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那是什么？你手中的是什么！？”

“这个啊……这是只有修女会高阶女祭司才能祝福和净化的‘圣水’，对付堕落者有奇效。我猜，你早通过内应知道，罗格营地药物短缺，但你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药水这么短缺吧？”

血鸦那通红的双眼不可置信地瞪大。　　“因为我们仅存的高阶女祭司阿卡拉大人，一直在祝福圣水啊！而我手下最忠实勇敢的战士，自然也是要在这个时刻，为你们送上必杀的祝福——泰莲娜！”

“是！”

卡夏变魔术一样又从斗篷之中拿出十多管“圣水”，然后像是马戏团分发糖果的小丑表演者，将这些圣水瓶子瞬间扔到堕落罗格头顶的高空。　　然后——　　只见泰莲娜瞬间完成“多重箭”的蓄力，一排密不透风的多重箭雨射出，刚好将半空中每一个装满圣水的药瓶射成碎片。　　多重箭，这才是泰莲娜应有的英姿！　　而这个用泰莲娜的多重箭雨配合圣水药瓶，一击击败大量堕落罗格的计划，也正是卡夏与泰莲娜商议后的奇策！　　少数兵力也可以战胜多数敌人。　　只需要拥有周密的计划，和可以完美实现这些计划的英勇战士！　　泰莲娜，就是最完美的人选。　　而她也的确不负使命。　　圣水泼洒，如同神圣之雨。　　堕落罗格的黑色肌肤被圣水灼烧后，身体开始冒出白烟，她们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喉咙与胸脯，扯破鳞片，最后甚至撕开自己的肉体。　　内里的灵魂吼叫着飞升出身体，化作一道无形的尖啸。　　片刻之后，原本还压迫感十足的堕落罗格大军，竟只剩下血鸦一人。　　可这位昔日的英雄，如今的堕落者首领“血鸦”看起来也并不健康，她也浑身冒着白烟，似乎也被“圣水”造成了很严重的伤害。　　“全员射击！受死吧……莫瑞娜！”

卡夏毫不犹豫，在确认优势后，就再度举起剑，向血鸦发起了冲锋。　　“见鬼！你……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血鸦说着最狠的话，身体却做出最诚实的行动。　　那就是逃跑。　　那早已非人的身体爆发出普通人类绝对难以比肩的速度，瞬间就逃离了战场区域。　　卡夏正要追上去，却听见身后克劳蒂亚的呼喊声。　　“首领，泰莲娜她……她……”　　克劳蒂亚的声线因为激动而破音，又因为悲伤而颤抖。　　卡夏几乎瞬间就明白，或是猜到了身后的事情。　　她放弃追击血鸦，回到营地围墙下，泰莲娜的身边。　　而泰莲娜则瘫倒在地面上，浑身也同样冒着可怕的白烟。　　此时留守的罗格斥候们正在试图重新开启营地大门，接泰莲娜和卡夏进门。　　在片刻的昏厥后，泰莲娜猛地苏醒，然后挣扎着起身，不让其他罗格触碰她，或抬她进入营地。　　她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睛虽然恢复了颜色，但身上的黑色鳞片却并不会自行恢复，而是因为沾染“圣水”而持续灼烧着。　　显然，因为这“圣水弹幕”泰莲娜自己也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抱歉了，卡夏，我好想……已经接近极限了。没法回头了。”

“泰莲娜，回来吧，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我……不能回去……”　　看到卡夏来到身边，泰莲娜摇摇头，咬牙说道。　　卡夏毫不介意地把手放在泰莲娜的肩膀上，“你的任务结束了。你可以回家了。”

“……我不能……不想让她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泰莲娜借助摇头的力量，躲开了。　　“她永远以你为傲。”

卡夏目光炯炯。　　“我可是很注重自己外貌的女人，这幅模样……”　　泰莲娜摇着头站起身来，她好像逐渐适应了疼痛，不再无力地喘息，说话也完整了许多。　　“留下。我是认真的。”

卡夏目光如炬。　　“任务还没完成。血鸦还会东山再起，你要坐阵营地，现在只有我能牵制她。我还会定时回报血鸦的动向，直到我没法控制自己的那一刻。”

泰莲娜在其他众罗格姐妹的目光中，向血鸦逃走的方向迈出了第一步。　　那个方向还残留着刚才圣水洒落留下的雾气，倒映着营地着火炬，仿佛朝阳的熠熠生辉。　　“你还没拜会过那位贤者大人呢……阿卡拉说了，他就是那个人，你……就不想见见吗？”

卡夏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只是首领的身份不允许她哭出来。　　泰莲娜回头，被黑暗浸染着布满鳞片，已经无法再用人类的审美来定义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极美的笑容。　　“我见过了。他把她照顾的很好。我就放心了。”

