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和叶芸回去时一路上都是沉默的,中间有一次叶芸想开口,但似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到底还是闭嘴了,只是精神看上去很萎靡,一副还没缓过神来的样子。 “回来了?阿梅……”叶长枫话说到一半,没见到两个女儿身后的人,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眼神锐利的射向叶秋,“你梅姨呢?”
叶秋没说话,倒是叶芸的眼眶瞬间红了,眼泪也流了下来:“爸爸,妈妈被警察们扣押了,您快请律师去救她好不好?您救救她。”
叶长枫抓住小女儿的手,呼吸急促起来:“到底什么事?不是说没事吗?她怎么会被扣押?”
叶芸此时已经哭得失声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叶秋见此语气沉重的道:“警察们说造成那次车祸的背后指使人就是梅姨,那货车司机也指认了。”
“不可能!”
叶长枫气得站了起来,怒瞪叶秋,“她不可能害你,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
“我相信梅姨不可能害我,但是那货车司机还拿出了物证,加上那个差点被害的女司机的证据,警察们说若是我们不信可以请律师打官司向法官证明,爸,我知道你担心,不过我会为梅姨请最好的律师的。”
叶秋扶着她爸坐下。 但是叶长枫却一把甩开了她:“我自己去找律师,我觉得这件事你身为受害人还是暂时不要插手。”
叶秋知道她爸这时是在恼怒她,甚至还怀疑这其中有没有她出力来陷害梅春莉,她心里一清二楚,但一点都不会去理解。 认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就因为她前二十年在这个家伏小做地,所以就确定她不会害人?甚至还怀疑是她故意陷害? 或许上辈子也是这样吧,自己死就死了,人死不能复活,重要的是还在世的人,而且她爸明显已经对梅春莉情根深种,根本就不可能送她去坐牢,所以极力隐瞒梅春莉所做的一切,让自己出车祸的事完全变成一个意外。 梅春莉是对这个家有贡献,但是自己就没有吗?自己就活该去死吗? 还有女儿,女儿明明是叶氏企业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最后却被驱逐,叶芸她凭什么?凭她妈从自己手中谋害来的权力? 所以这辈子认证物证俱在,就算是她爸怀疑她她也不会轻易放过,不过自己好歹没有出意外,梅春莉或许也坐不了几年牢。 但是自己会将她最在意的东西一一毁灭,梅春莉最在乎不就是叶芸?叶芸最在乎的不就是她的事业和面子? 有她在的一天,她就绝不会让叶芸的事业做大,绝不对让叶芸今后给女儿造成一丝威胁! “爸,我理解你现在心里想什么,但是也请你站在我的位置想一想,若是那天我不是反应迅速,或许我今天就不在这儿,而是去陪妈妈了。”
叶秋语气疲惫的道,“梅姨毕竟照顾了你这么多年,不管警察最终的调查结果怎么样,如果你需要我写谅解书,我义不容辞。”
她这话说的大义凛然,又有些委曲求全,在叶长枫测面前,她一直都是独自、自主、聪明、冷静的,从来还没表现出这样虚弱的一面,尤其是当她提起她妈妈的时候,叶长枫嘴唇抖了抖。 或许他刚刚真的发泄错情绪了,从头至尾女儿都是受害者,他以前明明答应妻子好好照顾女儿的,怎么现在就与她不亲了呢?甚至是为了现任妻子而去责备她。 如果女儿强势的追究到底,他也说不出个什么错,但女儿却说如果真是梅春莉,她愿意写谅解书,这不是又在她的伤口上捅一刀吗? 想明白之后叶长枫才知道自己刚刚有多过分,但是他如今已经离不开现任妻子,他也说不出不让女儿写谅解书的话。 “如果你梅姨今后出来,我会和她搬到乡下去。”
良久,他才缓缓的说出这样一句话,然后重重的跌落在轮椅上。 叶秋赶紧扶住他:“爸,您不需要这样的,我相信这件事过后梅姨也不会再对我做出什么事。”
但是叶长枫却很坚持:“乡下空气好,蔬菜什么的也健康新鲜,我想去那里养病。”
“那我会经常去看望你们的。”
父女两个商谈完毕,叶芸也始终低头垂泪,一句话都不说,但此时她的指甲却深深的掐进了肉里,牙冠也紧咬着。 她内心忍不住冷笑,果然爸爸心里最在意的还是只有大姐,案件的最终结果还没有出来,他就这么直接的放弃了妈妈和自己。 他难道就没想着去为妈妈开罪吗?就不想着去隐瞒这件事吗?若是传开,自己将来还有什么脸面在这个圈子里混?别人顾忌大姐的势力,还会和自己做生意吗? 只要一想到将来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妈妈谋害大姐,她就能预想自己将来会有多艰难。 她此刻非常想向天大吼一声,为什么命运要对她如此不公?明明她已经重生回来了,为什么却发生这样的事? 她明明记得上辈子一家人都相安无事的,妈妈也没做这样的事,难道说是妈妈觉得自己将来会被大姐打压提前动手?或者说是大姐忌惮自己,故意陷害? 叶芸思来想去,脑子里一团乱麻,只觉得头都快要炸了,恰巧在这个时候她接到了张北臣的电话。 两人约见在一处安静的茶室内,袅袅升起的檀香都没能让叶芸静下心来。 “你没事吧?阿姨回来了吗?”
张北臣小心翼翼的问。 叶芸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下来,语气凄凉的道:“北臣,我可能配不上你了,我们分手吧!”
“你说什么胡话!”
张北臣短喝,“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我说过我以后的妻子只有可能是你。”
叶芸的眼泪一直在流:“可是现在警察调查出来我妈就是谋害我大姐的幕后指使人,我和我妈今后只怕要被我爸和我大姐厌弃了,我不再配得上你。”
“这怎么可能?”
张北臣惊起,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