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娃子,这疼爱妹子是好事,可是你也不能老将姑娘拘在家不是?老话说的好,留来留去留成仇,这姑娘大了就该嫁人,我那侄子你万可以放心,没人说他不好的,这样,婶子给你做这个主,明天你们两家人依旧相看相看。”
叶王氏越说越觉得这么亲事好。 这侄女要是嫁给叶秋吧,还是叶秋做主,她想讨个什么便宜可不容易,要是秀雅嫁到娘家去就不同了,嫁过去就是别人家的人,女生外向,到时候还不为自己的小家庭打算? 叶王氏越想越开心,仿佛已经看到银子在朝自己招手。 她一点都不觉得叶秋会反对,在她看来叶秀雅的年纪确实是大了,家里又没有父母长辈,能嫁给她娘家这样的人家已经是高攀,再拒绝就是不识好歹了。 但她没想到,这叶秋还真的再次一口回绝了。 “王婶,感谢您为秀雅这么操心,不过她的亲事已经有眉目,就不劳烦您。”
叶秋笑着道。 “是谁?”
叶王氏突然板起了脸,看上去神情有些狰狞。 “因为秀雅还在孝期,所以亲事还没正式定下来,等日后决定日子了再来请王婶喝一杯喜酒。”
因为叶秋没有直接回到,叶王氏又狐疑了,这该不是是故意忽悠她的吧? 她呵呵笑了一声问:“和婶子我还这么见外呢,婶子又不会传出去,男方是谁说出来也好让婶子为你们参谋参谋,你不知道啊,这说亲的讲究可大了去了,不仅要看男方本人,还要看他的家人如何,我听你的意思还没正是定亲,这样,你把亲事退了别人也不好说什么,听婶子的,婶子的为人你是知道的,我那侄子还会差了么?将来一准出息对秀雅好。”
叶秋同样呵呵一笑:“婶子,对方是我曾经的一个同窗,为人品行我是信得过的,给出的承诺我也不能轻易反悔,不然我一个读书人还怎么面对孔圣人?既然婶子说婶子的侄子是个好的,照婶子说的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女子般配,我们秀雅被我宠的有些娇惯了,还是不了。”
“这秀雅被宠坏了再改不就是了,也不是婶子说,村里哪个女子像你们家三个丫头似的不下地,还买专门的丫鬟伺候,未免也太不像样了……”叶王氏越说越起劲,然后注意到叶秋越来越冷的目光慢慢的住了口。 叶秋冷声质问:“王婶,钱是两个妹妹自己赚的,她们不比下地有用?有钱不花难道赚钱给别人花?有丫鬟伺候怎么就不像样了?城里的夫人小姐们不是个个都有丫鬟婆子伺候吗?”
叶王氏尴尬一笑,有些恼羞成怒:“你这孩子还怪起我来了,婶子这不是为你着想吗?你将来娶媳妇养孩子不用钱?现在花光了以后怎么办?你妹妹她们也是要嫁人的,难道去了婆家还这么娇惯?”
叶秋面无表情,说的振振有词:“我的老婆孩子我自己养,多大的本领就过什么样的生活,至于妹妹们,既然养不起她们,就别娶,一个女子嫁了人比不嫁人还过的差,那还嫁什么人?”
叶王氏气的脸都歪了,觉得这叶秋真是不识抬举,一个农村姑娘还这么娇惯,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啊!她倒要看看秀雅最后要嫁给谁,一个无父无母的姑娘,让她嫁进自己的娘家是瞧得起她,眼光这么高小心最后别人退亲! 哼!倒是就是跪着来求自己,也要看自己乐不乐意。 “叩叩……叶秋哥,你在家吗?”
敲门的是王昭行,他今年十六,也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 叶王氏正准备离去,看到他又是眼光一闪,在她心目中,这王昭行可是她心目中的第一女婿的候选人,小小年纪就已经是秀才了,还是案首的解元,这将来可是要考举人的人!女儿要是嫁给他,将来可不就是官夫人?这可比小王氏的那个衙役夫人要威风多了,将来还能提携自己的儿子。 叶王氏越想看王昭行的眼神就越热烈,只可惜她前两次有意无意的和王昭行的大人提过,每次都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说提亲的事,难不成还要自己这个女方来亲自提? 叶王氏有些气了,不过为了自家女儿和儿子的前程,她觉得今天回去之后可以和公公说说,公公那么聪明,应该不会放过眼前的这一个让家族飞黄腾达的机会。 王昭行被她看得毛毛的,然后不着痕迹的转到叶秋身后,默默不语。 “昭行这是刚从学堂回来?我听说今年州府的会试在秋天,昭行可有把把握?”
叶王氏笑眯眯的问。 名字被提起,王昭行终于不能再装乌龟,但眼神却还是没与叶王氏对视,只是谦虚道:“会试人才济济,学生不敢说有把握,只是尽力而为。”
叶王氏听他这话呵呵笑了起来:“哟,还这么害羞呢,这将来娶了媳妇可怎么好,我听说你可是解元,解元怎么会考不好呢?”
“一个州府解元便有十几个,学生怎敢妄言?”
“你们读书人就是谦虚,照王婶说啊,你这举人怕是没跑罗。”
叶王氏眼睛滴溜溜的转,仿佛已经看到了王昭行变成自己女婿,又已经官袍加身的威风样。 本朝中举便可为官,但一般读书人不会这么做,他们都会再等待三年一次的科考,又称春闱,考上即称贡士,贡士再进行殿试,这才能被成为进士,进士分三甲,一甲便是前三名,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状元、榜眼和探花,二甲九十七名,三甲二百名。 一甲不仅打马游街,当即还被皇上亲自授予官职,二甲需要在翰林院学习一年到三年再授官,三甲再次,连三甲的进士授官都如此不容易,更何况举人呢?说的好听中举便可为官,但真正当官的少之又少,所有几乎所有人都会再搏一搏,谁不想打马游街光宗耀祖呢? 这叶王氏见识还太小,只想着王昭行中举,没想着他将来进京赶考,或许她也想到了,只是怕自己女儿最后配不上被休弃才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