,才让野猪挑、黑瞎子抓呢、”
陶飞说完,就见了把狗嘴插在马槽子里的花小儿,竟然挑着眼睛看着他。 一时间,陶飞有些恍惚,心里怀疑难道这狗能听明白自己说的话? 这时,李宝玉在旁边解释说:“都说了,人家受伤是打围年头多。你别看我们叫花小儿,可它都快七岁了。”花小儿半岁多、不到一岁上山,到今天打围六年,可真快七岁了。 “哎呀,这是老狗了!”
陶飞一句话脱口而出,他倒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惊叹一下。
可花小儿真的好像听懂了,它虽然不曾抬头,但却也不再舔那苞米面了。 它两只狗眼挑望向陶飞,眼中神色不善,嘴唇微翘,牙齿呲起,唇齿间发出呼呼的声音。 陶飞见状,忙往李宝玉身后一闪,双手扶着李宝玉肩膀,探头往向花小儿看去,然后向李宝玉问道:“这狗是能听明白我说话么?”“那咋不能呢?”
李宝玉笑道:“你再说它,它可要掏你了。”
李宝玉说完,便上前蹲下身,伸出手来回地抚摸花小儿的脖子。 摸脖子,是最能让狗感觉到关爱的抚摸方式。 被李宝玉摸了几下花小儿,又继续闷头吃食。 陶飞不信李宝玉的话,转过头看向赵军问道:“赵哥,这狗真能听懂人话啊。”
赵军闻言一笑,点了点头,说道:”多少能听懂点儿吧。”
赵军说着,便也把目光投向了花小儿。 有人说狐狸灵,有人说黄皮子灵,还有人说猫灵。但要让赵军说的话,世间最灵的动物就是狗。 狗能听得懂人语,狗也有喜怒哀乐。 赵军前世在城里打工的时候,租的地下室住,楼上房东自住。 他记着房东家有一只宠物狗,每当狗主人逗那小狗,说要把它送人时,那小狗就会委屈地流泪。 待六条狗吃完,赵军便叫陶飞取来绳子,将它们一一拴上。然后三个人各牵着两条狗,出了家门又奔大山。 今天这趟,是有目标的,而目标就是李宝玉昨天发现的那只黑熊。 三人还是按照昨天的路线进山,然后由李宝玉带路,来在那个松树炸子前。 随着赵军一声令下,他们把六条狗全都解开,然后就见六条狗在左右闻着。 几乎是同时,花小儿和小熊双双跑了出去,然后才是大青。 没跑几步,小熊张口开叫,它一路吠叫着下了山坡。 它这一叫,留在三人身旁的三条狗,全都不约而同地转过身,一路相随而去。 赵军等人站在上头,看着六条狗顺着山坡而下,却是没想到,那最先动身的花小儿,此时竟然落在了最后。 “唉!”
赵军见状,心中一叹,花小儿确实是老了。
若是往日,花小儿作为头狗,它跑出去遇到猎物才叫,然后其他狗才跟过去,是不会这么明显的。 可现在有了小熊,它是跑吠的狗,它一路叫着过去,其他狗都跟着。 这时候,就能看出来,花小儿年老体衰,跑不动了。 “哥哥。”李宝玉也看出来了,有些难以置信地问赵军:“花小儿是不是……”
李宝玉话说到一半,就不再往下说了。 因为,他看到赵军脸色沉下来了。 赵军摇了摇头,冲李宝玉笑道:“快七岁了,昨天还上一趟山,今天肯定不如昨天兴奋。”“啊。”
李宝玉点了点头,表面上赞同赵军的话,心里却半信半疑。
猎狗打围,确实不能连着进山,但按着老辈人的说法,猎狗只有在连续上第三天山的时候,才会疲惫、不兴奋。 赵军调整了一下心情,冲李宝玉和陶飞一挥手,道:“快,跟过去。”说完,赵军便当先向下,李宝玉和陶飞紧随其后。 三人下了山坡,见狗脚印都往南去了,便沿着沟塘子一路向南。 可走不到一里地,却见狗脚印分帮了,一帮往岗子上去了,而另一帮则继续向南。 “哥哥,这可咋办呢?”
李宝玉惊讶地看着赵军。
狗分帮了,这仨一帮,那仨一伙的,到底应该跟着哪一帮啊? 南边,狗叫声一直都有,而且渐行渐远。这一听,就是小熊。 而这时,山坡上半山腰处,也传来了花小儿的叫声。 紧接着,就听南边的狗叫声乱作一团,这显然是发现了猎物,其他狗也都开叫了。 可与此同时,山坡上头也不是一只狗在叫了,也有其他狗开声了。 赵军往地上一瞅,分辨脚印,好像有一只狗跟着花小儿上了山坡,而有四只狗,跟着小熊去了。 “哥哥,这可咋整?”李宝玉一下就急了,忙向赵军问道。
这时,赵军也不知道该怎么好了。两边的狗都开声了,显然是都发现了猎物。 可自己三人中,只有自己手里有枪,这到底该去帮谁? 赵军定了定神,抬手往南边一指,对李宝玉说:“宝玉,你给我听好了。你跟陶飞俩往那边去,看看狗围住啥了。要是围的黑瞎子,你俩可别出声,赶紧往回来,我很快就奔那边去。 狗要是围着的野猪,要是小的,能刀就刀。要是不能刀,就别整了。”赵军说到此处,见李宝玉不说话,便又问了一句:“听见没有?”
“啊……” 李宝玉心里有些没底,但赵军也知道这不是磨叽的时候,伸手往李宝玉身上一拍,道:“快去吧。”
说完,赵军摘枪在手,便往坡上走去。 看着赵军走了,陶飞忙问李宝玉道:“李哥。咱俩咋整啊?”
“墩刀吧。”
李宝玉说着,从后腰拔出侵刀,往左右去找适合的小树。
这时,赵军端着枪,往坡上跑。 他耳边传来的狗叫声连成一串,他隐约能够分辨出,是有俩狗在叫,听声音一个是花小儿,一个是大黄。 就是不知道,这两条老狗围着了什么东西。 但在花小跟小熊之间,赵军还是选择相信花小儿,相信花小儿围着的,才是威胁更大的黑熊。 赵军赌对了! 半山腰处。 一只黑熊如人一般站立,一双前爪被它提在胸前,熊头左摇右摆,一双黑溜溜的眼珠来回地在花小儿和大黄之间移动。 花小儿和大黄一左一右,站在黑熊两侧,不断地向它吼叫着。 两条老狗经验十足,谁都不曾上前。 是黑熊先按耐不住了,它将身往下一落,一双前掌着地的瞬间,快速往前移动几步,冲至花小儿近前,又猛地站起,右掌冲着花小儿一捞。 花小儿纵身躲开,绕着黑熊游走。而大黄则趁机扑了过去,照着黑熊左边后腿咬了一口。 黑熊将左掌往后一掏,大黄一闪身,围着黑熊开始绕圈。 逼退了两条猎狗,黑熊夺路而逃。它一走,花小儿和大黄立马跟上,从后面发起进攻。一个咬黑熊屁股,一个咬它后腿。 这只黑熊,也是蹲了一冬天的树仓子。虽然前段时间走了驼子,但它也没吃、没喝。 现如今,它一身脂肪也消耗的差不多了,浑身消瘦,用拟人的话是瘦脱相了都。 而它那一双熊掌,也变又薄又嫩,走起路来,很十分吃力。 如此再给花小儿、大黄掏几个窝儿,这黑熊就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