“你是有极限的，泰莲娜。我……不想再失去朋友了。”

“是啊，所以……在我战死的时候，我想作为罗格的精英，而不是丧失自我的恶魔。可以吗，卡夏？”

卡夏低下头。　　她明白泰莲娜的意思。　　泰莲娜叫出她的名字，就是在用“朋友”的身份向她请求，希望自己能死得更有尊严。　　卡夏也知道，一旦被黑暗完全浸染，再恢复是不可能的。　　哪怕泰莲娜可以凭借无比坚强的意志力抵抗邪恶法术的精神控制，但黑暗魔力对身体的改造却是不可逆的。　　至少据她所知没有其他办法。　　她只能同意好友这最后的“请求”。　　即便这请求对于自己，以及对于所有罗格的姐妹而言，是那样的无情与悲伤。　　静默数秒。　　“泰莲娜——”　　卡夏抬起头，还想试图再说些什么。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眼前已经不见泰莲娜的身影。　　她已经消失了。　　只剩下一地堕落罗格的尸体与复生骷髅的残渣。　　还有漫天的黑暗。　　什么时候的事？　　卡夏愤怒地揪起站在一旁的克劳蒂亚的皮甲衣领。　　“她什么时候走的！你们这么多眼睛是白长的吗？”

克劳蒂亚满脸眼泪，她不同于卡夏，可以肆意地让眼泪流出来。　　“对不起……首领……可是她……她用了魔影斗篷。我们也……也……”　　卡夏摇摇头，眯起眼睛，将眼泪挤回了泪腺深处。　　“回去吧。回营地。”

她沉声道。　　“可是首领……让我们去搜索泰莲娜吧……我们去把她带回来！”

“不。”

卡夏摇头。　　“你们带不回她。如果真有人能把她带回来的话……”　　卡夏想了想，脸上终于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种人，能让你在哪怕是想到他的时候，也会会心一笑。　　过去莫瑞娜是这样。　　现在泰莲娜是这样。　　那个人……也是这样。　　“……我们现在就要做好准备，等他们安全地回家。”

******　　“鼠鼠我啊，我最喜欢经验飙升的感觉了。”

齐暃说完这句话之后，飞速点下自己“奖励经验”槽之后的“小加号”，准备将这些经验一举加到身体中，能加多少是多少，最好直接加到99级，直接一拳干趴迪亚波罗。　　“加点——”　　但诡异的是，他看到自己的经验条被他加到满格之后，就加不动了。　　迟迟没有传来升级的声音。　　齐暃：？？？　　这TM什么情况？　　锁经验吗？　　锁等级上限？　　没听说过暗黑2里有这种设定啊！　　但本来暗黑2里也没有所谓的“奖励经验”，齐暃获取了“奖励经验”直接当做“经验”喂下去，连升好几级本来就是不合理的。　　齐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在这里卡上限了。　　唯一合理的解释是，他的身体虽然能吸收这些“黑暗魔力”，但将这些黑暗魔力换成自己的“经验”，短时间内是有上限的。　　总之，他预想中的，跟对战黄敏时一样的连升若干级再来个属性碾压，似乎是行不通了。　　“哈哈哈哈……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赵兴嘲讽着齐暃，接着一大爪子抓过来，连带着一大串火球，招式就有点像是第四幕末尾的迪亚波罗。　　齐暃有些狼狈地躲过，现实的这招可比游戏里那种绕着跑就能躲的追身火球难躲太多了。　　赵兴一击不中，又朝齐暃发射闪电。在游戏里这招命中基本就会一招秒人，而躲避的方式要么是绕圈跑，要么就是贴身。　　齐暃也选择快速近身，现在临场升级失败，他只能再试着强攻一下了。　　凭借高额的速度加成，他赶在闪电命中之前就冲到“迪亚波罗”的怀中，刚好是那个闪电无法命中的近身位，然后他瞄准赵兴的身体薄弱处，卯足力气一剑斩下。　　跟刚才不同的是，这次赵兴身上再没有那种“变态的防御结界”，手中宝剑顺利地在赵兴身上留下了伤痕。　　但即便这样，它的身体也硬得很，这用尽全力的一击，仅留下了一道细微伤痕。　　造成伤害了！　　虽然很细微，但这就是0与1的差别。　　只要能够造造成伤害，那就意味着他可以——　　“静态立场！”

