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哭了。”
见屋内没有了其他人,叶秋挣扎着睁开眼睛,“别把眼睛给哭坏了。”
“你……你没事了?”
牛雪梅睁大了眼睛,欣喜若狂的说。 “小声点。”
叶秋看了一眼屋外,“我们不是说好了我是装的吗?”
“这么逼真,我还以为你真的被不干净的东西找上了呢。”
牛雪梅重重的松一口气,“你怎么就装的这么像?你不知道娘他们一点怀疑都没有。”
“不装的像他们怎么相信?雪梅,接下来你听我的。”
叶秋眼睛闪了闪,又有了坏主意。 牛雪梅现在很相信叶秋,只要他说就没有不听的。 “每次村里来别人看我的时候你就多哭诉一下,将咱们没东西吃,不给请大夫的事都宣扬出去,顺便再说说大哥一家一年要用多少银子的事,最好这事也而给四弟知道。”
牛雪梅不解:“为什么要给四弟知道?四弟又不会帮咱们出头。”
“你傻啊,娘在这个家里最疼谁,是大哥还是四弟?反正这家里的钱咱们也用不到,那么四弟会甘心全部给大哥用了吗?他可还没成亲呢?他能不为自己打算?”
“也是哦!”
牛雪梅恍然大悟,然后一脸震惊的看着叶秋,“你这是想大哥和四弟闹翻?”
叶秋脸色平静:“他们不闹翻咱们又有什么机会分家呢?接下来我会继续装病,记着,你别去干活,也让他们知道知道受累。”
“我不干活,我听你。”
连结婚那天都没有清闲过的牛雪梅今天是是除了生产那么几天唯一的一天不用干活,她忽然感受到了生存的真谛,怎么凭什么就不能休息一天了?大嫂经常不做活,自己来月事的时候少干一些都要被说,凭什么啊?她就听三郎的,就要休息,除非分家之后令过。 不得不说秋收是真的忙,谁也不知道第二天是不是大晴天,每个人都铆足了劲儿的收割,这个时节正是秋老虎旺盛的时候,叶春和王红已经多年没这么干过了,他们夫妻每次来田里都是做做样子,真正做活的只有叶秋夫妇。 没了叶秋和牛雪梅,他们做事根本就叫做没有效率,收割了一天还没人一个老手半天收割的多,就这样,他们往常还说他们没有偷懒,田里的事都是他们夫妻做的呢! 村里人谁不知道谁,只是不当面说罢了,今年叶秋两口子没来,这两人没人帮他们做,可不就暴露了他们不会做活的真相吗? “叶大,今年的效率有些低啊。”
“是啊,往常你们不是说你们夫妻干的多吗?今儿个怎么才收割这么一点儿?”
“该不会你们往年都是在抢功劳吧,一家人,这有什么好抢的。”
“叶大,你可得努力了,全村就你们夫妻收割的最慢,小心收不完下雨哦!”
村里人看着收割了一点就在田垄上休息的叶春和王红调笑道,顿时嘻哈声遍地,叶春和王红简直是无地自容。 然而他们却又没办法做到立即就走,毕竟稻子还是要收割的,不然未来一家人的口粮怎么来?他们儿子读书的束脩怎么来? 王红现在只祈祷叶秋能早点好起来,不然这么多田,她得割到什么时候? 然而王红这次注定要失望了,神婆做了三次法之后,叶秋不仅没有好转,看着好像还更严重了,牛雪梅还怎么做活?她都直接哭晕过去一次,还因为心神恍惚打碎了家里的两个碗。 家里常用的碗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但牛雪梅听到自己丈夫说要打碎的时候还是心疼的不行,不过她就这一点好,听叶秋的话。 自此,心疼家里东西的王婆子瞬间就不敢再让牛雪梅做其他的了,只说让她照顾好叶秋,连碗都给换成了木的。 但是因为王婆子迟迟不肯答应给叶秋请大夫,牛雪梅还狠狠的哭闹了几次,当着一家人的面说,王婆子舍得给老大家的用钱,就不舍得给叶秋治病,叶丛辉光是读书一年就要用三十两,叶秋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她就忍心看着自己的儿子死? 牛雪梅这样闹的时候还有几个乡亲在场,一听这话只觉得王婆子是真偏心,回去之后又是传得沸沸扬扬不说。 这边叶冬听说他大哥家光是叶丛辉一个人就要用这么多钱之后就不淡定了,马上叶丛煌也到了上学堂的年纪了,大嫂一直闹着说还要送他去上学,那老大家光是两个孩子一年就得用五六十两,他们叶家一年才赚多少钱? 并且他还知道家里的钱多大都是三个一家挣的,现在三哥这副样子要死不活的,能不能好不一定,就是好了说不得也不能像以前那么挣钱了,要是明年大哥的两个孩子都去上学,岂不是要用自己的结婚钱? 叶冬一想到这里就对老大一家敌视起来,不行,他以后还有儿子呢,可不能让老大一家把钱都给用完了。 “家里还哪来的钱去看病?这么大一家子人要吃饭你看不见吗?”
王婆子气急败坏的训斥牛雪梅。 “没钱看病叶丛辉怎么有钱读书?您还说明年还要送叶丛煌去读书呢,就不能先把这钱拿出来给三郎治病吗?”
牛雪梅是真的生气了,还好丈夫是装病,若是真的生病,岂不是命就没了?她算是看清这一家人了,谁都不能依靠,这家必须得分。 “那怎么能一样,我的儿子读书可是要改换门庭的,难道叶家以后就只能耕田种地吗?”
王红当即反驳道。 “改换门庭一人还不够吗?你们老大一家是不是什么便宜都要占尽?”
牛雪梅疯狂的道。 “你疯了敢冲我吼,小心我儿子以后不给你们养老送终。”
“我还指望他们给我们两口子养老送终,我男人命都要没了。”
牛雪梅眼神凶狠的盯着她,“我们以前傻,只知道死命干活,结果得到了什么?娘,您今天就给一句话,这病,您到底是给治还是不治?”