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高手,难免会恃才自傲,目中无人,”战王爷字字如冰锥落地,“不如咱们出去打一架,看你强还是本王强?”
楚留非抚着下巴想了想,问夏雨琳:“小夏,如果你去看我们打架,我就跟他打。”
夏雨琳头都不抬:“你们打架,为什么要我去看?”
楚留非邪笑:“因为我要让你看我如何武功盖世,威风神勇啊,这样你才会更加崇拜我,被我迷得神魂颠倒……”夏雨琳已经拿了两团棉花,把耳朵堵住了。楚留非摊摊手,叹气:“王爷,咱们下次再打吧,听说你是战神,我也很不服。”
战王爷眯了眯眼,满脸冰霜,不过,他还是选择了不跟他一般见识,埋头看卷。楚留非又大大地叹气:“这些卷宗我都看了几十遍了,都看腻了,多看一遍,眼里就长一次针……”夏雨琳忍不住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淌这趟混水?”
楚留非道:“为了帮你嘛。这案子能破的可能性太低了,我担心你办不下来,到时被王爷和皇上砍脑袋,我会心疼的……”夏雨琳努力把棉花团往耳朵里塞,再也不想听他说一个字了。她终于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只看到满眼的文字,那些文字还幻化成当年的案发情景,在她的脑子里重演,她一遍又一遍地在脑子里分析、梳理、重现这桩系列失踪案。为了赶时间,她甚至让人搬了一张软榻进档案室,干脆在档案里吃饭、睡觉。接下来的整整五天,除了洗澡更衣和上厕所,她不曾踏出档案室一步。也许是因为她的这份专注与执着影响了楚留非和战王爷,他们居然也认真起来,陪她一起吃住在档案室里,没跟她扯些有的没的。五天以后的晚上,夏雨琳终于看完了最后一份卷宗,站起来:“我看完了,我现在回去睡觉了,王爷,楚捕头,如果你们也看完了,明天早上吃完早饭后,在我的屋里开碰头会如何?”
她的表现很专业,战王爷和楚留非也专业地点头:“没问题。”
夏雨琳立刻回到自己的住处,狠狠地洗了一个久久的热水澡,然后上床睡着。在梦里,她这几天所看过、分析过、推演过无数遍的案情,不断地在她的脑海里重理,连种种细节都纤毫毕现地展现了出来。第二天上午,日上三竿的时候,她刚开始吃精美的早点,楚留非就来了。“小夏,看你精神这么好,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或漏洞?”
楚留非在她身边坐下,自己拿碗舀了绿豆汤,自来熟地跟她说起话来。夏雨琳看着他的大胡子,蹙眉:“天气这么热,你就不能把你的大胡子刮掉吗?我很担心你吃东西的时候,汤水和肉屑会落进你的胡子里。”
楚留非大笑:“我不是怕我刮掉胡子以后,脸庞太帅,你会受不了,不能专心查案嘛。至于卫生问题,你尽管放心,我一天至少洗三次胡子,保证胡子里干干净净的,不信的话,你要不要摸摸看?”
夏雨琳立刻伸手去摸夏公子的头:“摸你的胡子不如去摸猫大爷的皮毛。”
“喵——”正坐在桌上吃鱼仔的夏公子立刻给了她一爪子,就差没有说人话骂她“没洗手不准摸本公子!洗了手也不许摸本公子”。在门外走来走去,期待着能看到战王爷的夏繁缕听到他们的对话,眼里闪过鄙夷之色:夏落葵这样的货色,也就只能跟这种程度的男人混了,瞧他们那样,还是真是天生一对啊!楚留非似乎很享受这种状态,又狗嘴吐不出象牙了:“你就这么讨厌我的胡子吗?告诉你吧,一个男人的胡子长得越厉害,越能证明这个男人有男人味,你知道有男人味代表着什么吗……”“楚妃,楚留非,”夏雨琳忽然放低声音,“你跟楚妃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楚留非愣了一下,收住声音。夏雨琳其实只是不负责任地联想:“听说楚妃失踪的时候已经怀有身孕,我想想啊,那是二十五年前的事情了吧,你今年有二十五岁没有?我听说你从小就没有父母,是某位很有名气的捕头收养了你,你子承父业,那么,你的亲生父母又是什么人呢?”
楚留非看着她一会儿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还摸着她的头道:“小夏,你的想象力真的很丰富,我真喜欢你天马行空般的想象力!”
夏雨琳将一颗煮鸡蛋塞进他嘴里:“我现在在说很严肃的事情。”
楚留非拿掉嘴里的鸡蛋,挤眉弄眼:“那么,到底是不是呢?小夏,我期待着你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夏雨琳没看到他被吓了一大跳,急着否认或默认的状态,有点失望:“我会努力的,你别骚扰我就好。”
楚留非亲热地搂住她的肩膀:“我怎么会骚扰你呢?我只会支持你……”“一个是名门闺秀,一个是朝廷捕头,公然亲亲我我,成何体统?”
战王爷的声音冷冷地传过来,“世人都说你们两人没有节操,看来都是真的。”
夏雨琳:“……”楚留非却大刺刺地道:“我没娶妻,她没嫁人,我们打情骂俏,犯了哪条法律?还是说你吃醋了?”
战王爷冷哼,在夏雨琳对面坐下:“可以开始讨论正事了吧?”
夏繁缕终于等到他来,也公事公办地坐下来:“来人,将桌面收拾好,倒茶……”战王爷冷冷道:“除了十一小姐和楚捕头,所有人都出去,没本王的命令不得进来。”
夏繁缕脸生委屈:“王爷,繁缕是落葵的搭档……”战王爷目光冷然:“没听到本王的话吗?”
夏繁缕一触到他的目光,立刻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站起来:“是,繁缕立刻出去。”
她低着头出去,眼里隐隐含泪,有难堪,有委屈,有不甘:为什么一个又一个的男人就只会对夏落葵另眼相看?夏落葵到底有什么好的?她又有什么不好的?屋门关上了,屋里只有三个人。夏雨琳把筷子放下来,喝了两口清茶后,直视两个男人:“我想问两位两个问题。第一,你们可有新的发现或新的线索?”
她如此认真,两个男人也跟着认真起来:“没有。”
“第二,你们是否认为这三起案件的幕后主谋是同一个人或者同一批人?”
两个男人都点头。“英雄所见略同。”
夏雨琳道,“我对这两个问题的回答,跟你们一样,也就是说,我没有任何新的发现或新的线索。”
两个男人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黑线,他们白忙就算了,连她也是如此?虽然这样的结果并不在预料之外,但是,战王爷的脸上,还是不可遏制地出现了巨大的失望与失落。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绝望,微微张嘴,想说什么埋葬这份愚蠢的希望。“但是,”夏雨琳突然话题一转,目光变得锐利深沉起来,“我觉得有一个几率相当低,但可以一试的可能性。”
战王爷和楚留非的眼里,都燃起微微的希望。“说。”
战王爷用一个字,压抑住内心的激昂。“我仔仔细细地看过了所有的卷宗,只发现有几个人的口供非常模糊和简单,我觉得也许还可以从他们的嘴里多撬出一些东西来。”
夏雨琳字字铿锵,“那就是先皇的贴身大太监太华,以及那几名据说被先皇派出去保护婉妃的大内高手。”
她说的也许算不上什么石破天惊的话,却令战王爷和楚留非皆是心头一震,盯着她,一时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