齐暃就像是游戏里经典法师打迪亚波罗的站位一样，在迪亚波罗发射雷电攻击的时候，怼在对方的脸上施展“静态立场”，快速削减对方的血量。　　迪亚波罗的闪电攻击像是龟派气功一样，是要发射一段时间的，齐暃借助这段时间，迅速的施展着多次攻击。　　果然，几次静态立场攻击下来，赵兴的血量瞬间降低到了大概只剩三分之一。　　但很明显，即便继续使用“静态立场”，后续的攻击也无法将对方的血量继续降低。　　对方有来自“噩梦难度”的“阶段保护”！　　这是游戏里对于“静态立场”这个有些强到变态的神技做出的限制，如果是噩梦难度下，将无法通过静态立场将血量削减到二分之一以下。　　地狱难度则更苛刻，不能削减到三分之二以下。　　眼下，赵兴的血量卡在了三分之一这个节点，似乎是他的“噩梦血统”有那么点不纯。他是吸收了一定的“恶梦难度”的特性，所以拥有了阶段保护，但没有噩梦难度那么高。　　但这对齐暃已经是好消息了。　　至少，这一个回合，他就已经将赵兴的血量削减了三分之二。　　看着“能量视野”中对方那个空了大半的血条，齐暃觉得这个敌人也并非看起来的那么不可战胜了。　　剩下的难题，无非就是如何解决敌人最后的三分之一血量而已。　　既然对手的防御力很高，就复刻对付尸体发火的战术。　　用“流血伤害”将对方耗死……　　齐暃毫不停歇地将手中利刃多次斩击到赵兴身上，直到赵兴身上的伤口闪烁着红色的魔力印记，代表触发了“撕裂伤口”的伤害。　　赵兴有些吃痛地痛哼一声，它刚结束了雷电攻击，立刻转身，一尾巴将齐暃扫开。　　齐暃在空中眯起眼睛，用能量视野确认赵兴的血量，确认自己造成的伤害。　　他看到他的斩击在赵兴的腹部留下一道仅有几厘米长的伤口，但伤口上却跟此前“尸体发火”一样，闪烁着暗红的光芒。伤口被某种魔力强行撕裂，正在不断自己撑大，而赵兴的血量也在缓步下降着。　　突破了三分之一的临界值，开始继续下降了！　　即便比例不算太高，但总算是有效的。　　齐暃刚要重整旗鼓，继续延续攻势，可几发冷箭射向他，使他不得不移动躲避。　　那是远处那队精英堕落罗格的攻击。　　有一队这玩意儿在远处用弓箭偷袭法师，放在游戏里，齐暃这会儿已经是一声尖叫，化作尸体了。　　但在这里想偷袭他可没那么简单，他躲开那些堕落罗格对他射过来的一连串箭雨后，随手一个“时间延缓”领域甩过去，就基本封锁了那些堕落罗格的后续进攻。　　他打算先专心对付赵兴，再去解决那些杂兵。　　毕竟赵兴的血量已经被他削减到了三分之一以下，只是临门一脚的事了。　　可是……在齐暃将视线重新对准赵兴后，他揉了揉眼睛。　　等一下，满血？　　我没看错吧？　　我只挪开了十几秒钟的视线，这就恢复到满血了？　　我刚才造成的伤害是假的吗？　　“哈哈哈哈哈！是不是有那么一瞬间，你以为自己能赢？告诉你吧，只要在我自己的领域里，我就是无敌的！”

赵兴得意洋洋地说道。　　齐暃不信邪，左右闪摆躲过赵兴的新一轮攻击，又来到赵兴近处，进入了“静态立场”的射程范围。　　他切换到双手法杖，再一次使用了“静态立场”。　　赵兴的血量肉眼可见地跌落一大截。　　这次齐暃没有继续攻击，而是仔细盯着赵兴，只见赵兴的躯体上闪烁着诡异的光，似乎是吸收了来自黑色泉水的黑暗魔力，然后血量以肉眼可见的神奇速度恢复着。　　果然是这样……　　齐暃苦笑。　　赵兴这个超级恢复血量的属性他好像在哪见过。　　游戏中不只有第四幕boss的那个“迪亚波罗”，还有一个作为隐藏boss出现的“超级迪亚波罗”——是游戏中卖出“乔丹之石”后可以刷出来的特殊隐藏boss。　　这个隐藏boss跟“迪亚波罗”本尊长相类似，但是通体漆黑，速度更快，且不会只出现在“混沌避难所”的召唤阵，而是会顶替玩家在触发条件后第一个遇到的暗金精英，出现在任何地方。　　因此也被玩家戏称为“地表大菠萝”。　　击败这个boss就会获得游戏中唯一一个“暗金小护符”，即“毁灭护身符”，那个可以增加全技能和全属性，且总是在各种MOD里被强化改造的经典装备。　　而这个“地表大菠萝”有一个标志性的能力，那就是“回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