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礼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钱,蹲下身,把钱塞进女孩棉袄的口袋里,然后从女孩怀里抽走一枝红桔梗。 “哥哥,你给多了。”
小女孩怀里抱着花,追着贺礼跑出了小广场。直到他过了红绿灯,小女孩被车流挡住,那双清澈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哥哥走远。 任由她跟后怎么喊,那个哥哥都没有回头,也没有把多余的钱拿回去。 小女孩低着头,看着手里的两百块钱,朝着贺礼的背影喊,“谢谢你,哥哥。”
女孩的声音稚嫩,不大,这句话埋没在车鸣声里。 . 许愿缩在许诺的车里,抱着车上的小玩偶歪着头看着窗外发呆。 “这两天我去学校接你。”
许愿点头。 把脸藏在玩偶里。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其妙的难过。 那个人一连好几个晚上都跟着自己,他好像只是单纯的送自己回家。 可是,他又是谁呢? 是那个给她送早饭,送药剂,送雨伞的韩昊吗? 可是……许愿手指握住胸口的衣服,红着眼,蹙眉。 为什么,她胸口好难受呢。 快要窒息,闷的像针扎。 许诺从后视镜看了女生一眼,把车停在楼下,安抚她:“乖,没事了,哥哥还要去医院,你自己上楼去。”
许愿乖乖点头,抱着书包上楼。 走廊窗口灌进来一阵风,门把上不知是谁插着一朵小红花轻轻摆动。 有人来过。 许愿伸手把红色桔梗拿了下来,转过头看向走廊。目光不由自主落在漆黑一片的安全通道里。 安全通道里指示牌散发着幽绿色的光,许愿总感觉那里有人。 她朝着安全通道走过去,手放在了门把上。 身后的门被推开了,袁佩珍拎着垃圾走出来,看到女儿鬼鬼祟祟的趴在安全通道的门往里看。 “心心。”
袁佩珍盯着许愿,“干嘛呢?”
许愿松开门把,回头:“啊,没事,妈。”
袁佩珍手里提着垃圾,准备下楼给扔了,许愿上前:“我来。”
“不了,”袁佩珍把手让开,摸了一下她的手,蹙眉,“手这么冷,你赶紧回家暖和暖和。”
许愿进屋,暖气扑面而来,暖和了许多。 许愿放下钥匙和那朵桔梗,低头换鞋,打量了一下客厅,沙发上放着袁佩珍织到一半的毛衣。 客厅没人,倒是卫生间里,时不时传来动静。 许褚正在找藏在柜子里的烟,记得明明放在里面,莫名其妙就不见了。 许褚正一头雾水,怀疑是不是藏烟的事被发现了,走出卫生间看到他那盒他偷藏的烟正放在茶几上。 许褚看了看烟,又看了看许愿,当做没看见,清了清嗓子:“那个,你妈去哪了。”
“爸,在卫生间找烟呢吧?”
“说什么呢,我都戒烟了。”
“那我在洗手台下面找到的这是什么?”
“你哥的。”
“我哥从来不抽烟。”
许褚:“……” 许愿:“……我这是为了你好。”
好多年前,她不乖,许褚把她抱在怀里说“我这是为了你好”,好多年后,许褚偷偷抽烟,被抓,许愿把这句话还了回去。 一句“我这是为了你好”把许褚堵的说不出话来。 许愿把烟拿了起来:“这烟我等下给扔了,你偷偷藏烟的事我也不告诉妈,如果再有下次,我这嘴可就管不住了啊。”
“行,你真是我小祖宗,爸爸发誓,以后再也不抽烟了。”
许褚笑呵呵,生怕许愿一个不高兴转头就把这事告诉袁佩珍。 不怕女儿,怕老婆啊。 “祖宗,吃饭了没啊?”
许愿盯着电视,咬了一口苹果:“别,您可别叫我祖宗,我不想折寿。”
“那宝贝女儿,吃饭没?”
“别想讨好我。”
许愿拿起烟,钻进了房间。 . 插在门上的小红花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拿进去了,或者被她扔了,再或者,她还没看到就被人拿走了。 贺礼转身进了安全通道,这边的设施不齐全,楼道里没有灯,只有幽绿微弱的光。 橘黄色的光铺满了地,他走出楼道朝着酒吧去。 谭雅玲带着几个同年人进了酒吧,这些都是她在小镇上的朋友,带她们过来,也只是炫耀自己现在的身份罢了。 一身名牌,打扮的精致,手里一个包,她们一年的工资。 这些,都不是她该拥有的。 魏骁朝着台上唱歌的男生看了一眼,贺礼伸手把帽子往下压了压,一张脸,只露出了一截下巴。 谭雅玲丝毫没有注意到唱歌的是贺礼。 在这个纸醉金迷的夜场里,她放松的毫无戒备。 “这位是?”
谭雅玲的朋友看向魏骁,年轻帅气,比贺治华好太多了。 谭雅玲笑着回答:“贺治华的助理。”
几人互相看了看,都心知肚明了。 谭雅玲毕竟只有二十来岁,贺治华都快能做她爸了,她这种女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跟着贺治华,勾搭一个情人太正常不过了。 其中一女人看着谭雅玲放在桌上的车钥匙,诧异的问:“雅玲,你怎么开了这个车啊。”
谭雅玲上次见她们的时候,还是开着几百万的车跟她们炫耀。 那傍上富豪的嘴脸和吃相太难看了。 谭雅玲抿了抿嘴唇,冷哼:“还不是他儿子,跟疯狗似的。”
“贺治华是不是没把你当一家人啊,一直护着他儿子。”
“要我说,你抓紧时间给他生个孩子,这样你在贺家的地位就有了保障。”
“你虽然和他结婚了,可没有孩子,人家还有个儿子,这遗产肯定没有你的份。”
这句话戳中了谭雅玲心里的担心。 虽然贺治华和贺礼父子俩的关系很糟糕,可每次贺治华都偏向他儿子。 看得出,他特别疼贺礼。 如果以后贺治华死了,这所有的财产都是婚前,和她没半点关系。 要是她怀孕了,给贺治华生个孩子,那就不一样了。 到时候她在贺家的地位就能稳固下来。 谭雅玲心里盘算着,脸上表现的无所谓:“谁说贺治华把我当外人了,他现在离不开我。”
几个女人看了一眼谭雅玲,笑着抿了一口酒,岔开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